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遍便是天明。在燕王府的深宅大院里自然是听不到雞叫聲,焦心等待著的秋筱葉還是在四更天的時候驚醒。
「崔大夫!崔大夫!」
「如何?」秋筱葉來不及整理衣冠,刷的一聲拉開門問道。
跑來報信的雪蟬俏臉猛然一紅,頭也不敢抬,雙手相疊放在身側,矮了矮身,福了福,道︰「崔大夫,世子爺讓婢子來請您。王妃已經醒了。」
「好,好,好。快帶我去——」
「崔大夫……」
「嗯?」看著躊躇不前的雪蟬,秋筱葉有些疑惑。
「您的衣服……」雪蟬說完羞愧萬分。
秋筱葉低頭一看,衣襟已經散開露出了白色的內單。她慌忙退了回去,轉過身整理衣服。幸虧該露的不該露的都沒有露。她擦了一頭的細汗,真要被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若是被人知道秋府三小姐行醫,在外拋頭露面的,閨譽什麼的就全毀了。她是無所謂,可是平媽媽在乎。
「請雪蟬姐姐前面帶路。」
「崔大夫請!」雪蟬帶頭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偷看兩眼。這個崔大夫年歲不大倒是有著起死回生之能,又是個風流少年。不知以後誰是有福的能相伴他左右?雪蟬心里想著,臉上又是一紅。
剛走到半路上,對面迎上來祁襄,一見到她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他的個子本來就高,又有武藝在身,走起路來似風一般。秋筱葉再次被拖著走,好幾次都快摔倒了,又被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的小臉有些微紅,神情很不自在。
「崔大夫,剛才母妃已經醒來了,嚷著要喝水,可喝了水後就昏過去了。你快去瞧瞧。」祁襄滿臉焦灼,渾然沒有在意秋筱葉的異狀。
秋筱葉被他半推半抱直到王妃床前才松開。
真是個莽夫!她在心里暗罵。
坐到小杌子上,她再次給王妃切了切脈。想了想,還是取出了妙蓮師父傳給她的金針。王妃的病已經有起色,她開的藥配合著空間里的水起了作用。但是她體內的邪毒過于迅猛,也許應該再配合妙蓮獨創的金針過穴。
取出診箱里的酒精棉花在王妃各個穴位上消毒了一遍。祁襄只看見一道一道殘影在他母妃身體上劃過,再眨眼時,她身上已經扎滿了針。縴細的十指猶如蝴蝶在他母妃的身上翩飛,又如蜻蜓點水,在各個針尾不時的轉一轉。
半個時辰後,王妃幽幽轉醒,秋筱葉這才一一拔除金針,身上已經如同水里撈出一般。她倒出一粒丸藥含在嘴里,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祁襄欣喜的輕輕喊道︰「母妃,母妃!」
燕王妃的雙眼由迷茫逐漸轉為清醒,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放在床沿的手,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襄兒……母妃還活著?」
「嗯,嗯!」祁襄立即點頭,喜極而泣,「母妃福大命大,自然還要健健康康的活著。」
燕王妃笑著點了點頭,「乖孩子!」
秋筱葉心里也高興,每次將一個死亡線的人搶回來,她都頗有成就感。看著他們母子,她想著該如何提出回家的事兒,這天就要亮透,再不回去,恐有麻煩。
燕王妃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秋筱葉身上,「這位是救我的大夫?」
「是,母妃。是永世堂的崔三,人稱崔聖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次多虧你了,崔大夫!」她虛弱的笑著說。
秋筱葉謙遜的道︰「王妃多禮了。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她看著這位母親年輕時的閨蜜,心里頗多感慨,救回她一命也算是全了母親的情誼,「王妃大病一場還需多多休息,鄙人開的方子還得按時吃。」她仔細吩咐著。
這時有個小丫鬟對著雪蟬打了個手勢,她走了出去,小丫鬟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片刻後,她走到祁襄身邊,低首,說︰「稟世子爺,外面有人請崔大夫,說是他老母病了催著他回去瞧病。」
秋筱葉一听臉上失去了顏色,「騰」的站起來,一臉的焦灼之色。
「給崔大夫一百兩紋銀,派人護送到永世堂。」
「多謝世子爺。在下先回去瞧瞧老母,明日再來復診。」
「崔大夫,請!」這時上來一個嬤嬤,非常有禮。
秋筱葉步履匆匆向外走去。到了二門,正和往後院走來的曹太醫和他身邊的許一踫了個面。他們自然已經知曉燕王妃已經清醒的事兒,這會子看見了秋筱葉,臉上一時非常精彩,五味雜陳。這,真要拜可以當自己孫子的小子為師?說了出去,自己老臉今後往哪擱?可是想裝作沒有看到也已經來不及。
正當曹太醫糾結的時刻,秋筱葉已經上前施了個晚輩禮。其實,她並沒有將昨晚打的賭放在心上。自己年紀小,曹太醫有那樣的疑問也算正常。
「崔三小兒,莫不要以為是你救活了王妃,若不是曹太醫先前為王妃用藥續了,怎會讓你撿了個便宜?」許一開口搶白。
秋筱葉起身看了看曹太醫,見他模著下巴的山羊胡子,一手負在身後,那樣子似乎還要自己拜他為師?
