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公司後,我無處可去,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逛一通,街上熱鬧得很。到處掛起了紅燈籠,街上的人好像比平時多了許多,驀然一驚,離春節很近了。
心里煩躁得很,需要找一個地方安靜安靜。王波也很快就下班,宿舍里肯定是沒有清靜了,想了想,還是到江邊吧。
無論是悲傷還是高興需要獨處的時候,我都會到江邊。這里有獵獵江風,有開闊的視野,有難得的寧靜。在這里,無需過多掩飾,可以放開心結,實在忍不住,還可以歇斯底里的吶喊。
在公司處境不佳、滿月復牢騷的時候,我曾多次在這兒默默杵立;美好愛情夢想破碎的時候,我曾多次在這兒黯然神傷;別人熱鬧團員的節假日里,我曾多次在這兒形單影只;高興時曾在這兒大聲發泄,悲傷時也曾在這兒大聲發泄。這里見證了這一年半來,我大部分的喜怒哀樂。
今天,我還是來到這里,除了這里,還能去哪里呢?繁華的城市,熱鬧是別人的,我只是一葉飄零,偶爾停留。鄭智化曾經唱道︰台北的馬路上,容不下我的腳。說的大概是我此時的心情。
江風,高一聲低一聲,呼嘯而過,吹動我的亂發,隨即撥動的是亂糟糟的心情。為情所困,為愛所亂。關于愛情,這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雙手插在兜里,任由亂發遮住眼楮,想法很多腦子卻一片空白。是很奇怪,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腦海里放電影,片段清晰,又仿佛什麼都沒想,腦子空白。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雖然我的表達能力一向不錯,如果告訴別人自己此時的心里活動,人家或許會拿手模著我的額頭,然後不解的說一句︰咦?沒發燒啊,怎麼滿嘴說胡話呢?
強行打住思緒的信馬由韁,我回到現實中來。陳小瑤給我的信息很明確,雖然絕望與痛苦,但絕不會心亂如麻。那麼,讓我心亂的只有蘇靜了。
今天我有意識的躲避,她果然到處找我。如果是公事,找不到我大可以打電話,電話里也可以交代得清楚。她沒有打電話,那說明是私事,感情的事必須當面說,電話里說不清楚,加上昨天的擁抱,基本可以確認,她喜歡我要找我攤牌。
而我,到目前為止,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這才是讓我心亂如麻的癥結所在。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再,我不敢隨便表態。
我反復的審問自己的內心,到底對她怎麼想?
說喜歡吧,我們認識還沒到半年,感情的發展有這麼快嗎?說不喜歡吧,也不對,感覺跟她呆在一起挺開心的。
這半年,先是追求陳小瑤失敗,接著是同學會時和鐘柯怡發生了一夜,接著又跟蘇靜不清不楚。唉,其實,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高尚,這才是讓我無法面對、心亂如麻的深層次原因。
我內心深處的價值觀,和我現實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極大的矛盾。
餓了,天也黑透了,還是回去吧,這里太冷。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匆匆逃離這江邊。路上,找了個小吃店,吃了碗熱氣騰騰的三鮮面,身子才漸漸的暖和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