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落華從破廟出來後,便匆匆地向郊外走去。現今已是深秋,郊外林間那一望無際的林木都已光禿,老樹陰郁地站著,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無情的秋天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它們只好枯禿地站在小徑的路旁。
「大哥,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把破廟燒了啊,那臭乞丐擺明了耍我們。」小徑中傳來一陣問聲。
領頭的看了沖動的老三一眼,這個魯莽的莽夫這麼沖動,他怎麼會看不出乞丐不想把事實告訴他,所以才在此守株待兔。
上官落華剛走到郊外就听到有人在說話,走近才听清是破廟那要捉拿自己的人,她不禁一個踉蹌向後躲入枯謝的樹木後面。
「 嚓——」
上官落華無意踩到了枯枝,心中不由一驚。
四人都是習武之人,听到有絲聲響,立馬提起警覺,紛紛看了看四周,領頭的緩緩地向上官落華的方向走去。
上官落華屏住呼吸,緊張到了極點,她緊緊捏著粉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更加近了……
忽然遠處傳來雄渾的馬蹄聲,一支飄著衛國旗幟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楚國國都前行著。
四人听到馬蹄聲紛紛回頭,緊緊地盯著遠處飄揚的旗幟。
領頭的看到衛國旗幟,立馬擺了擺手,道︰「撤。」
听到這個‘撤’字,上官落華如似重負,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緩緩地著了地。
馬蹄聲越來越大,上官落華剛剛放松的心又開始緊繃起來。她緊緊地盯著前行的隊伍,飄揚的旗幟上繡著一個大大的‘衛’字,她知道這是衛國的隊伍。她雖不懂朝政,但是三國之間的事,她還是略知一二。衛國雖及不上楚、祁兩國雄獅百萬,兵強馬壯。但是衛國物質豐富,城池易守難攻。再加上衛國帝君仁慈,愛民如子,衛國百姓誠服。楚、祁兩國雖有吞並擴張領土之心,但也礙于天下悠悠眾口,並無明著生事。
上官落華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回神才發覺那行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她隱隱約約地看見車攆上慵懶地斜倚了一個身披曲水紫錦織的狐裘的男子拿著酒杯在自斟自飲。
「到哪了?」車攆上傳出一個淡淡悅耳的聲音。
「回四王爺,已經到楚國國都郊外了。」
上官落華在枯樹後面听得格外清晰。衛國四王爺,在衛國總攬兵權,其生母是衛國太後,祁國的和親公主。若是可以得到他的幫助,也就算得到了衛、祁兩國的幫助,自己的復仇大計或許能成事。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她復仇的機會。所以……
「停下,本王要在這賞賞風景,喝喝酒。」那個悅耳充滿磁性的聲音又響起,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和貴氣。
「王爺,屬下知道您心里不快,可是太後娘娘是為了您好,這聯姻能讓楚國力保您為太子。太後娘娘是煞費苦心才為您爭取……我們至今已快到楚國國都了,酒能傷身,您喝了一路了,這酒是不是就別……」貼身侍衛雲殺勸道。他從小和衛奕風一起長大,又怎麼會不知道衛奕風心里的想法。
衛奕風一听雲殺的話,臉色倏地一變,把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到地上,酒從破碎的碎片中蘊開,在秋日的地上消失不見。
在場的人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喘,紛紛跪下磕頭,雲殺也連忙低頭下跪請罪︰「王爺息怒。」
「哼!」衛奕風冷冷哼了一聲,從車攆上走了下來。
是的,他生氣!他沒想到連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雲殺都開始幫她當說客。當太子,當皇帝,從不是他心中所願……從他懂事開始,他就在想,為什麼原本心地善良的人,會在入宮後變得麻木不仁,勾心斗角……他生性喜愛游戲于山水之間,太子之位,帝王寶座,都是踏著兄弟的尸骨,兄弟的鮮血奪來的。多少人對它夢寐以求,但是自己卻不屑一顧。而自己的母親卻對權位執著一生。她硬是將這個沉重的包袱壓在自己身上,自己想逃,卻怎麼也逃不開……
他不看跪在地上的眾人一眼,徑直向林間小徑走去。
眾侍衛急忙起身,緊緊地跟著他。
「誰要是再跟著本王,本王要他身首異處!」衛奕風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中含著怒火。說完便向林間小徑走去。
听著王爺滿是怒氣的話語,盯著他漸遠模糊的身影,雲殺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原地吩咐著眾侍衛在原地守著。
衛奕風邁著闊步向林間步入,他默默地走著,上官落華在後面靜靜地跟著。
不知走了多久,衛奕風才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幽靜湖邊,過了半晌,他才開口道︰「姑娘為何一路跟著本王?卻不出來一見。」
上官落華見他已發現自己,也就沒有躲藏,緩緩地走近他身旁。
衛奕風側目定定地看著上官落華的眼楮,眼前的女人灰撲撲的,身上滿是血污,臉上黑一道,灰一道,看不出原本的真面目。只是那雙眼楮生的極好,那雙水眸,宛若清澈的流水,明媚清澈。
「姑娘為何一路跟著本王?」衛奕風又問了一遍。
上官落華的心怦怦直跳,「小女子上官落華。家父承德公……上官清遠……」
衛奕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刀︰「姑娘難道就是華貴妃——上官落華?」說著,緩步走近上官落華,摟住她的縴縴細腰。
上官落華不禁愕然,她除了楚司彥外,沒有和別的男人這麼靠近過。她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一雙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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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美男出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