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選擇（3）
大夫人楊氏痛恨的目光，錢氏探究的視線，楚明坤等著看好戲的眼神，同坐一個桌上卻各懷心思，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繡娘厭煩，便借口身上不舒服回了蘭苑陪李氏說話，隔一會兒楚江雄過來，繡娘抿嘴笑笑，識趣回了自己屋里。
隔日去給大夫人楊氏請安回來，繡娘進了娘親李氏屋里的時候，卻見李氏正有些怔忪的樣子，繡娘便上前挽了李氏胳膊，道︰「娘，您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李氏笑笑，吩咐人送了甜粥過來讓繡娘喝，繡娘便親熱地舀了一勺粥送到李氏嘴邊，李氏笑著喝了，然後看著繡娘小口小口喝粥。
「……真舍不得你嫁出去，可惜是女大不中留啊。」半晌，在繡娘快喝完的時候，李氏忽然嘆息道。
「咳咳咳……咳咳……」繡娘立時被李氏的話給嚇住了，一勺子粥就喝到了嗓子眼里。
「看你，這麼大了還這樣不小心，這可怎麼讓我放心啊。」李氏一手輕拍著繡娘的背，一手擦拭著繡娘嘴角，嗔道。
結果蓮雨遞過來的茶水灌下去，繡娘才好受一點，抹了嘴，道︰「……繡娘這輩子不嫁，一輩子陪著娘。」
李氏正待說話，忽然有人在院中說話︰「……有公公來，送了三盆垂絲海棠，還有兩盆茉莉，兩盆木槿花，還有一個專門侍弄花草的姑姑，大夫人讓人問問，這花擺在哪兒？花房修在哪里？宮里的姑姑又住在哪兒？」
繡娘眉頭微微一皺，又想起了往事——那日韋奉儀說是花房有垂絲海棠開了，想著娘親非常喜愛海棠，便欣然前往，那一盆垂絲海棠枝繁葉茂，綠葉中掛滿了花苞，偶有調皮的竟然已經偷偷開放，透過油綠色的葉子綻放著讓人欣喜的海棠紅。
想著母親歡喜的樣子，繡娘自然是滿意非常，親自去和韋奉儀道了謝；卻不想她剛剛從秀華軒回去，便有韋奉儀捧著肚子滿臉含淚地站在了門口。
韋奉儀寫滿了柔弱的臉對著繡娘垂淚︰「……讓人去摘幾朵芍藥插瓶，誰知道那賤婢竟然自作主張把剛含苞的垂絲海棠剪了枝回來。」
繡娘卻只能笑笑，道︰「……是那海棠有福氣，知道要在小主屋里呆著。」
想起那光禿禿不見一個花苞的海棠，繡娘便覺得牙癢癢，更厭煩韋奉儀的小把戲，卻也不好說什麼。
不知道這次是誰送了花來？竟然還附帶養花人？還打算在楚宅建花房？打發了來報信的春桃，繡娘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