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半小時後,鐘柯怡居然回了電話過來,她溫柔的聲音帶著慵懶,肯定是睡夢中剛被吵醒,我心里一陣溫暖。听她電話里說道︰「孟非,怎麼啦,失眠了?」我搖搖頭,突然想起這是通電話,對方看不見,便開口說話。
可是我的喉嚨居然啞了,很嚴重,發不出聲音,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鐘柯怡著急道︰「你是不是發燒了?」我伸手試試額頭,不知道這算不算發燒,勉強發出呵呵的笑聲。
听不清我的聲音,鐘柯怡掛了電話,很快短信息發過來︰你住在哪個小區,旁邊有沒有醫院?
我告訴了她小區的名字,並說下面有衛生院,我等下去量體溫。消息發出去之後,我頹然躺在床上,算是完成了一種心願,這麼晚的夜里,還有個人會在電話里關心我。
可是,她畢竟離我五十公里,否則可以出去喝杯咖啡,也好施放我的痛苦。她竟然是現在的我,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如果沒有這場荒唐的同學會,我連這唯一也沒有。
鐘柯怡或許是接到我的短信後,放心了,並沒有再發信息過來。我掙扎著坐起,又喝了一罐啤酒,抽了兩根煙,自怨自艾的嘆息著。在憤怒和酸楚中,回憶著一年多的情義生涯,反思這現實和夢想之間的距離。
時鐘指向兩點的時候,門外想起了敲門聲。王波這小子,這麼晚才回來,而且還不帶鑰匙,我搖搖晃晃的起身拉開了門。
門外是鐘柯怡著急的神情,見門開了,二話沒說闖進來,扶著我坐下,把門關上,然後說︰「孟非,怎麼啦,喝了這麼多酒,還抽這麼多煙,難怪喉嚨會啞掉。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去衛生院,你們男人都一個德性,賴!來,我給你量一*溫。」她一邊嘮叨著一邊忙碌,而我居然一點都不煩這種嘮叨。
我又乖又老實的任她擺布,量了體溫吃了藥,她居然還帶了稀飯來,我真服了她,只好硬著頭皮喝了一碗。她把客廳收拾得有點像樣後,盯著我皺眉道︰「一碗稀飯你都沒喝完?」害怕她再逼我喝稀飯,我只好如實道︰「我不喜歡喝稀飯,長大後我從不喝稀飯!」
鐘柯怡道︰「稀飯還有人不喜歡喝的?」我說︰「小時候家里窮,每天吃的就是稀飯、玉米和紅薯,也許是吃傷了,現在我從不吃這三樣東西。」
她咯咯的笑了一陣,說︰「那你怎麼又喝了這麼多。」我委屈的道︰「你半夜三更,這麼老遠趕來,我不敢不吃。」她听完,眼神里都是憐惜之色,在後面輕輕的抱住我,喃喃道︰「對不起,孟非,我不知道你不愛喝稀飯。」
簡單的一句話,溫柔而寧靜,我突然感覺到,她是此生第三個真正對我好的女人。第一個是母親,第二個是談了七年戀愛的前女友。腦海中閃過陳小瑤,她的絕情讓我感覺道自己好像被世界遺棄,好在身邊還有鐘柯怡。
我輕輕摟過鐘柯怡,把她抱在懷里。她依偎在我的胸膛上,微閉著眼,臉上寫滿幸福和滿足。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性感的嘴唇,我情不自禁,深深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