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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鴉嶺的日出,將東方的天空染成玫瑰和金黃。
金黃,也正是痛苦女王頭發的顏色。她原本長及腰際的頭發現在只剩下齊肩的長短。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女孩,而不是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女王。
她沒有忘記這一切都是拜身後熟睡著的這個男人所賜。她應該殺掉這個名叫夏啟的男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背對著他,雙手托住下巴,凝望著逐漸散溢的光輝。
黎明爬過田野和森林,世界在她腳下由漆黑轉為茵綠。
她應該趁現在就動手殺掉他。但她覺得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或許夏啟現在只是偽裝成睡覺的樣子,或許他只是故意的把哀心放在她伸手就就拿到的位置,或許——總之,現在動手不是最好的機會!
總會有更好的機會的。痛苦女王總是這樣告訴自己,只要跟在夏啟的身邊,就總會有機會的。對,只要在他的身邊。
斑駁的陽光照射到夏啟的臉上,似乎要將他從睡夢中喚醒。他轉了個身,身下鋪陳的雪松的松針刺穿了他薄薄的衣服,最終也刺穿了他的倦意。他猛的坐起來,眯著眼楮環顧了一下四周,直到看到痛苦女王正背身對著他,才緩緩的伸了個懶腰,「你在看什麼呢?」
痛苦女王頭也不回,「陽光。」
「哦,」夏啟拍拍身上沾的松針,「一直生活在地下宮殿里,你確實應該多照照陽光了。」他瞥了一眼沐浴在晨光下的痛苦女王,發現她身上絲毫沒有沾染泥土和松針的跡象,「別告訴我你一夜都沒睡——」
痛苦女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移開視線,不再觀看日出。朝陽再美,也難以振奮她的心緒。「為什麼一日之始這麼美麗,卻注定要以北黑暗吞噬的慘劇收場呢?」
「慘劇?你是日落嗎?」夏啟聳聳肩,「我倒覺得日落更美麗一些。」他走到痛苦女王的身邊,跟她並排而立。
痛苦女王搖搖頭,她金色的短發甩動的有些遲鈍。「日落不好,顏色太紅了,似乎容不下半點別的顏色。」她補充道︰「就像鮮血一樣。」
這話真是的從一個喜歡用失敗者的鮮血洗澡的女王嘴里出的嗎?夏啟眯著眼楮看著痛苦女王。他及時扭轉話題,「為什麼我們還沒有走出白鴉嶺?你確定你沒帶錯路嗎?」
「你應該相信我。」痛苦女王對他莞爾一笑。
「可是為什麼不直接走我來時的那條路?通過泥沼之地,然後就——」
「因為這條路是能夠更快到達雷達所在的城市的——」
「可是這沒道理啊,」夏啟皺著眉頭道,「我們可以先隨便找到一個城市,就能坐先進的交通工具——」
「如果你質疑我的決定,為什麼不早點呢?」痛苦女王不滿的道。
「喂,」夏啟朝她大聲嚷道︰「如果你早告訴我不是按原路返回的話,我肯定會早點質疑你的!」他真後悔當初沒有多了解一下痛苦女王的計劃內容,更後悔自己居然會同意讓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