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麼回到家的,在冷水下沖了一個小時,我才漸漸平靜下來。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是難過、心痛、傷心、苦澀、哀怨?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手機不停的在滴滴叫,看了一下,居然有十幾條短信和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來自陳小瑤。
你到家了嗎?這是第一條。
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這是第二條。
也許過去我給了你誤會,我想解釋一下。這是第三條。
你能跟我聊幾句嗎?這是第四條。
孟非,你小心眼。這是第五條。
孟非,求你了,能給我回個短信嗎?這是第六條。
孟非,接我的電話吧。這是第七條。
……
我看一條刪一條,最後索性連她的號碼也刪了,心里既痛苦又有隱隱的快意,或許這就叫痛並快樂著吧。
陳小瑤很倔強,一直發著短信,只不過短信來源已經由「來自陳小瑤」而變成「來自未知號碼」。看著這小小的轉變,我哈哈大笑,這個轉變符合我的心意。
是的,你我這一出鬧劇,更像是因為相互的未知,「未知」二字,更能準確的體現你我的關系。
這一夜居然沒有失眠,相反睡得痛快淋灕,這一點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第二天,陳小瑤繼續發短信,我一條也沒回,打我手機,我一概不接。打到辦公室的電話,我只說請談公事,若她還談私事,我就果斷的掛掉。來找我,我就走開。
幾天後,陳小瑤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努力。可是我的努力還沒停止,只要有她的地方我就不去,除非公司開會。路上遇到她,我就繞道走。極少的公事往來,需要我和她協調的,我也請師傅出馬,自己絕不出面。
我用我的決絕,進行著清除她的儀式。
我的方法是有效的,自江邊一別,除了公司會議遠遠的看到過一眼,我們再也沒有踫面。
想不到今天居然會這樣的見面,還好,只是犧牲了一個招呼而已!我殘忍的想著,狠狠的掐滅了煙蒂,端起盒飯,三下五除二的把它倒到我的胃里。
又是敲門聲,我狠狠的喊道︰「進來!」推門進來的是胖子,大名叫何軍。
「孟非,你要死了,忘記了公司的規定了,如果剛才敲門的是領導,你就死定了。」胖子是未轉正四人里的一位,除了師傅,男同事里我跟他的關系最好。
「老子不就是沒說「請」字嘛,難道還要了我的命?」我正情緒不佳,有點無理取鬧的說道。
「不會要你的命,只會罰你兩百塊,嘿嘿,也不多,如果是正式,可要罰五百塊哩。」胖子沒在意我的情緒,繼續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道。
胖子很神秘的附在我耳邊,興奮的道︰「剛才人力資源部找我談話了,估計我的編制就要下來了。」
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愴,然後又被酸楚填滿心胸,但我還是裝作滿不在乎的道︰「恭喜你了,胖子,終于修成了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