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率領冀州大小官吏,在屬衙親自接見龍飛。很多耳熟能詳的大人物全都蒞臨,這讓龍飛有點目不暇接的意思。冀州的重要謀士田豐、沮授、審配、逢紀、郭圖、許攸,還有大將鞠義、顏良、文丑、張郺、高覽。陣型嚴整,人員齊備。此時的袁紹也是春風得意,面帶微笑。
龍飛雖然是朝廷的使者,貴為將軍,可是在冀州這種世家大族佔統治地位的地方,他這個沒有出身,樣貌平凡的小子全不入眾人之眼。郭圖作為此次前往朝廷請旨的首要功臣,可謂是風光無限。扭動肥胖的身子,不斷的在袁紹面前說著各種諂媚之詞。
「袁大人準備何時接旨呀?」龍飛雖然被人看不起,卻也沒有自貶的意思。昂首挺胸站于堂上,全然不以眾人的眼光為意。
袁紹呵呵一笑:「龍將軍遠來,暫且休息幾ri,等我選一個良辰吉ri沐浴更衣,排擺香案再接旨不遲。」
「聖旨可是陛下的聖物,應當禮數周到,決不可有半點馬虎!」袁熙滿臉的不高興,自從昨ri郭圖給他說了那事之後,他就對這個龍飛有了很大的敵意。為了顯示自己比龍飛高上一頭,冷笑兩聲:「似龍將軍這等不知皇帝威儀之人,哪能體會道聖旨的分量。」
龍飛不認識袁熙,見袁熙穿著一身鎧甲,年紀輕輕站在武將之首,在腦中不斷的搜索這個人的身份。袁紹手下大將,他知道的只有河北四庭柱,顏良、文丑、張郺、高覽,這幾人不應該是袁熙這個樣子。龍飛看了看袁熙:「這位將軍何出此言?此次我奉陛下旨意前來河北宣旨,自當按照禮數行事,將軍此話似乎是在罵我?」
郭圖連忙賠笑:「龍將軍息怒,我家二公子不是那個意思!二公子的意思是……」
听到二公子三個字,龍飛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小子就是袁熙,這個袁熙就是甄宓的第一任丈夫。張的還不錯,白白淨淨,濃眉大眼很有袁家人的那種驕傲和自大。想到這里龍飛心里好笑,這小子是吃醋了,自己住在甄家,這小子擔心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才對自己惡語相向。話說回來,難道自己的名聲如此不好?自己從來可沒有搶過別人未過門的媳婦呀!
與袁紹商定了宣旨的ri子,回來的路上龍飛越想越覺得生氣。自己可是他們請來的,被安排在甄家也是他們做的,怎麼搞的自己是來做賊的一樣。想起袁熙那副醋意大發的臉,龍飛就覺得生氣。這小子如此恨自己,找個機會一定要看看那個甄宓到底是何仙女下凡。
甄堯在家門口等待龍飛。龍飛的馬車剛到,甄堯便湊了上來,沖著龍飛一抱拳:「將軍辛苦了,今ri的事情可順利?」
兩人往里面走,僕人們急忙上茶,送上激ng致的小點心。甄堯一揮手:「將軍遠道而來,我這府上簡陋,讓將軍見笑了,不知住的可習慣?」
甄堯和甄儼不同,甄儼是個傳統的中國男人,受到大家族的影響,說話刻板,不苟言笑。甄家在冀州也是名門望族,祖上也做過幾任小官,後來利用官員的身份開始經商,如此便一發不可收拾。甄家的家業越來越大,但是甄家並沒有棄文,甄儼和甄堯也是孝廉出身,兼具官員和商人的身份。甄堯聰明伶俐,說話面帶微笑,更容易讓人親近。自從第一眼見到甄堯,龍飛便覺得這人不錯。
「將軍大名,天下共知,我有幾個朋友想見見將軍,不知可否?」說了半天閑話,甄堯繞來繞去終于說到了主題。
龍飛哈哈一笑:「甄兄這是說哪里話,我可沒有什麼大名,剛剛在屬衙,袁二公子還奚落于我。」
「將軍不必過謙!那個袁熙就是一個登徒子,那有將軍這般雄才大略!」甄堯很會說話:「我這幾個朋友也是仰慕將軍,才托我說說,讓將軍不得空,我便回絕了他們?」
「甄兄的話說的誠懇,在你們家也得住一段ri子,主人發話,客人怎敢不從,那就請他們進來?」
「多謝將軍!」甄堯連忙起身行禮。說了聲稍等,便急匆匆出門去了。時間不大,帶著三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三人的年紀都不大,最小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頭戴綸巾,一身青布袍子,方方正正一張國字臉,眉宇間有些許憂愁。此人手腳粗大,一看就是個干過粗活的人,與他的這身打扮不相符。另外兩人張的酷似,只不過一個稍長一個年輕。樣貌清秀,眼神略帶剛毅,皆武人打扮,束緊袖口,腰系扣帶,腳下穿著一雙薄底靴,顯的激ng神百倍。
