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是在章紅送上的書信中,因為這其中牽扯到東吳的計謀,當時並沒放在心上。後來得勝之後,听廖化說過在與關羽進行兩面夾擊吳軍的戰斗中,這個僅僅是弓手身份的馬濤竟斬了江東上將潘璋,听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也是自那時起,我開始留意這個名字。斬殺上將或有機緣巧合的成份,可是事實上,糜芳確實要開城投降,而也正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馬濤在危急時刻刺死糜芳,力挽狂瀾。
有這種膽識與魄力的弓手,的確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只是我怎麼也和眼前這個小伙子聯系不起來,透過被酒精微微麻木後的神經所顯示出的一絲張揚,他整個人卻是不顯山露水地安靜,英武的臉上甚至還有一縷少年人的羞澀。
這莫名地讓我增加了對他的好感。黃忠繼續回南郡鎮守,因戰功擢為偏將軍的馬濤也隨老將而去。
在這次保衛戰中傅士仁居然沒有倒戈,這不禁使我驚詫萬分,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發現自己竟鑽了牛角尖,史書對此人並沒有過多的記載,歷史中他究竟是如何投降的,只有簡單幾句介紹,他當時的內心想法又有誰能知曉?既然歷史都能改變,為什麼一個人的行為改變不了呢?就連一向目空四海的關羽,在經歷這場生死浩劫之後,也謙遜了許多,雖然與生俱來的高傲如影隨形,可明顯感覺他對我說話的時候不再帶著從骨子里的那種瞧不起,遇事也會找我商議。
剛剛經歷浩劫的荊州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朝氣,在一片歡天喜地聲中,我卻忍不住生出絲絲悲哀,這悲哀是對戰死的將士的,包括荊州,也包括東吳,更是對從事王甫的。王甫死了,他是替我死的,至少我心里這麼想。無論是厚葬還是加官都是對死者生前行為的認可與褒揚,而已無知覺的他在地下能感知什麼,任何的溢美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除了幾樽清酒,幾盤果點,幾張紙錢和一柱即將燃完的香,我能還他什麼?
淡淡的哀傷與平靜替代了勝利之初的欣喜若狂,戰斗結束了,戰爭還在繼續。在剛剛和親之後,東吳就進行這次極不地道的偷襲,我們有理由表示憤怒,何況長沙也被他們攥在了手里。
關羽給成都寫了一封長信,細述了這次事件的過程;我們一邊和東吳交涉、處理戰後事務一邊等著劉備的回信。
連續幾個月在高壓下的膽戰心驚,使單薄的身體承受不住超出極限的負荷,還未等到成都的音訊,我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