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听繡娘吩咐,冷笑一聲沒有搭腔,她倒要看看這家里邊現在誰當家作主。
果然,那些隨著柔娘過來的丫鬟婆子看了一眼柔娘,見她沒有表示,便只是站在了原地,柔娘見狀得意地看了繡娘一眼。
卻不想,其他圍觀過來的下人見繡娘發話,稍後竟然十成走了九成,便是剩下的人也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大部分,柔娘臉色便更加難看,冷哼一聲︰「……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才剛回來就這麼威風,要不要我和娘說說,把這個家也交給六妹管著?」
繡娘想著還沒到四姨娘那里,便不耐在這兒看著柔娘生氣,淡聲道︰「……不論是五姐對繡娘有什麼意見,私下里和繡娘說了,繡娘感激不盡;如今這樣當著下人的面姐妹不睦,讓其他人怎麼想我們姐妹?又置父親母親的顏面于何地?」
柔娘便是一愣,臉色鐵青。
剛剛偷偷跑到正堂躲在後面,只听到七王爺和父親相談甚歡,只是七王爺句句都不離繡娘,言辭間對繡娘贊譽有加,甚至,還有傾慕之意,便只覺得怒火攻心,又听隨行的那位公公說是七王爺竟然為了繡娘不顧性命,而自己上次托婉琳縣主送過去的荷包卻被毫不留情的退了回來。
柔娘氣恨難當,偏偏又記得上次從婉琳縣主那里也听到了似乎太子對繡娘也很好的樣子——太子那麼老了,人又溫溫吞吞的,她才不喜歡呢,她喜歡的是七王爺,不但人長得好,而且騎射功夫也都是一等一的棒,偏偏笛子又吹得極好,允文允武,真真是天下女子理想的良人。
可為什麼,七王爺偏偏對繡娘青眼有加呢?柔娘想不通。
所以待到父親楚江雄送了七王爺出去,柔娘便偷偷跑了過去找七王爺。
可是七王爺說,他只喜歡繡娘而已。
柔娘傷心地跑回來,卻不想正好遇到了從母親屋里出來的罪魁禍首,柔娘忍不住滿心的憤怒便恨恨罵道,全然忘了這麼多年來母親讓她旁邊便好的話。
站在原地臉色不停變幻,柔娘終是拉不下面子,叱道︰「你們還在這兒干什麼?不想在楚家做事了是不是?」卻是把火撒到了那正在圍觀的下人身上。
繡娘靜靜看了,見柔娘呵斥下人,說了句告辭的話,便帶著蓮雨和煙翠往四姨娘的棠院走去——柔娘卻快步趕上了她。
「五姐可還是有什麼事情?若無事,繡娘還要去給四姨娘請安,改日再來陪五姐說話。」繡娘平靜望著柔娘,從容說道。
柔娘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攔住繡娘,只是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能任由繡娘走掉——這麼多年來,她娘親一直努力壓制著繡娘母女倆,而繡娘在自己面前也一樣時恭敬柔順的,今日若是這樣任繡娘走掉,她和娘的面子可就都丟了。
柔娘迅速想到了攔下繡娘的原因,可是怎麼對繡娘解說——這本就是她們母子之間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能述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