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光滑的山崖幸虧不是地震形成。北方的山多為石頭山,山體堅硬,如果似這數丈高的山崖根本別想爬上去。而南方的山多為土山。雖然在石頭的表面只有那麼很少的一點點土,這便有了草木的生長之地。龍飛背背飛虎爪,一手抓住山崖上的一株小樹,使勁拽了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往上再爬一步。
就這數丈高的山崖,足足爬了半個時辰,還把自己累的一身臭汗。站在山崖頂上,看著下面的風景,果然別有一翻味道。夏侯兄弟的大營正好就在官道的正中間,左邊是密林,右邊是小河。太陽剛剛生氣,早起做飯的伙夫就在盤龍溪之中挑水。
龍飛急忙閃身鑽進荒草之中,比他早上來的陳到和十幾個親衛立刻圍攏過來。陳到仔細辨別了一下方向,用手一指前邊︰「根據斥候的探報,從這邊走便可繞過曹軍在崖頂的探子。」
龍飛點點頭︰「很好,任務我就不說了,根據昨天的估計,今天應該也會派出十幾個斥候,記住了中午一定要回來朝夏侯惇報告,不然他會起疑心的!出發!」
夏侯淵還是有些擔心,已經兩天了,谷外的龍飛竟然沒有一點動靜。他的兵馬和那些百姓加起來可有好幾萬,就每天的吃喝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也不知道這龍飛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多糧食,養活這麼多人走了近兩個月。如果說龍飛不急于過去他才不信,可為何兩天沒有一點動靜。
「報……!」衛兵拿著一卷絹帕來到夏侯淵面前︰「將軍,龍飛派人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這是他們的送來的信!」
「嗯?」夏侯淵頗感奇怪,心中卻有所期待,希望是龍飛的戰書。展開一看眉頭便皺了起來。夏侯惇正好起床,打了一個大大哈欠,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見夏侯淵不知在看什麼,便走了過來︰「怎麼了二弟,這是什麼?」
「是龍飛的緩兵計!」夏侯淵已經猜出龍飛想要干什麼︰「派往魯山和安樂的探子走了沒有?」
夏侯惇一臉茫然︰「此事曹洪負責,你應該問他!」夏侯惇展開絹帛,細細的看了一遍,臉上露出了笑容,沖著夏侯淵道︰「這不是二佷女的信嗎?怎麼會是緩兵計,看看雖然嫁給了龍飛,到底還是咱們夏侯家的女兒,沒忘了他這個叔叔!」
夏侯淵沒有理他。夏侯惇什麼都好就是在親情這方便有些護短。曾經多次向曹c o提親希望曹c o能將一女嫁給他的次子夏侯楙,按照夏侯惇的話說,這是親上加親。曹c o對他的做法也很是高興,便將長女曹爭嫁給了夏侯楙。只要是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女有事相求,夏侯惇必欣然從命。夏侯惇的家里時常會聚集十幾個家族子佷輩與其把酒言歡。
曹節在信中邀請夏侯兄弟以及曹洪三人去飲宴,說她好久沒有看見三位叔叔,有些想念,在此地踫上也是上天的安排,等到了宛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並且,特意提及了一些往事,這些都和夏侯惇有關,看的夏侯惇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曹洪還在睡覺,夏侯淵一把將棉被掀起來扔了。冷風吹進帳篷內,只穿著中衣的曹洪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身子縮成一團,翻了個身,抱緊身子又沉沉的睡去。夏侯淵沒了好氣,看見旁邊小幾上的酒壺,就已經猜出這曹洪昨夜肯定又在營中飲酒。
端起酒壺朝著曹洪的臉上澆去。冰冷的清酒凍了一夜,寒冷刺骨。曹洪一下跳起來一丈多高,張嘴就罵︰「誰!王八蛋,竟然澆水,不想活了?」
夏侯淵將酒壺砸在曹洪的身上︰「把衣服穿好來找我,營中飲酒重打三十軍棍!」已經走到了門口,夏侯淵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詢問斥候的事情,又停下腳步轉過身,狠狠的瞪了曹洪一眼︰「立刻將前往魯山和安樂的人給我派出去,要不然兩罪並處!」
曹洪打著哈欠出現在中軍大帳之中,進來之後就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夏侯惇一臉的笑意︰「某家佷女寫信前來,約我赴宴,無論如何我得去一趟,營中之事就交由二弟處理,如有什麼異動,立刻發兵攻打龍飛!」
「赴宴!那帶我去唄?」曹洪平生兩大愛好,一個是錢,一個是酒,對于女人他並不上心。