甄堯急忙介紹:「三位,這位便是我給你們經常提起的龍飛龍將軍,龍將軍雄才大略,智謀高遠,乃是當今不世的英雄!」
雖然甄堯說的這些沒幾句真話,但是听上去格外的舒服。再加上那幾人驚訝的眼神,配合的相當默契,無論是誰,也會被這幾句湯灌暈不可。龍飛呵呵一笑:「甄兄謬贊了,龍飛何德何能,能有如此高的評價,只不過是天意罷了!這幾位是……」
鮮于輔指了指一旁那個半大的孩子:「此乃燕國閻柔,前幽州刺史劉虞稱之為神童,此子命苦,年少便被烏丸掠去,後輾轉鮮卑等地,歷經磨難終逃回,此子對塞外地形了如指掌,是劉州牧安撫塞外蠻族的重要臂膀!」甄堯又指了指兩個酷似的年輕人:「這兩位是兄弟,哥哥鮮于輔,弟弟鮮于銀,皆乃忠義之士,劉州牧被公孫瓚殺害之後,兄弟二人聯絡各個府縣要為劉州牧報仇,可惜被公孫瓚擊敗,這才流落信都。」
「哦!」龍飛有點明白了,這些人都是劉虞的舊部,難不成甄堯和劉虞有什麼關系,將這些人介紹給自己,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替劉虞報仇?龍飛看了甄堯一眼,甄堯笑道:「將軍乃是大丈夫,天下英雄無不敬仰,我便將這幾位壯士介紹給將軍,若將軍入主河北,這三位都是將軍的助力!」
鮮于輔、鮮于銀、閻柔幾人連忙跪地磕頭。鮮于輔道:「只要將軍能殺了公孫瓚替劉州牧報仇,我等幾人願意追隨將軍左右,效犬馬之勞!」
龍飛撓撓頭。一旁的郭嘉呵呵一笑:「幾位壯士請起,此事主公答應了,公孫瓚倒行逆施,陛下此次派主公前來一來是給袁紹宣旨,二來也是要將劉州牧的尸身運回皇陵安葬,第三嘛,自然要將公孫瓚這亂臣賊子誅殺!有三位將軍相助,此事必當輕而易舉!」
「謝將軍!」鮮于輔幾人連忙稱謝。龍飛看了郭嘉一眼,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說,殺公孫瓚絕非易事,這幾人可都是劉虞的舊臣,若沒能兌現自己的諾言,他們會如何自己完全控制不了。但是郭嘉已經把話說出了,龍飛只能陪著笑臉扶起幾人,好生安慰。
甄堯擺酒慶祝鮮于輔等人結識龍飛,也酬謝龍飛答應幫忙。酒宴一直喝到晚上,龍飛這才回去,他可睡不著,一把將郭嘉拉近房門,順手關上:「奉孝,你為何答應鮮于輔三人的要求?」
郭嘉有些微醉,呵呵笑道:「主公難道忘了,殺公孫瓚也是咱們此來河北的目的之一,要不然塔倫兄弟豈不對主公寒心?我這也是為主公著想!」
「這事我知道!」龍飛還有些為難:「他們可是劉虞的舊將,手下都有兵馬,咱們住在這里袁紹肯定派人監視,若讓袁紹知道我們聯絡劉虞舊將,到那時憑咱們這點人可逃不出信都。」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尋找助力!」郭嘉呼的站起身:「那個郭圖面帶笑容,心如蛇蠍,咱們在宛城沒有殺了審配,他定然懷恨在心,此次將我們騙來信都,肯定有什麼詭計,僅靠咱們這幾個人難以應付,若有劉虞的這些舊部支持,想那袁紹動起手來也得忌憚三分。」
想起今天在屬衙,袁熙對自己的態度。龍飛明白,一定是郭圖從中作梗。當時自己說那句「江南大小喬,河北甄宓俏」的時候,只有甄儼、甄堯,郭圖幾人在場,這兄弟料定不會說。唯獨這個郭圖最是可疑。想到此處,龍飛不由得皺起眉頭:「好!既然如此,那就按奉孝說的辦!我不想惹誰,可別人也休想招惹我!」
郭嘉點點頭:「我已派陳到打听清楚,這個鮮于輔雖然敗給了公孫瓚,手下還有兩萬兵馬,如今就駐扎在冀州和幽州的交界任丘、河間一帶,主公可建議袁紹立刻出兵,只要大軍一動,將袁紹的目光全都吸引在與公孫瓚的大戰之上,就算郭圖再能說,袁紹也月兌不開身,而我們只要離開信都,又有鮮于輔的幾萬大軍,保命應當無礙。」
龍飛不住的點頭:「只要到時抓住公孫瓚,我們便大功告成!」
「對!只要抓住公孫瓚,不但替塔倫兄弟報仇,也可為主公收羅三員大將,正如甄堯所言,若主公他ri來到河北,這三人就是極大的助力。」
兩人說著話,忽然窗外一聲響動。龍飛一轉頭,一個黑影從窗戶邊一閃而過,大喊一聲:「誰!」立刻便飛奔過去!黑夜之中,許褚手里提著一個瘦小枯干的人朝著龍飛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