「仙長此言何意？」我不明其理地緊緊叮問。
清虛用手微攏胡須，遲疑了一下，眉頭微蹙，「夫人何其精明之人？何必要貧道點破？」
我愣了一下，暗自思忖清虛所言——女兒的大禍因我所起，而這源頭是由于自己逆天而行？自己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哪里來這麼大的本事？
不解地盯著清虛，希望他能說得更明白一些。
清虛深不可測的眼神中透著詭異的光芒，讓我一寒，只覺渾身發冷。眼前這個道人究竟有什麼來頭？
這時，他將視線移到門外遠處的天空，視角範圍似乎在逐漸放大，剛才的眼神也被無奈與了然所代替，沉默了片刻，他便回過頭來。
「當事者未解當事之事亦在情理之中，貧道不妨提醒夫人一二。夫人既非三界內，又非五行中，應潛心修煉，何必為凡事所困擾？即便又因一段孽緣引出諸多事端，實不該只為一己之願而違逆了天意！」
啥？我驚異地差點跳了起來，什麼不在三界內五行中，什麼孽緣，難道我還成了一個多情的妖精或者怪物？清虛為何講出這樣的話語，莫不是別有他圖？身邊站著的三巧和堂上抱著綿綿的女乃媽也不由地發出一陣「噓」聲。
我帶著警惕與懷疑的目光看他，他只微微閉了眼楮，神色自然，看不出更多的表情。我很快壓下自己詫異的神色，正色道︰「小女子不過在主公帳下听用而已，盡己所能為主公出謀劃策，並無有驚天動地之舉，何來違逆天意？與夫君之婚事，也是他有情我有意，夫妻何恩愛，何來孽緣之說？小女子乃父母所生養，亦是凡身，加之秉性愚鈍，參不透悟道修仙之事，所作所為不為凡事又為何來？」
「夫人既不悔悟，又執迷于凡間之事，不肯割舍孽緣，怕是令嬡難免大難」，清虛帶著惋惜與勸戒的口吻說著，又站起身，輯手道，「夫人好自為之！恕貧道不遠送！」
他背轉身，搖頭嘆息著進了內房。
……
馬車中。
女兒哭鬧了一陣，現在正被女乃媽摟在懷里喂女乃。我的目光從女兒粉嘟嘟的臉龐漸漸移到窗外，神色凝重地想著心事。
「小姐還在想方才道長所言？」三巧清脆的聲音大破了我的沉思。
「哦」，我把目光收了回來，面無表情地反問，「你相信他的話麼？」
「嗯……」她拖著長長的尾音，眼楮翻了一下，「不太信！」
「為什麼？」
「這個……」三巧一個手指托著下巴，仿佛在斟酌怎麼回答我，「小姐一直為主公盡心竭力，並無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何來逆天？若說小小姐有大難皆由小姐而起，未免太牽強了。」
我不置可否一笑，低頭看了看綿綿，又問旁邊的女乃媽︰「你呢？」
女乃媽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急忙低頭道︰「妾身乃屠戶出身有何見識？不過常听老人們講山林隱士成日修煉采日月之精華自然有些道行，今日道長既佔出小姐日後有災，夫人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