「哼!」她冷哼一聲,「曹太醫莫要忘了,昨晚上你曾說過若我將王妃的命續到今日你就拜我為師。昨個夜里,我到王府之時,曹太醫就說過王妃的命貴,你們束手無策。王妃能在今日醒來,一來是她洪福齊天,二來可正是我這個黃口小兒用藥對了癥,從閻王手里搶了回來。怎麼?曹太醫想否認?」
「若是曹太醫用的藥有效,為何王妃沒有半點起色?若不是你們說藥石罔顧,燕世子怎會請我來?若是曹太醫為王妃續了命,為何是我用的藥,施的針才使王妃清醒?」
「為人醫者最重誠信,有了好口碑,別人方願意將自己的命交在你手里。像曹太醫這種不誠不信之人,我崔三收不得你這樣的徒弟!告辭!」
說完,她朝他們草草的一抱拳,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狂妄!狂妄!這黃口小兒太狂妄了!」曹太醫氣的七竅生煙。
「曹太醫莫要理這游方郎中,王妃雖已經醒了,這險關還沒有過。到時猶未可知。」許一走進他身邊輕輕的說道。
「哼!我們走……」曹太醫氣得不輕,卻也明白燕世子將他們叫來的緣由,那是半點馬虎不得。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一個婆子的帶領下進了王妃的院子。
出了二門,宇文楚已經著急的等在那里,一看見她出來立即接過小丫鬟手中的診箱,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燕王府的管事將他們送到了永世堂門口。
「三姑娘,昨夜里怎麼那麼久?燕王妃救活了嗎?管他是不是皇親國戚,世家門閥。再多等一刻,我便要沖進去搶人了。」宇文楚也頗為著急,若是用了「老母生病」這個暗號都沒用的話,他勢必會沖進去救人,「三姑娘,你的臉色不太好……」
「呼——」秋筱葉吐了一口濁氣,「沒事,不過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兩只瘋狗。」
「瘋狗?燕世子怎會養瘋狗?」宇文不明就里。
秋筱葉笑了笑,也不多解釋。
「三姑娘,燕王府……沒有什麼事兒吧?」他還是不太放心,那高門大院的他又進不去,生怕三姑娘吃了虧。
他這麼一問,倒讓秋筱葉想到和那個燕世子共乘一騎的事兒,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別扭。她雖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但是和自己不喜歡的男子那麼親近,總歸還是不太習慣。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太過鑽牛角尖,燕世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女的,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更何況自己是21世紀的新女性,前世擠公交車的時候還不是人貼著人?自己又何必一直對這個耿耿于懷?
這樣一想心里也就放開了。
「燕王妃病情著實凶險,只差一步就去天堂了。不過,現在沒事了。」她回答,心說幸虧妙蓮師父有秘術,自己又有空間里的神水。
一听燕王妃沒事,宇文楚也就放心了。他真擔心若是燕王妃翹了辮子,燕世子拿三姑娘和永世堂出氣。這樣的事兒,他看的太多。
「三姑娘,天堂是哪里?」
「呃……」秋筱葉一頭黑線,暗怪自己不小心,眨了眨眼,反問道,「我說了天堂?哪里是天堂?你听錯了吧?我是說燕王妃差點就去了佛祖那里的西天。」
「三姑娘沒說天堂嗎?」宇文楚疑惑。
「沒有,絕對沒有。」
「……」
兩人一直說說笑笑,宇文楚帶著秋筱葉,起起落落的很快的就到了秋府她住的沁芳苑。秋筱葉一進了香閨,宇文楚就消失在晨光中。
幸好趕得及時,青衣和平媽媽都還在睡。
秋筱葉疲累至極,上了床沾到枕頭就進了黑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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