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拉著維迪婭,一路狂奔地跑了好遠,那腳步與緊張度,若似大逃亡般。他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來。
直到看見一座用破舊的木板蓋的房屋,子宸才肯放慢速度,一直到了房門口,這才徹底地停下來,放開了維迪婭的手,喘著氣,伸長脖子往來路的方向張望,確定沒人跟了來,才松下心,看著維迪婭,焦急地道,「這一年多,你都過得好嗎?」他看了一眼維迪婭的裝扮,還沒等她回應,又自己答了起來,「不,肯定不好,一定不好……」他連連搖頭,眼里淚光閃爍,內心充滿了愧疚之情。
「不,我很好!」見他如此悲切,維迪婭心里又是疼惜,又是感動,她忙搖頭,飽含淚水,卻依然微笑著望著他的眼,「真的,我很好,小姐……不,琪拉雅,她對我很好,她很善良……」她字字真切,希望他別再擔心和自責了。
「那些柴米爾人,哪有什麼善良之心,你就別再安慰我了。」他拉起維迪婭的手臂,「還好,上天讓我找到了你。我們走吧,逃開這人間地獄!」
維迪婭微微低下頭,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現在,還不行……」
「什麼?」子宸以為自己听錯了,激動地抓緊了她的手,搖晃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維迪婭抬起頭,看著他,「我們不該就這樣,空手而歸。」
「維迪婭,你——」子宸皺眉,放開她的手,滿眼疑惑地看著她的眼,心想,這好妹妹,該不是被洗腦了吧,不然,怎會有這般言論?……
「難道,來到這兒的一年間,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維迪婭輕聲問。
「除了非人的待遇,還會有什麼問題?那些柴米爾人,簡直不把哈努人當人看!」回想這一年多里的所見所聞,那些殘忍的畫面,丑惡的人性,他心中怒火燃燒。
「我倒覺得,這是個反敗為勝的好機會。」維迪婭的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是說,利用這一矛盾……」子宸像是明白了,可又覺得似有不妥,「不行,這——」
「維迪婭!」
終于找到了維迪婭,琪拉雅眼楮一亮,笑容滿面,跑了過來。
「小姐?……」維迪婭有些吃驚,這麼長又繞的路,她都能找了來?
「你,你想對維迪婭干什麼?」琪拉雅張開雙臂擋在維迪婭面前,為她築起一道保護的壁壘。她心中雖有些膽怯,但臉上卻毫無畏懼之情,眼楮里充滿勇氣,直盯子宸,「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又是你——」子宸剛想發火,被維迪婭忙上前擋了回去。
「你先進去吧,這里交給我來處理。」維迪婭悄聲對子宸說。
他不情願地點頭答應,眼神越過維迪婭,怒目視了琪拉雅一眼,才轉身離開,進了屋。
他……琪拉雅眨眨茫然的眼,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腦袋空白地,不知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