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大姑娘秋筱霞打了秋筱葉已經過去了三天。入了春,江南開始變得多雨,雨絲總是纏綿著,不肯放晴。
在二姑娘的柳思苑,大姑娘拿著一塊帕子嚶嚶的哭泣。翠姨娘擰著眉看著,窗外的雨吧嗒吧嗒的落在屋頂上,吵得她心里一陣煩躁。二姑娘翻看著手里的請帖,自從長公主府的言宴請後,送到府里的請帖就多了起來。不過,卻都是送給秋筱葉的。然而,秋筱葉從來都不知道已經有那麼多貴女來相邀小聚。其中有左小芸的,也有慧真公主的。這些宴請翠姨娘自然不會讓秋筱葉去,倒是便宜了二姑娘,每次都給秋筱葉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替她而去。
她模樣討巧,又慣會說話,倒是漸漸的融進了貴女的圈子里,建康的上流也逐漸知道了秋府有個女兒容貌,才情都是上乘。她每日都會翻看請帖,不為別的,就想看看有沒有祁鹿的帖子。
「娘——你倒是要給我做主啊,相公他說我嫁過去兩年無所出一定要娶妾,而且非三丫頭不娶。娘——現在他已經這麼痴迷三丫頭了,她若真嫁過去,哪還有我立足的地兒啊?」
翠姨娘閉著眼楮,手里數著佛珠,像是沒有听到般。
「大姐姐,姐夫若要娶,你就讓他來娶,他若能娶走三丫頭那也是他有能耐。」
「二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相公他的能耐大著呢,他可是二皇子門下的長史。」大姑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高興的說道。
秋筱鳳冷笑了一聲,「那不正好,你做大,她做小,什麼事兒你都是壓她一頭。日後,若你真的沒有孩子,就讓她生一個過繼到自己膝下,讓她到死都听不見自己的孩子叫她一聲娘,你還可以挑撥孩子恨她。你不高興,就不讓她生,就是懷了,也讓她打了。你是正妻,她還能說個不字?」
大姑娘听了漸漸止了哭,想想覺得也有理,「果真就這麼好?」
「鳳兒,莫要胡說!」翠姨娘喝道。
二姑娘撇了撇嘴,閉口不說。大姐夫是個不知輕重的,大姐更是個沒腦子的。他不過是個長史,三丫頭再不濟也是秋府的嫡女,怎會讓他娶了秋府一個女兒後再讓一個嫡女給他做妾?
「大姑娘,你整日介的哭哭啼啼有什麼用?不若多想想如何才能拴住相公的心。」翠姨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大姑娘不樂意的道,「我怎麼了,我挺好的,怎麼就拴不住相公的心了?都是那三丫頭長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樣,盡知道勾引爺兒們。娘,你那日怎麼不讓我打個盡興?」
翠姨娘的雙眼猛的一睜開,犀利的看了她一眼,大姑娘不禁瑟縮了一下,就把後半截的話給咽了下去。
二姑娘嗤笑了一聲,「大姐姐,你即便要打她,那也得找個機會,怎麼也得給爹爹一個面子不是?」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鳳兒,娘之前怎麼跟你說的?讓你與三丫頭多多親近,老太爺若是同意開祠堂將你過繼到她娘的名下,怎麼說也要她同意不是?還有,燕王府那邊要什麼信物,你和她親近了才知道是什麼樣兒的信物,才能弄到手。說了幾次,你怎麼就不听?」
「娘,你真以為三丫頭是個隨便拿捏的?」二姑娘道,她在長公主府就看出來了,三丫頭的脾氣性子可不是表面上那般柔弱。
「所以,才要你去親近!若你過繼不到她娘的名下,你就永遠背上庶女的名兒,這幾天在那些貴婦人貴女圈里掙的名聲也沒什麼用!」
「娘,她都要搶走我相公了,你還要二妹妹去親近她?」
「閉嘴!」翠姨娘真是要被這個大女兒給氣死了,她緩了緩氣道,「你妹妹要代替她出嫁,燕王府那邊一定要看到什麼信物。你爹卻連信物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那東西肯定是在羅嬤嬤手里,三丫頭再是精明,養在尼姑庵里十年能厲害到哪去?哄著她開心了,讓她答應將你二妹妹過繼到那個死女人的名下,再讓她拿出信物來,到時你愛怎麼整她都行。」
「娘心里只有二妹妹……」大姑娘嘟囔了一聲。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怎麼可能偏心?你妹妹嫁的好了,也是你好!等她嫁給了燕世子,林木豐再要納妾也得看在燕世子面上想一想不是?」
大姑娘不知可否的道︰「娘,你和二妹妹那些彎彎繞繞我不懂。不過,只一句,相公他說過幾天就要派人來求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她若要進門,我就去死。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吧!」說完,她站起來告辭而去。
「林木豐這個見色起意的狼崽子!」翠姨娘罵了一句。
「娘,不能讓三妹妹臉上的傷好了,得讓她留下疤痕。這樣,大姐夫就不會想著她了。」
「我知道。」翠姨娘點著頭道,不然她今天何必讓白蘇親手炖那碗燕窩粥?