夏侯惇冷冷道︰「我們孤軍深入豫州,最為凶險,你乃斥候和哨探的總頭,你走了誰指揮他們,沒有他們咱們連豫州都逃不出去!」
「沒那麼嚴重!」曹洪連連擺手︰「已經回報,龍飛此次只有不到千人,況且還是有幾萬百姓,而魯山和安樂離此這麼遠,又有古城阻截,他們要想過來我們一定知道,咱們三千人還打不過龍飛的一千兵馬?」
「好好好!」夏侯惇對曹節邀請赴宴的事情非常上心。既然曹洪這麼說了,自然放心,當即決定帶上曹洪。本來他還想帶上夏侯淵一起去,可夏侯淵比較清醒,覺得這件事情不同尋常。兩家目前也算是戰爭狀態,曹節突然來信必有蹊蹺。
夏侯惇是主將,別人也沒法阻攔。當天下午,夏侯惇和曹洪帶著幾個隨從便出發了。龍飛的軍營就在谷口,半柱香的時間就到。曹節帶著自己的幾個婢女在營門口迎接。夏侯惇滿臉的笑意。一路上說說笑笑的進了主帳旁邊的一座帳篷。龍飛竟然不在,這讓夏侯惇舒服不少。如果見了龍飛,他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這頓飯吃的很高興,一家人只談親情,半個字都沒有提戰爭的事情,帳篷之中時不時的會傳來歡聲笑語。夏侯惇喜歡孩子,曹節又極力迎奉,不知不覺便喝的有些多了。曹洪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笑呵呵的道︰「大哥真不該把你嫁給龍飛,龍飛算什麼?一個來路不明之人,手下兵馬不多還要學著人家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次更是孤身犯險,我看他就是個有勇無謀之輩,能不能回宛城都難說!」
曹節一听這話,眼淚順著臉頰便流了下來︰「不瞞二位叔叔,這些天我也在想此事,萬一父親和我夫君打起來我該怎麼辦?幫誰都不好,卻又不能置身事外,我這心里難受的緊。」
夏侯惇笑道︰「賢佷女,此事不用放在心上,男人之間的事情由男人自己解決,無論是大哥還是這個龍飛,我看都對你疼愛有加,所以你只要盡到自己的本分就是,不用如此難過!」
曹節點點頭︰「多謝夏侯叔叔教誨,我記下了!」
夏侯惇和曹洪都喝多了,當晚便在龍飛的大營中安歇。半夜時分,曹洪出帳小解,忽然間看見大帳之中燈火通明,人影進進出出。出于好奇,曹洪躡手躡腳的繞到了大帳的外面。牛皮帳篷很厚,隱隱約約似乎听見里面的正在激烈的爭吵。曹洪急忙將耳朵貼在帳篷上,一听之下大驚。
顧不上還沒有提好的褲子,匆匆忙忙的往回跑。三兩下將夏侯惇推醒︰「將軍,壞了,我們中計了!佷女給咱們擺的是鴻門宴!」
「什麼鴻門宴?」夏侯惇還沒有睡醒。
「哎呀!」曹洪將自己听到的情況給夏侯惇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龍飛走後,營中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給了郭嘉。按照郭嘉的意思,對于酒宴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參與,任何人不得與曹軍的人接觸。也不知道許褚怎麼知道,此次陪夏侯惇一起來的還有仇人曹洪。便立刻向郭嘉要求扣留夏侯惇和曹洪,並要殺了曹洪替許家莊的幾百口百姓報仇。
管亥、李儒連忙相勸,許褚的眼楮都紅了,怎麼也不答應。再加上典韋在一旁煽風點火,許褚提著自己的兵刃就往帳外走。留在營中的眾人都打不過許褚,只有典韋,可典韋站在許褚這邊。郭嘉以軍法威脅,許褚也是全然不顧。推開攔阻自己的管亥、蒙朔、糜芳等人,帶著典韋直奔夏侯惇和曹洪的帳篷。
曹洪正說到心驚膽戰之處,許褚和典韋一擁而入。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許褚將手中大刀一橫︰「曹洪,你這個匹夫,今ri我就要宰了你替許家莊的鄉親報仇雪恨!」
一刀直奔曹洪頭頂,嚇的曹洪驚叫一聲便往夏侯惇的身子後面藏。許褚一刀砍空,手腕一翻,第二刀橫劈而來。他才不管你夏侯惇還是曹洪,只要是曹軍那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夏侯惇橫戟相迎,兩人便戰到了一起。夏侯惇雖然善戰,卻不是猛將的對手,三兩下便將夏侯惇的兵器磕飛。
許褚大叫一聲︰「匹夫,拿命來!」
第三刀又至,夏侯惇沒了兵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褚等死。
「噹!」一聲請錯的響聲傳來。許褚的大刀被一柄紅s 的匕首攔了下來。許褚瞪著龍飛︰「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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