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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就像一頭猙獰的怪獸,掙月兌了枷鎖,從他內心深處鑽出,一路爬向他的雙眼。夏啟覺得自己脆弱的就好像一塊搖搖欲墜的玻璃,四肢在詭異的花香中猶如溺水一般無力。「心理戰同樣對我沒有用。」這句話的時候,他听到了自己喉嚨哽咽的聲音。刺花用對女王的愛發誓,那就意味著二馬虎他們真的——夏啟不敢想下去,他只覺得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這是事實。」刺花嫵媚的扭動著手腕,讓身體上的每一朵鮮花都綻放到極致。
「你騙人,」夏啟咬著牙道︰「之前在水牢的時候你還要告訴我他們的消息——」
「沒錯——」刺花哈哈大笑,「這個消息就是他們死了。被我丟進了泥沼之中。我原本就打算幫你逃出水牢之後就干掉你。」
夏啟緊了緊手中的哀心,他覺得還有一絲希望尚存。在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殺掉了泥沼之中的魚人獸。二馬虎他們或許只是困在了霧靄之中罷了。只要他能干掉刺花和女王,就能及時的趕回去救出他們。但是不安的感覺緊隨而至︰如果泥沼中不止一只魚人獸呢?如果他們是在昏迷之中被丟進了泥沼之中呢?他努力的驅趕著這樣的想法,他的朋友不會就這樣死掉的——
「啊!」夏啟低呼一聲,身體一歪,重重的跪倒在地。他的大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什麼東西刺穿了。鮮血順著膝蓋流淌了下來。他顧不得檢查傷勢,以為很快就會遭到第二次攻擊,但刺花卻笑吟吟的站在遠處扭動著自己妖艷的身體。她身上的花朵隨著她變幻的姿勢而悸動,讓夏啟感覺眼花繚亂。
「你以為拿把刀就能殺掉我嗎?你以為我的超能力只是制造些捆手捆腳的纏藤嗎?」刺花的語調里充滿了嘲諷。
夏啟使勁眨了眨眼楮,他的視野越來越迷糊,眼前的灰重感越來越強烈。就像睡意突然控制了他的雙眼,但大腿上的刺傷之痛淋灕盡致,讓他確定自己仍然是清醒的。他急切的揉搓著眼楮,但每次揉搓之後,視野就更加糟糕。他只能看清刺花朦朧的動作。
這樣下去太被動了!夏啟咬咬牙,猛得朝刺花撲了過去。
哀心揮了個空。「啊——」不知道什麼東西刺穿了夏啟的肩膀。劇烈的疼痛讓他手腕一抖,哀心掉落在地上。夏啟立刻俯子去撿,卻發現根本模不到自己的匕首。
眼前的影像越來越模糊。就像在他眼前架了一副滿是污垢的厚鏡片一樣。鏡片還可以擦拭,但他卻沒辦法擦拭自己的眼楮。當他捂著傷口,艱難的站起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他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了。是霧靄。泥濘之地的霧靄還要強悍百倍的霧靄。能折射聲音、影像,能迷惑一切感官的霧靄。
刺花的尖銳的笑聲仿佛就在他背後︰「怎麼樣,現在知道怕了吧?你剛剛進門時候的那種囂張的氣焰哪里去了?你的火不是冷的嗎?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樣才能燒到我!」
夏啟明白,霧靄已經將刺花的聲音折射了。話的時候,她並不在他的背後。他無法通過聲音去定位對方的位置。而迷霧的能見度實在太低,他完全被變成了一個瞎子!這種感覺——等等,夏啟猛的想起自己走出泥濘之地的時候正是閉著眼楮,憑著對在空中俯瞰的路線的印象而走出去的。他記得刺花房間門的位置,或許只要自己閉上眼楮,就能從門里走出去——就算刺花再厲害,她也不能讓整個地宮都是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