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電眼緩緩的放下槍,舌忝了一下自己發干的嘴唇︰「你要一個完整的女兒。」完整的女兒的尸體,尸體兩字始終沒有在電眼口中說出。
「哪怕她已經死去了。」夏啟淡淡的說道。
「死?我們對死的定義不同。」醫生的眼神變得尖利起來︰「因為我是醫生。」
「可是你縱使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讓你的女兒重新站在你面前。」夏啟頓了一下,額頭滲出汗珠來︰「喂喂,難道你想復活你的女兒?」他覺得醫生絕對不會只把女兒的尸體縫補起來那麼簡單。
「我要復活我的女兒。」醫生把「要」這個字咬的很重。
「這是天方夜譚——醫生,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電眼甚至有點可憐這位失掉女兒的父親,剛才對醫生的懷疑也都統統不見了。
「總會有辦法的。」醫生仿佛是在吶吶自語︰「哪怕我必須為此犧牲這世界上所有的人。」
「哪怕你要犧牲掉你自己?」
「哪怕我必須犧牲我自己。」
夏啟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的醫生比起剛剛拿著手術刀威脅他的男人更讓他感覺到危險。他向同樣眉頭緊鎖的電眼使了個眼色。
電眼重新端起槍︰「你真的需要休息。」電眼覺得醫生一定是被刺激過度了。「放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報告給信條委員會的。」
「我知道這很痛苦,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所有——」夏啟掀開被單,伸手去抱床上的尸體︰「死去的就讓她安息吧。」
「不要踫她!」醫生冷冷的說道,像是在發布一條不容置疑的命令。
夏啟沒有理會,還是彎下腰,準備把女孩的尸體抱出去埋葬掉。她應該被埋葬在自己喜歡的向日葵下。電眼會幫助他制服醫生,盡管這樣很殘忍,但這是唯一讓醫生清醒過來的辦法。
「不要踫她!」醫生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恐怖。
這時,一把 亮的手槍頂住了夏啟的太陽穴。這是夏啟熟悉的槍,槍的主人正驚詫的張大了嘴巴,仿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夏啟,人家——」電眼不知所措。
緊接著,夏啟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額頭上被電眼的槍托重重的敲出一個血口子。
「柴火妞——你瘋了嗎?」
「夏啟,人家控制不住自己!」電眼動作僵硬,表情困惑焦躁。「人家,人家這是怎麼了?」
「不要跟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人家真的——」電眼茗玫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她生硬的昂起頭,沖夏啟舉起了槍口。
夏啟擦了擦將要流入眼楮的血漿,冷靜的看著電眼的一舉一動。電眼怎麼會突然襲擊自己呢?她自己的表情比夏啟還要驚訝惶恐。
「是你搞得鬼,醫生!」
夏啟直起身來的時候,才發現電眼的動作和醫生的動作完全一致,就好像醫生是她的鏡像,不——更準確的說,電眼是他的木偶!「真是麻煩,你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