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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琥珀夫人朝殘影詢問道︰「飯菜不合口嗎?」她眨了眨眼楮,仿佛剛想起來殘影是個[參賽者],她有些懊悔的道︰「我倒忘記了這事兒了,你喜歡吃什麼,我這就吩咐廚師去做。」
喜歡吃什麼?這話的確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在殘影過去的日子里,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喜歡什麼,他接到的全都是明光會下達的不容置疑的刺殺命令。沒有人在乎他喜不喜歡。甚至在某些時間里,他的伙食除了空氣,就是不知名的糊狀物質︰在最好的情況下,那些食物基本可算淡而無味;而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它們就像被腐臭的下水道燻過一般。
而如今,他的眼前是一大盤蜜汁駝峰,周圍堆滿了烤野豬肉、燒乳鴿、女乃酪什錦、慕斯蛋糕以及許多他叫不上名來的菜肴。每種味道都像一段迷人的旋律,它們飄揚匯集,化作一整首賞心悅目的音樂。他的高腳杯里裝滿了果香四溢的濃烈紅酒,像女人的烈焰紅唇,他用不著俯身都能聞到美酒散發的氣息。
但這一切,都不為他所動。他淡淡的道︰「不必,夫人。」完,他還是沒有動一下筷子。
琥珀大姐皺了皺眉頭,這是生硬的拒絕,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她知道,殘影就是殘影,能夠在回應母親的話,並且在每句話後都加一句[夫人],這已經算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琥珀夫人露出淺淺的微笑,仿佛一點都不在意殘影的態度。「嗯,那就請自便吧。」
坐在琥珀夫人身旁的金俊卻輕蔑的冷笑一聲。或許是酒精壯膽的作用,又或許是覺得有琥珀夫人撐腰,又或許是因為今天是星期五,而沒有一個獲勝者能活過星期五——金俊聳了聳肩,對琥珀夫人道︰「我家養了一只狗,您知道,狗這種東西有一些很壞的毛病,我給它吃的、讓它睡溫暖的窩,它還是不自足,以為自己是我的朋友,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的,非常討厭。它始終不懂,它就是只狗,而我只想看它打滾、咬人。」
「哦?」琥珀夫人笑吟吟的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金俊叉過一塊慕斯蛋糕,放進嘴里,「我把它吃了。麻煩就解決了。」話的過程中,他始終沒有朝殘影的方向看去。
琥珀大姐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她噌了一下站了起來,盯著金俊,雙眼中跳動著危險的火花,厲聲道︰「這是我的家,還輪不到你三道四。」
金俊干巴巴的笑了笑,對琥珀夫人道︰「伯母,我想琥珀妹妹對我有所誤會呀。」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琥珀夫人朝自己的女兒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來,「互相之間鬧鬧情緒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琥珀大姐張口欲言,但看著母親的表情,只能氣呼呼的坐了下來,雙手叉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