「不過,娘,你得早點給她找個婆家嫁了。她和郡主交好,又入了長公主的眼,我怕她到時會礙了我的事兒。」
「我听說長寧侯府的孫子不錯,這樣的門第也不會辱沒了秋府。等她辦了及笄禮,我就讓老爺派人去探探口風。」
二姑娘听了笑著點了點頭,道︰「長寧侯府的孫子確實不錯。」不光家道中落,只剩一個空殼,那孫子真是極品中的極品,不但長的一臉麻子,頂頂重要的是,那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只知吃喝嫖賭。
「對了,娘。過幾天端午就要到了,你說爹前幾天在大姐和大姐夫歸寧的時候特意讓三丫頭來參加家宴,又讓你提出端午節帶她出去玩,長公主的曲水流觴宴也讓我將她帶著去……爹心里對三丫頭的親事是不是早就有什麼打算了?」二姑娘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翠姨娘數著手里的佛珠,被她這麼一說,老爺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打算?為何不說與她听?
「在長公主府里,三丫頭見了誰?」
二姑娘有些不樂意的道︰「她的詩文取了第一,被長公主召見……」她想了想又道,「還見了二皇子。」
「二皇子?」
「嗯。」二姑娘點了點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不會真想給大姐夫當妾吧?」
「不可能。」翠姨娘果斷的說,自家老爺她還是清楚的,三個女兒的婚事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交換利益的籌碼。尤其是嫡女,沒有令他眼饞的利益怎會輕易決定了她的親事?
「且靜觀其變吧。」翠姨娘也想不出秋老爺的用意,「你別忘了我說的話,現在交好三丫頭是必須的。」
「知道了,娘。」二姑娘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翠姨娘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兩個女兒都是前世討債的。
絕不能讓大姑爺納妾!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和別人共侍一夫?那都是逼不得已的事兒。
煙雨籠罩下的沁芳園是獨有的寧靜。秋筱葉的風寒早就已經好了,臉上的抓痕已經開始結痂。只是就這麼看著,心里委實痛惜。就像一件上等的瓷器,卻無端端的有了瑕疵,讓人不免唏噓。
青衣和羅嬤嬤都知道她有歇晌的習慣,一人坐在門口打絡子,一人坐著做針線,不時輕輕的說上兩句。
秋筱葉已經進了空間,在溫泉邊上看著里面的倒影,用溫泉水一遍一遍的擦洗著臉上的抓痕,每洗一遍,那些結痂就會月兌落些,三天了,抓痕早就已經醫好,而且不留一絲疤痕。她仰躺在草地上,用沾濕的帕子敷在臉上做著溫泉面膜,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算算差不多時間,她又拿出易容的工具,照著原先抓痕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描繪好那些結痂。
從空間里出來了以後,青衣和羅嬤嬤听見響動早就停了手里的活,青衣去端了洗漱的水,羅嬤嬤推了門進來。
秋筱葉洗漱完了之後,讓青衣鋪開宣紙,練起了字。羅嬤嬤見沒什麼事兒,就去小廚房做了些她愛吃的點心來。
雨絲綿密如針,窗外的那棵大樹蒼翠欲滴,小軒窗里有個少女手握狼毫靜靜的描寫。
一派氤氳的美,入了畫一般。
樹上有一人靠著樹干躲在茂密的枝葉里,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心中也變得平靜。
「三姑娘,吃點兒點心。」一個時辰後,羅嬤嬤推門進來,打破這一派靜謐。
少女抬起頭微笑著擱了手中的筆,她臉上四道抓痕清晰在目,刺人眼球。
樹上的人眼楮眯了眯,就如那晚那個人說的那般,確實應該在害她人的臉上劃上十道八道的。
院牆外想起了貓叫的聲音,樹上的人模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少女靜靜的吃完點心,突然身形一拔,消失在朦朧的煙雨中。
屋里的人也只看到窗外的樹枝搖擺了一下,都沒在意。
「嬤嬤,你還和在我舅舅府里的人有聯系嗎?」秋筱葉吃了塊豌豆黃問道。
羅嬤嬤道︰「三姑娘回府的時候我曾經給舅老爺寫過一封信,」她像是做錯了事兒一般,低了頭又道,「前幾天知道老爺要讓二姑娘替了你的親事,我又寫了封……」
秋筱葉撫額,這羅嬤嬤怎麼就這麼執著的要自己嫁給祁襄當小老婆呢?唉,對于她來說以自己的出身給燕世子當側妃確實高攀了,難得燕王妃又是母親的閨中密友,自己嫁過去她肯定會照拂著。錦衣玉食的,確實是門好親。
她打算將這個事兒先放一放,又問道︰「那舅舅回信了嗎?」
「回了。去年的那封,老奴已經拿給三姑娘過目了,這次的信估計還在路上還沒到舅老爺手里呢。三姑娘要看嗎?我去拿了來?」
秋筱葉想起去年剛回秋府不久之後,羅嬤嬤是拿來一封書信讓自己過目。當時看上面也沒寫著特別的東西,也就沒怎麼在意。當下,她點了點頭,讓羅嬤嬤拿了舅舅的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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