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難道真得出危險了?我目不轉楮地盯著眼前這個被泥巴和血漬包裹住的人,他額頭上滾過豆大的汗珠,除了兩只眼楮還黑白分明,其余五官都不甚清晰了。
「你是何人?因何而來?」
「參軍,小的乃廖將軍手下督伯章紅,前段時日隨廖將軍前往南郡駐守。後逢江東魯肅率軍攻打南郡,糜將軍與廖將軍率眾奮力抵抗,然終因敵眾我寡漸漸難支。魯大人又極力好言相誘,終是打動了糜將軍之心,正欲開城納降之時卻激怒了弓手馬濤,將其一槍刺死,遂納降之事不成。近幾日,吳兵進攻之勢愈猛,城中兵士已死傷大半,更兼糧草接濟不上,南郡城實實危矣!因此廖將軍派小的連夜突圍向江陵求救!現有廖將軍親筆書信呈上。」
章紅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封信遞了上來。
我打 開信,是用絹寫的,因著了汗水字跡模糊,落款是廖化的名字,但沒有南郡太守的印章,看上去更新一封私人信件,信中所述與章紅一致。雖說戰場之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可這些天來與南郡斷了聯系,現在竟然成這樣一種局勢也不由讓我暗暗吃驚。南郡糧草充足,兵馬自被關羽調撥走後,尚存一萬左右精壯士卒,居高臨下應對魯肅的三萬兵馬雖談不上輕松,可也不至于太過吃緊,為何糜芳要開城納降?還有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馬濤,究竟何許人也,竟有膽量刺死劉老大的大舅哥;廖化的筆體我並沒有見過,怎麼斷定這就是他的親筆信呢?
我疑惑著,猶豫著,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章紅身上,迎上他的正是焦急而期盼的眼神。
「糜芳要開城納降卻被馬濤所殺,此事為何不早早來報?」我忽地拉下了臉,有些生氣地質問。
「參軍勿怪,自城池被圍以來,與各處消息皆不相通,廖將軍只全力應敵並未分出精力將此時報與參軍知曉。今日亦為眾軍開路殺透敵營小的才得以到在江陵……」他說的很流暢,最後神色黯然地將目光停留在自己早已沒了模樣的盔甲上。
我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像是自言自語︰「如此說來,廖將軍也不曉得江陵的苦衷了!」又兀自嘆了口氣。
章紅黯然的神色中陡然多了一絲不解與詫異,見他這番表情,我淡淡一笑︰「既然南郡有險,我亦不能坐視不問。你一路辛苦且下去休息用些茶飯,我立即著人調撥糧草兵馬。糧草尚足備,只是前幾日方派出去一萬人馬前往零陵與桂陽,可用之兵將不甚多,此時江陵只有兩萬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