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見龍飛二字,楊鳳、周侖大驚,一便坐在地上……于毒和李大目對望一眼。龍飛瞪了周侖一眼:「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賣友求榮的家伙,留著好好收拾他,其他人就地正法!」
「且慢!」楊鳳急忙伸手:「堂堂朝廷鎮國將軍,用此等下三濫的招數,就不怕天下人恥笑?有本事我們擺開陣勢大戰一場,若你能打敗我黑山軍,我無話可說,死而無憾!」
龍飛呵呵一笑:「想起來了,你應該叫楊鳳,就是你!當年在臥牛山我們交過手,怎麼你還不長記性?看來你還沒理解何為戰爭,如此將軍黑山軍不敗才怪。」
在這些古人眼中,龍飛的這些偷襲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招數。他們所認為的戰爭,就是雙方對面而立,互相沖殺你死我活。對于接受了幾千年後的戰斗思想與特種作戰激ng髓的人來說,戰爭就是不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置敵人于死地。這就和打架一樣,古人的戰爭是有嚴格規矩的拳擊賽;現代人的戰爭是沒有規則的黑拳,目的只有一個,打到對方。
「龍將軍!今ri就算你殺了我們恐怕也逃不出去!」于毒還想拖延。外面的天色已經發白,只要再過少許時間,或許天就亮了,那時只要有一個人進屬衙,就會發現變故。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能進來就能出去!」龍飛順著于毒的目光看了看窗外,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
陳到和許褚沖著李大目和楊鳳走了過去。兩人連連後退,還想說什麼,然許褚和陳到完全不給他們機會。剛一伸手便將李大目和楊鳳打到在地,飛身撲上,一刀便結果了性命。這一切于毒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嘴唇都在發抖:「你,你……」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全都吊起來!給他們看看!」
于毒、李大目、于氏根、楊鳳四個人的尸體就被吊在房梁之上。一大幫司馬、參將眼楮都直了。一夜之間,住在鄴城屬衙之內校尉以上的軍官全被人殺了。整個鄴城突然間混亂了起來。所有的人誰也不認識誰。那些下層軍官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有些人要走,有些人要留。大街上全都是來來往往的士兵。當他們打開城門的時候,早已等的不耐煩的袁紹軍整齊的站著,只等他們前來送死。
大難臨頭,黑山軍有黑山軍的辦法。他們必須盡快選出一個新的首領。如何選法,最簡單、最方便、最快的方法莫過于抽簽。如今官位最高的幾個司馬聚集一起,看著一個兵卒手中的幾根草棍。誰都不願意第一個抽,可誰都想第一個抽。在眾人的催促之下,幾人終于每人抽了一根。
最後的結果是一個年過四旬的死胖子獲勝。這家伙傻不拉幾,話都說不利索。看著自己手里帶著顏色的草棍,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余幾人一商量,重新再來。就這樣,幾次三番,還是那個死胖子運氣最好,每一次帶顏色的草棍都在他的手中。
其余幾人忍無可忍,一咬牙將那死胖子給宰了。死胖子的手下不干了,一擁而上就要為胖子報仇。其余幾個司馬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雙方立刻動起了手。有人看準時機,為了佔據頭領之位,互相之間也殺了起來。從早到晚,不用袁紹軍進攻,黑山軍自己先亂了。
黑山軍的互相殘殺,殃及了城內的百姓。這些人殺紅了眼,誰也不顧,只要看見不是自己的兄弟舉刀就砍。百姓們躲無可躲,打開城門,涌出城外。黑山軍只顧自己廝殺,袁紹軍進城他們竟然一無所知。看著滿地的尸體,陶升、張南都覺的不忍。雖然他們知道龍飛夜襲了鄴城黑山軍的大營,可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兩萬黑山軍,剩下的不足三千,城中百姓傷亡十之三四。整個鄴城就像煉獄,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鮮血。張南帶著一萬兵卒用了整整三天才將城里的死尸弄出城外。站在城樓上,看著運尸的隊伍,龍飛面色凝重,他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郭嘉搖著扇子:「主公是有點不忍了?主公可知,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主公連這點傷亡都看不慣,將來征戰天下死者比這不知要多多少,到那時主公又該如何?」
