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率領五千兵馬.奔襲幾十里.來到濮水岸邊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看著滔滔河水.龍飛下令盡快渡河.早已準備好的木筏往河里一扔.兵卒和戰馬全都上去.幾人用力.木筏離岸而走.在河水中上下顛簸.
濮水流經衛地.所謂「桑間濮上」之濮.又稱濮渠水.上下游各有二支︰上游一支起于濟水流經封丘.東北流向;一支起于黃河流經原陽.向東流經延津;二支合流于長垣向東經過經縣、滑縣.又分為二︰一支經東明.向東北至鄄城注入瓠子河;一支經東明向東經渮澤往北注入巨野湖.歷代上下游各支或此通彼塞.或此塞彼通.《漢書?地理志》、《左傳》、《水經注》、《元和志》等書所載經流不盡相同.後因濟水涸竭.黃河改道.河道漸沒.明清之際余流猶殘存于長垣、東明一帶.稱為普河.
此時正是濮水最為充沛之時.其發源于濟水.流經封丘向東而去.龍飛他們的過河地點正是在封丘北邊的一塊灘涂處.這里地勢平緩.水流還算穩當.又遠離袁紹營地.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過河.耗費大半夜的功夫.總算將兵馬全都運到了河對岸.將木筏固定妥當.凌飛下令.換上袁軍軍服.展開旗幟.直奔烏巢.
淳于瓊自上次白馬戰敗逃走之後.與郭圖商議將所有罪責全都推到了顏良身上.總算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見識了龍飛的可怕.淳于瓊再也提不起上戰場的精神.向袁紹主動請纓.願意去烏巢看守糧草.來到烏巢之後.整日里無事可做.身旁堆積如山的糧草.正和淳于瓊的心意.本來就饞酒的他.總算找到了機會.每天都將自己灌醉.這才能從那種噩夢中解月兌出來.
袁紹對淳于瓊還算不錯.為了激勵其斗志.派其回鄴城押運糧草.期間有幾股不長眼的盜匪山賊前來打劫.淳于瓊虎軀一震.輕松將這些烏合之眾殺敗.慢慢的淳于瓊重拾了自信.卻更加好酒.這次從鄴城回來.淳于瓊棄馬.高坐糧車之上.懷抱酒壇.大口飲酒.到了烏巢已經是人事不省.
親衛們將淳于瓊抬進大帳中休息.眾人開始卸車.將運來的糧草入庫保管.就在此時.一隊兵馬突然出現在營外三五里處.火把明亮.從火把上判斷.人數約在五千左右.副將一邊派人查看.一邊急忙沖進大帳去叫淳于瓊.
推了兩把.淳于瓊絲毫沒有反應.副將急的火燒眉毛.眼看這那隊兵馬就要來到近前.而統軍大將還是酒醉未醒.情急之下.抓起身旁的茶壺.將冰冷的茶水直接灌進淳于瓊的脖子里.如今到了深秋.冷水還是很冷的.正在熟睡的淳于瓊被冷水一激.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渾身上下不斷的抖動.呲牙咧嘴.
「將軍.寨外來了一支兵馬.行動可疑.請將軍前去查看.」
淳于瓊伸手在懷里一抹.兩片被泡過的茶葉出現在手上.一低頭正好看見副將手里的茶壺.爆叫道︰「你.竟敢…….」「嗆啷」抽出寶劍︰「看我不宰了你.」
副將嚇的轉身就跑.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大帳.不遠處的蜿蜒山道上.長長的火把隊伍將所有人全都吸引住了.淳于瓊一時間也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一把抓過副將道︰「快快派人打探.」
副將連忙道︰「已經派了.馬上就會有消息.」
一個斥候快速沖進大營.跪在淳于瓊腳下︰「啟稟將軍.來人乃是步兵校尉蔣奇.奉主公之命前來助防.因許攸叛逃曹軍.主公擔心烏巢有失.特命蔣奇助戰.」
淳于瓊點點頭︰「主公真是多心.小小烏巢有我一萬兵馬在此.除了那個龍飛偷襲.我誰也不怕.告訴蔣奇讓他駐守左邊山梁.不必進營.」
「諾.」傳令兵答應一聲飛身而去.淳于瓊又想起了剛才副將給自己脖子里灌水的事情.抓起寶劍又要動手.副將急忙道︰「將軍且慢.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深更半夜蔣奇突然出現.若是從官渡而來.早上出發下午便到.何必半夜前來.曹操、龍飛皆是陰險狡詐之輩.我們要多張一個心眼.防備曹軍偷襲.」
已經揚起的寶劍不動了.一提到龍飛.淳于瓊的心中便是一陣的難受.急忙下令全軍戒備.看著遠處山梁上的長龍還在不斷的朝著這邊移動.絲毫沒有停滯和往左邊小路拐的意思.淳于瓊更加肯定來人不是蔣奇.大營之中的兵卒被各自的隊長、司馬叫醒.逼迫著起床防守.剛剛站定.對面的人馬已經來到了近前.
