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自是想不到阿維竟然還在鍥而不舍的查找自己的下落。
如今她正穿了一件淺堇色的小綾襖,目光沉靜地改著為李氏準備的秋衫,衫子是秋香色的湖綢,繡娘便繡了些紅色或紅黃色的楓葉,昨日李氏試過之後,需做些小小的修改,雖然多花些功夫,繡娘卻暗自欣喜,自己是照著娘親以往的大小裁剪的,昨日試穿的時候卻小了些,顯然最近李氏微微有些胖了。
繡娘自是歡喜,便是連蓮雲蓮雨,也喜笑顏開。
不過單獨在繡娘屋子里的時候,蓮雨卻有些憂心忡忡︰「不知道三姑爺有沒有攔到老爺,如若沒攔到……」
繡娘便淡淡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急卻是沒用,又何必徒傷心神。」自己何嘗不急,只是急也沒用,不如淡定些。
蓮雨卻沒有繡娘那樣的鎮定功夫,一直在屋里晃來晃去,繡娘莫可奈何︰「你若是坐不住,便去幫我到翠雲軒買些繡線回來吧,顏色有些不足了。」
蓮雨應了,換了一件橙色的素面短襦便出了門,沒走幾步,便被早就守在門口的綠松叫住,到了一個背人的地方︰「少爺說︰親家老爺明日便回,讓你們等等……」
蓮雨便是一喜,對著綠松施了一個萬福︰「……可是多謝小哥了。」
綠松便連忙笑著連說不敢當。
辭了綠松,蓮雨便去了翠雲軒,各色繡線諸如銀紅品紅玫紅杏黃鵝黃米黃細細挑揀了些,付了賬,回去把綠松的話如實和繡娘講了,繡娘便松了口氣。
次日午間,繡娘陪著李氏用完飯,正要小憩,便听到房門被敲響,蓮雨去開了門,卻見是大夫人楊氏屋里的春雪。
「……老爺剛剛回來了,帶了些綢緞布帛回來,夫人想著小姐喜歡這些,便讓奴婢請小姐去前院。」春雪站在地上回了話,蓮雨便笑著送了春雪出去。
繡娘其時已經月兌了胸襦,便隨意挑了一件鵝黃的小襖,綰了簡單的雙螺髻,披了一件梅青色的杭綢褙衣出門。
繡娘剛出了院門,便看見一個穿著青色衣袍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繡娘一眼掃過,卻發現是三姐夫杜世安,旁邊是一個臉面陌生的小廝。
繡娘猶豫了下,還是閉了院門走上前,福了一福,道︰「……今次有勞三姐夫,繡娘感激不盡。」
刻意躲開了杜世安灼熱的眼神。
杜世安看著繡娘,微微有些失神——前段時間見著的時候,還覺得她孩子氣的緊,惹人心疼,如今兩月沒見,只覺得她愈發的瘦了些,柔弱的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想呵護,鵝黃色小襖,看著便多了些妍麗的少女風情,似乎是在慢慢褪去小女孩的童稚。
杜世安心便痛了起來,柔和地看著繡娘,道︰「……踫到的時候,岳父大人已經處理了事情之後在回轉了,我卻是不敢居功。」
又憐惜道︰「這幾日可是休息不好?看著瘦了極多,若是有什麼想吃的,便和我……便和你三姐說,都是一家人,不須那麼客氣。」
繡娘便知是四姨娘派的人追上了楚江雄,只看著杜世安泛著紅絲的眼,似乎能感覺到一股疲乏透過衣物流露出來。
想著他為自己一身風塵僕僕,繡娘心里便有些感動,在看看杜世安希冀的眼神,繡娘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只淺淺一笑,應諾了。
杜世安看著繡娘小小的臉上淡淡的笑意,只覺得心都抽緊,只想把這抹笑容藏在自己的懷里不讓世人看見,理智卻提醒他這樣是不可能的。
便有些失魂落魄。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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