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這句答復後我一句話也不想再說,匆匆掛掉電話,回頭對小劉言︰「不關你的事了,你不會被開除。」
說著便打開門下了樓。
站在醫院門口等林曉風所說的給我送身份證的人到來,一邊卻感覺到小月復的疼痛似乎在加劇。
醫院門口的一排長凳向來從不寂寞,一個人離去,馬上就有人補上。搶佔地盤的無聲爭奪真是隨處都在上演。生龍活虎,孜孜不倦。
我溜了一眼,找不到空位,于是挪到大門外,靠牆站立,一邊掏出手機看時間。
醫院真是熱鬧啊,好比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從我前面經過,晃得我眼前都有些虛晃起來。
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下意識便轉過頭去尋。
我尋到一輛Landrover。
彪悍的車身,前面掛著一塊招搖的牌子,正是那天林曉風送我回半山的車。
除此之外我還尋到一張臉。
在按下的車窗里,那張臉現在是滿臉的笑容。
光線迎入他微微張開的嘴里,晃動起來卻讓我想起昨天夜里他肌膚上邪惡流動的斑馬紋。
又被騙了!
我轉身就走。
感覺到手被扯住,我厭惡地掙月兌。
我離開醫院大門,小跑到前面的路口不停招手。
TAXI一輛又一輛地開過,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每輛上面都坐著見錢眼開的司機,得意洋洋的乘客。
他們很囂張地從我面前飛馳而過,對我揮起的那只手置之不理。
旁邊有一個小孩的餅干盒掉了,他要彎下腰去撿,我突然飛起一腳,將那空餅干盒很準地踢入到不遠處的垃圾箱入口。
看著我很凶狠的樣子,那小男孩「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他媽媽趕緊把他抱離了我的身邊。
她那種戒備的眼神讓我很不能忍受,于是氣得渾身發抖。
身後有人在叫︰「華瞳。」
我看見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在我身後幽長地觸探了過來,和我的影子疊在了一起。
我厭惡地移開一步讓兩影分離。
「很好騙吧?」我問。
「什麼?」他有些莫名。
我轉過身去,「你告訴我你暫時走不開,會派一個人來給我送身份證。正因為想到可以不用看你這張惡心的臉,所以我才有如此耐心站在這里等半天!可……林曉風,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是去和蘇辰生辦離婚登記!你卻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實際上我確實走不開,來這里,還是我偷偷跑出來的。原本我只是想派一個人來,掛電話之後卻又覺得不妥。我放心不下你,華瞳。你可知我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他低沉的說,臉上看起來依舊有笑意,不過那是虛浮的。或者他還沒從工作中月兌離出來,所以我認為那笑意只是習慣性的,皮面的。
「我可真是感動啊,」我嘲諷,「我與前夫辦離婚登記,卻有一個不相干的外人跑過來說他放心不下我,什麼時候你如此愛心泛濫了,林曉風?你跑來做什麼?我與蘇辰生兩個人的事,根本不需要你的參與!」
林曉風臉上的笑意顫了一下,眸中卻是蘊著一縷狠,充分暴露了他的冰冷與殘酷。他伸出手來牽我手臂,「上車」
我再次掙月兌,他換一只手繼續牽我。
我再掙,這時他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索性撈起我的手臂轉身便往車上走去。不論我在後面是掙扎,是喊,是叫,他統統不管。
「強/奸/犯!」我大喊,「你給我滾!你憑什麼拉我?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
我的這句大叫,在鬧市一般的醫院門口,起到的效果是名符其實的「矚目」。因為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把目光集聚到了我和林曉風的身上。
于是,我看見林曉風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攥住我手臂的那只手也更重了。
我只覺他恨不得將我的手生生扯斷。
隨即,他一把將我甩到車上去,就像扔一只皮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