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冷冷地塞給我一張30000的存折,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的心一陣陣的疼,五年啊!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五年?這五年里我棄親生女兒不顧,為了他我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為他刮了一次又一次宮;為了他我過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得到的是他的背叛,得到的是他無情的唾棄。我哀嘆自己的命運悲淒,上天不公為什麼讓我盡遇到無良之人?懶
從莫的出租屋里搬出來之後,我在一旁的小飯館里找了份臨時工做。其實這些年我過慣了伸手的日子,如今讓我靠自己的一雙手來養活自己,我真覺得很累,有種實在過不下去的感覺。
這個時候,常來小飯館吃飯的他進入我的生活。他是個鰥夫,早年喪妻,僅留下一女也在一次車禍中沒了,從此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很可憐。當他听老板娘說我是單身的女人時,就托老板娘問我,願意跟他過不?
說實話,那時他已經50了,跟我的年齡差得也太多了,不光謝頂還頂著個大肚腩,不是一般的難看。我搖頭拒絕,我是想找個男人把自己押出去換張長期飯票,可是我也不能太掉價不是麼?老板娘見我拒絕,就做我工作,說年齡大的男人好,知道疼老婆呢!他這些年雖然獨居,但身邊不缺銀子。你過去了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享受現成的,有什麼不好呢?女人麼到了這個年紀,就不要太在意那些虛的東西,實際點吧?蟲
我沉默了半天,還是下不了決心。老板娘真是長了張巧嘴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她見我還在猶豫,用有點生氣的態度說了句︰「你只要願意跟在一起,再幫他生個孩子,你就是他的神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好好想想吧!」她見我低頭不語,又說︰「喏!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我這就給老張頭回話去。」
就這樣,我半推半就的跟了老張頭。老張頭對我是不錯的,每天買、汰、燒他一手承包了,我不高興的時候,他還能想盡辦法來哄我開心。他說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氣,他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讓我替他生孩子。起初,我有點反感他的說法,更不願接受。但隨著交往深入,我倒覺得他的想法挺能理解的,一個沒了老婆孩子的男人,他心里最大的願望應該就是再組織一個家,踏實的過下去吧?最後,我答應了老張頭,替他再生一個孩子。
我是答應了,老張頭也很高興,比以前對我更好了。每天拿好東西調養我,說要把我的身體養好了,再給他生大胖兒子。我的肚子也的確爭氣,跟他在一起半年後真的懷上了。把個老張頭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他每天樂呵呵的進,笑眯眯的出。每天不是變著法給我做好吃的,就是趴在我肚子上听寶寶的動靜,跟寶寶說話,那神情就好像是個初當爸爸的一樣。
在世上混總是要還的,現在我終于相信這話了。孩子在我肚子里還沒滿兩個月呢!也沒等老張頭高興個夠,在一天清早一切美好的事情都結束了。那一天清早,我的身下忽然感覺有一股熱流,我知道不妙,連忙讓老張頭攔輛車去了醫院。孩子,我的孩子,沒等醫生檢查完,他就流產了。
我的噩夢就開始了,因為我以前刮宮,把子宮內壁刮薄了,根本沒辦法留住孩子。听到這個診斷結果,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命運又一次跟我開了個大玩笑。老張頭知道結果後,什麼也沒說,他默默地坐在一邊抽起了煙。我半跪在他的身邊,跟他說對不起,如果他想離婚,我一定不會怪他。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當初太傻,為了一個只把我當玩物的男人弄垮了自己的身體。最後竟連女人最基本的功能也喪失了。老張頭模了模我的手,又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膝蓋上,猛吸了一口煙說︰「離婚不是那麼隨便好說的,現在醫學發達,總有辦法的,我們找最好的醫生治療吧!」
從此,我跟老張頭跑遍了全江城的大小醫院,這還不算,我們只要听說哪家醫院治療效果好,也會風塵僕僕的前往。姐,你看出老張頭想要個孩子的急迫心理了吧?那時候,我每天看他忙進忙出,一會兒安排到這里看病,一會兒又打听哪里有好醫院可以治療我這個病癥,心里真的不是個滋味。
我們在求醫的路上一走又是幾年,這些年老張頭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想要孩子的心理也更加迫切了。近來總在我面前說︰「這麼折騰太苦了,既然希望渺茫不如把他妹妹的女兒承繼過來算了。」可姐你知道嗎?他妹妹的女兒孩子都很大了,再把她承繼過來讓我當後媽算是個什麼事?我拒絕了他的這個說法……
你一定在想︰我自己有個女兒的,為什麼要領個別人的孩子回來帶?既然這樣不如把自己的孩子找回來。而且你也這麼提出來了,對不?葉舟一直坐著傾听楊娟的哭訴,此時,卻冷不防打斷了楊娟的話頭,冒出了這麼一句。
楊娟有些驚異地抬起下巴,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葉舟,語氣有些急促地︰
「姐,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啊!只是我奇怪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我跟老張頭提這事時,他想想也答應了。畢竟,我自己的女兒總要親三分吧?只是,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可以從安子手里把金娃子要回來。正在我想去山東試試看時,那天老張頭看江城晚報,順口念了句,市委書記提議向英雄安德海學習。我心里驚詫,怎麼這人跟安子一個名姓,撈過報紙仔細一看,我發現報紙上的人居然就是安子。我的眼楮都亮了一圈,這真叫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接下來你就順藤模瓜找到這里了吧?」葉舟問。
「嗯,姐真是個明白人!」說這話時,楊娟的頭垂得很低,聲音也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