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地降臨,天空已是灰蒙蒙的,落日支起了它最後的淺笑,輕飄飄地降落下來。
楚司彥端坐在龍椅上專心地看著手中的奏章,趙莫走了進來呈上一份信函道︰「皇上,蕭副將有密報呈上。」
楚司彥未抬眸擺了下手,示意趙莫把手上的信函放下。過了一會,他打開密函,濃眉微微皺起,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趙莫看著皇上的神情,不敢多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楚司彥壓下心里的惱怒,擱筆起身走近窗台,目眺遠處,半晌才道︰「宣蒙淵來見朕。」
半晌過後,就听趙莫進來通報蒙淵在外候見,楚司彥轉身看了一眼,只一字,「宣。」
「臣蒙淵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蒙淵不作任何的停留闊步而入,看著楚司彥站在窗前,便下跪叩拜。
雖然心里明白他的野心,但無論內里如何,至少這表面上……得做足了,勾唇一笑︰「眼下並無外人,蒙將軍快起,趙莫,給蒙將軍賜座。」
楚司彥轉身走回龍案前落了座,笑看著對面的人,沒有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謝皇上賜座。」蒙淵起身謝恩,撩袍而坐,看著龍案上的楚司彥。
「蒙將軍為我楚國真是勞心勞力啊。」楚司彥手指輕叩龍案,開口說道,讓人听不出他的一絲情緒。
「能為皇上效力,是臣的福分。」蒙淵不禁疑惑,他知道楚司彥的手段,這次宣他來問話也不知是打著什麼主意。
楚司彥瞧著蒙淵的表情,並不惱,只是笑了笑︰「最近錦都可是出了暴亂,要蒙將軍調動御林軍?」字里行間似是隨意,卻又隱含他意,瞥了眼手側的密函,並未直接相問。
听到楚司彥問起御林軍的事,蒙淵愣了楞,眉頭一皺,起身下跪磕頭︰「皇上,臣有罪!請皇上降罪!」
「哦?不知蒙將軍何罪之有呢?」楚司彥往後靠在椅上,相對于蒙淵的激動,他卻是一派平靜,一手輕轉板指,待蒙淵說完後才笑道。
「臣不該私自調動御林軍捉拿欽犯。」蒙淵重重磕了一個頭說道。
听了他的話,楚司彥只是略一挑眉︰「捉拿欽犯?朕還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什麼欽犯呢?不知蒙將軍覺得呢,不如蒙將軍說說看這欽犯是何人。」
「回皇上,這欽犯就是逆臣上官清遠之女上官落華。」蒙淵理直氣壯地回道。
楚司彥看著蒙淵的樣子,依舊只是輕笑︰「哦?上官落華?蒙將軍,朕何時下旨要捉拿上官落華?蒙將軍這先斬後奏的手法若是傳了出去……對蒙將軍可是很不利的?」
「微臣該死,可是,皇上,這上官落華可是逆臣上官清遠之女,若不捉拿,實在是亂我楚國法紀。」蒙淵一心要鏟除上官一族,他知道皇上是偏袒上官落華的,即使對上官家再怎麼無情,他對上官落華怕也是無情不了。
哼,為了楚國法紀。楚司彥在心底冷笑,面上卻仍是帶著微笑,說道︰「既然朕沒有叫將軍出動御林軍,那蒙將軍就先把御林軍調回來吧,這件事,朕自有決策。」
「皇上請三思,這上官落華若是不捉回來,若是傳出去,百姓們還會以為皇上沉溺美色,公私不分。」蒙淵鐵了心的要將上官一族殺盡,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女兒。
楚司彥見蒙淵還死咬著不放,不由輕哼︰「沉溺美色?若是朕連一介弱女子都忍心下手,百姓們怕更會傳朕鐵血無情是個暴君吧。再者蒙將軍這假傳聖旨,先斬後奏,這等大罪又該如何以證我楚國法紀呢。」
「這……這……微臣該死,請皇上恕罪。」蒙淵不敢再咬著不放,他知道,再這麼下去,只能把自己也拖下水。
「既然蒙將軍也明白楚國法紀不能亂,就去領五十軍棍吧,此事就議到這吧,跪安吧。」楚司彥見蒙淵松了口,不禁松了口氣。她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已經夠難熬的了,再讓蒙淵父女通緝,這不是更加火上澆油,他們要是捉到她,根本不會給她活命的機會。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微臣告退。」蒙淵行了個禮,起身退出殿門。
這五十軍棍雖要不了蒙淵的命,但也能讓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也算是給他們父女倆一個警告。讓他們不敢任意妄為……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蒙雨瑤在榻上小嗜,卻听見貼身丫鬟夢兒在大呼小叫,她不禁惱道︰「死丫頭,這規矩全丟了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可是……」夢兒見自家小姐不悅,連忙跪下請罪。
「可是什麼,有什麼話就快點說。」蒙雨瑤不耐煩地說道。
「老爺,老爺他假傳聖旨,私自調動御林軍,皇上大怒,要老爺領五十軍棍。」夢兒看著蒙雨瑤,戰戰兢兢地說道。
「什麼?五十軍棍?爹那把年紀了,這五十軍棍雖然要不了他的命,可是卻可以讓他吃盡苦頭,這是皇上給我們的警告。」蒙雨瑤大吃一驚,她心知楚司彥處事的手法,可是萬萬沒想到,他會為了上官落華來杖責父親。看來,皇上是有心護著上官落華,要行事,只能暗暗地來了。
「那……娘娘,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老爺。」夢兒猶豫地問道。
蒙雨瑤搖了搖頭,道︰「你先下去吧。」
「是。」
她心里擔心的不是她爹的傷勢,而是為什麼上官落華都出宮了,皇上對她還是念念不忘?難道自己真的比不上上官落華?不,她不信。她一定要當皇上最愛的女人,誰也不可以和她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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