龍飛長嘆一口氣:「奉孝說的對,看來我真是有點婦人之仁了!」
「這是主公仁義,其他諸侯可沒有這般的好心!」郭嘉呵呵笑道:「話說回來了,正因為咱們大漢內斗不斷,消耗了自己的元氣,才走到今天這地步,若是這些兒郎一致對外,天下誰人敢動?」
等到袁紹所派的新任鄴城太守來到鄴城,龍飛率領軍馬出城。他沒有再回信都,只讓張南將兵馬帶回,此次鞠義給他的一萬兵馬,一個不少的又還了回去,也算沒有辜負鞠義的一片好心。張南將鄴城的情況向鞠義做了介紹,鞠義點點頭:「都說龍飛陰險狡詐,果不其然,不過也只有龍飛這般陰險狡詐,才能想出這種最冒險的方式,此人將來必成冀州大患!」
郭圖也沒有想到龍飛竟然不損一兵一卒收復鄴城,心中極其不舒服。不等探子把話說完,郭圖急匆匆前往屬衙面見袁紹。袁紹還在興頭上,一見郭圖便哈哈大笑:「公則此次保舉龍飛有功,龍飛果然不負所望,順利拿下鄴城,將黑山軍斬盡殺絕,吾心大悅!」
「主公,此可不是好事呀!」郭圖面帶憂色:「龍飛陰險狡詐,如此輕松拿下鄴城,將來必是大患,若主公想要一統天下,必要先除此人才是上策。」
「哦?」袁紹腦子突然一轉,覺得郭圖說的有道理,連連點頭。
郭圖趁熱打鐵:「龍飛解了鄴城之圍後便沒有回信都,此事主公可要小心!前幾ri有人向屬下稟報,龍飛與劉虞的幾個舊臣走的很近,且這幾人手下尚有數萬兵馬,主公不得不防!」
「此事當真?」袁術的臉色變了,從剛才的歡喜,一瞬間變成了憤怒。
郭圖連連點頭:「千真萬確,我已派人打听過,劉虞舊臣鮮于輔、鮮于銀兄弟還有一個閻柔是甄饒介紹給龍飛的,若這幾人聯手,利用鮮于兄弟手上的兵馬,閻柔對北方的地形了如指掌,還有那個甄家的錢財,再加上龍飛的陰險狡詐,若他們與主公為敵,冀州危已!」
「混賬!」袁紹一掌拍在幾案之上,手掌拍的生疼,瞪大雙眼:「鮮于輔這幾人在危難之時是我出手救援,曾經答應拿下幽州替劉虞報仇之後便效忠于我,還有甄家我對他們可不薄,還想與其成為兒女親家,這龍飛一來全都跑去了那邊,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來人,讓顏良立刻來見!」
顏良匆匆而來,跪倒行禮。袁紹還在氣頭上,沒讓顏良起身,立刻下令:「給你三千兵馬,將甄家老小給我抓起來,等我發落,再派出斥候,打探鮮于輔他們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顏良一愣,看見一旁的郭圖,多少明白了一點。沒有再說什麼,答應一聲下去行事。甄家老小覺得莫名其妙,甄儼跪在地上哀求道:「顏將軍,這是為何呀?我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主公的事情呀!」
顏良嘆了口氣:「甄大人,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您還是不要為難我,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如何的!」
甄家被抓在信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各種傳言滿天飛。有些富商大賈準備逃離,他們認為袁紹是看上了甄家的家產才動甄家,若不趁現在趕緊離開信都,下一個恐怕就是自己。貧苦百姓也開始跑,他們認為袁紹與公孫瓚之間的戰斗不會贏,袁紹這是抄沒甄家家產想要逃跑,既然如此自己還是先走比較妥當。下級官吏也開始跑,他們認為,冀州與幽州之戰遲遲不開始,一定是他們辦事不利,袁紹先拿甄儼開刀。
信都的亂象已經顯現。田豐、沮授多次勸諫,袁紹只是不听,一定要嚴辦甄家老小。龍飛听到這個消息,也覺得奇怪,讓陳到打听清楚之後,牙齒咬的咯吱響:「郭圖這個小人,動不了我,便開始動起了與我有關的人!」
「老大,要不要我現在就去信都,把郭圖給宰了?」
龍飛連忙攔住:「不著急,蒙朔,你立刻去找審配,讓他想想辦法,勸勸袁紹,若如此下去,別說公孫瓚,冀州自己倒要先亂起來。」
審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便是郭圖,心里便動了殺機,急匆匆來到逢紀府上,兩人商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審配帶著幾卷竹簡去找袁紹。袁紹與甄儼、甄饒接觸了兩次,甄家兄弟一個勁的喊冤。袁紹只得用刑,打的甄儼、甄饒死去活來,可兩人就是不承認要造反。恰巧此時審配求見。
袁紹還在生氣:「何事?快說!」
「主公,自甄家兄弟被抓之後,整個信都已經凌亂了!屬下以為還是盡快放人!」
「放人?他們可都是要出賣我的!豈能如此便宜了他們!」
審配從懷中掏出竹簡,雙手呈給袁紹:「主公,屬下知道,如今的這些事情全是郭圖搞起來的,這上面是郭圖這些年從下面收上來的錢財,此等貪婪的小人,見了甄家錢財豈能不動心,他是想借主公的手將甄家搬到,然後據為己就,主公可要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