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桃夭(2)
……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游過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
記憶中的荷塘月色,唯美雋永,繡娘拋去煩悶,把石凳上的錦墊扔在凸出的小台上,然後把腳伸進水里亂劃,一邊哼歌一邊享受難得的逍遙時光。
「啊,臭魚,吃我女敕豆腐,好癢,呵呵。」一只只小魚游過的時候,順帶劃過繡娘的腳心,癢癢的,繡娘歌聲破碎不成調。
「哼!」重重一聲,驚醒了正悠哉悠哉的繡娘,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繡娘猛然回頭,後腦勺踫在木柱上,繡娘忍不住悶叫一聲,轉頭見亭子的門口,站著三個人。
最前面的一個小廝大約十三四歲,眉清目秀,略顯得女氣了一些,現在正驚訝的望著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旁邊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身材高挑,穿著一身淺粉色的繡折枝花束裙,宮絛是梅紅滾邊,俏臉含煞,正怒視著她,剛剛發出冷哼的就是她。
繡娘吐吐舌頭,滿臉無奈——這下完了。
「魏國公府的奴才都是你這麼沒規矩麼?還不快滾!」女子怒喝。
原來不是魏國公府的啊,而且應該還和魏國公府有些不對盤的樣子,繡娘瞟了她一眼,眼光轉向他們身後的男子,那男子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岳一般令人安心,繡娘前世也只見過那麼一個人擁有這樣的感覺,如今便有些好奇,想一窺廬山真面目。
女子見繡娘無視她,怒不可遏,卻想起身後的男子,便斂了些怒氣,瞪視繡娘︰「出去。」
「東西放下,你們下去吧。」卻听見身後的男子緩緩出聲,自有一股威嚴。
「爺……」女子轉身軟語哀求,男子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廝機靈地放下手中的食盒,女子心生哀怨,可咬了咬嘴唇,卻終是不敢違逆這人的意思,弗然不樂地放下手中的銅盆汗巾,狠狠瞪著繡娘道︰「爺的話你沒听見麼?還不快走。」
繡娘卻終是看清了眼前男子的容貌,他一身深青色的方領長裾禪衣,頭發用金冠挽起,看起來干淨整潔,站在那里的時候,便有一種卓立泰山頂而小天下的氣勢,從容而穩重,讓人忽視了他那並不算非常出色的外貌。
這便是上位者的氣勢?繡娘暗思,畢竟那個女子的態度上,對魏國公府也沒實在多的敬畏,那青衣男子的身份也便呼之欲出——必定是哪家王孫公子。
就是這兒王孫公子也太忒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