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國,奉先殿。
一襲錦袍圍攏出挺拔頎長身姿,感覺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上官鈺溫然轉身,一臉朗笑看著姍姍而來的她。
華錦繡屈膝見禮,上官鈺憐愛的上前親自相扶︰「錦兒,我說過,你我夫妻之間不用如此見外。」
「不知國主召臣妾前來所為何事?若是沒什麼事的話,臣妾想去看看阿嫵。」花錦繡轉身向著殿外走去,心中分明已經猜出了大概,可是她還是擔心他會提及那件事。
「錦兒,我只想問你,你可曾有一點點……喜歡過我!」
上官鈺深幽的眸子靜靜的看著華錦繡,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為了平息她心中對他的恨意,即便讓他即刻死在她的面前他也無所謂了,他只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希冀,那就是想在臨死前听耳听到她是否真的有喜歡過他。
沉默了許久的華錦繡,稍稍一愣,終于鼓足勇氣從齒縫恨恨的擠出一個字︰「……有。」
「錦兒,謝謝你。」
他突然笑了。
華錦繡眉心凝起,他謝她什麼呢?她只不過第一次順了自己的心意說了實話而已,想不到他竟開懷至此,她突然有些後悔方才一時的沖動說出那個字。
然而就在那刻,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佩劍,就在華錦繡愣神的那刻,上官鈺衣袖輕輕一揚,抓過她握著寶劍的右手一個使力,他將錦兒抱了一個滿懷,鋒利的寶劍貫穿了他的胸膛,俊朗面容揚起一抹釋然的燦笑︰「……錦兒,听到這一個字,我……知足了!」
錦兒看著緩緩閉上的眼楮,心,在瞬間揪痛,兩行眼淚泉涌而出,她終于報了華家三百零七口人的血海深仇,她終于親手殺了他,殺了她的夫君,她女兒的父親。
可是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她,好難過,似乎生命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硬生生的被撕扯剝離了開去,她的心好痛,好痛……
「阿鈺,阿鈺……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他的手撫著她的臉腮,笑道︰「你忘了,你曾與我擊掌……盟誓,在你為我誕下子嗣……之日,也是我……為你華家償命之時,我……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為什麼他這麼傻,她都沒有將這件事情當真,而他卻當真了,他怎麼可以在她愛上他之後,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阿鈺,我早已經愛上了你,我早就不恨你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求你不要死,不要死,阿鈺……」淚水迷糊了雙眼,為什麼她不早一天向他表白心跡,她真的後悔了。
「錦兒……」
他笑著閉上了眼楮。
抱著他漸漸冷卻的身體,一聲淒厲的嘯聲穿透夜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