淳于瓊捅了捅身旁的副將.副將大聲喊道︰「將軍有令.讓你們去左邊山梁扎營.為何還要來此.」
對面的軍陣沒有答話.副將站起身又喊道︰「你們到底是何人…….」
剛剛說完人字.就听見「噗」一聲響.尖銳的三稜羽箭.刺穿副將的鎧甲.鑽過副將的身體.又從後背透了出來.鋒利的箭矢.帶著鮮血在箭尖上慢慢匯聚.最後滴下來.副將看著自己的胸口.扭頭看了一眼淳于瓊.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放箭.」對面有人喊道.
一瞬間.帶著火苗的弓箭射進了烏巢大營.營內的帳篷、柴草等物立刻被點燃.有些兵卒急忙前去救火.淳于瓊大怒︰「欺負老子沒有弓箭嗎.弓箭手還擊.」
雙方的弓箭手互相射箭.烏巢大營地勢比較高.弓箭手站在寨牆之上.居高臨下.對方雖然在低處.弓箭的威力似乎比袁軍的厲害.竟然也能射上來.而且箭法奇準.不是射中建築物.就是射中士兵.看著寨牆的上的人紛紛被人家的弓箭手射死.淳于瓊下令打開寨門迎敵.
他通過來人的隊形判斷.人數不多.自己手下有一萬兵卒.拿出來一半還有五千防守.兵卒們吶喊著從大營之中沖出來.對方也有一隊步卒迎戰.這些步卒不穿軍服.全身上下被黑衣包裹.手里拿著各式各樣奇怪的兵器.不喊不叫.出手卻極其的狠辣.往往是一招制敵.袁軍的兵卒剛剛與他們相遇.便有不少人頃刻間被殺.鮮血順著身體流下來.將地面染紅.
淳于瓊的大斧子左右揮砍.堪堪要踫上對手的時候.眼前這個人總能輕而易舉的躲過.此人一桿長槍神出鬼沒.淳于瓊和他斗了三四個回合.便感覺力不從心.稍不留神.自己的左臂上中了一槍.正要轉身逃走.那人的長槍已經送到了自己面前.槍花一甩.就感覺面部一疼.模了一把.嘴巴上面鮮血直流.
淳于瓊牙齒打架.嘴巴里有鮮血的苦澀︰「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也不答話.調轉槍頭狠狠砸在淳于瓊的手臂之上.淳于瓊再也握不住大斧.雙手一松.大斧掉在地上.淳于瓊轉身就跑.剛剛重拾起來的信心.一瞬間便被瓦解.
袁軍的慘叫和恐懼就像瘟疫一樣快速的蔓延起來.不少兵卒扔了兵器往大營之內跑.弓箭手的對射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袁軍的弓箭手越來越少.射進大營的弓箭越來越多.一陣馬蹄響動.大股的騎兵突然間從黑暗中殺出來.這些騎兵竟然在馬上放箭.戰馬越過一個個拒馬沖進袁軍大營.在袁軍軍陣之中往來沖突.一邊揮刀砍殺.一邊不斷的縱火.
步卒、騎兵、弓箭手配合默契.完全打亂了袁軍的防守.眼看著第一道防線被對手攻破.淳于瓊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名參將大叫︰「援軍.主公的援軍為何還不到.這伙賊人太厲害了.」
淳于瓊手握戰刀.縮在一處糧屯的後面.再也不敢出來.任憑人家沖進自己的大營.熊熊的火光將整個天際燒紅.借著火光.淳于瓊探出腦袋.猛然間看見對面一匹黑馬上一名將軍渾身銀凱.手握長槍.嘴巴張的老大.慢慢的說出兩個字︰「龍飛.」
一萬袁軍逐漸減少.只剩下最後幾個糧屯.袁軍據守.負隅頑抗.龍飛縱馬上前.一抬手.進攻的勢頭戛然而止.大聲喊道︰「淳于將軍.大勢已去.還是趕緊出來投降吧.」
淳于瓊不敢出去.他可是知道龍飛的厲害.顏良何等人.都被龍飛逼上了死路.難道今日自己也會和顏良同樣的下場.眼睜睜的看著一隊運糧的馬車開進大營.將那些沒有被燒著的糧屯中的糧食一袋袋的搬上馬車.袁軍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已經堅持了一個時辰.按照常理推算.袁紹的援軍應該早已到了.為何遲遲沒來.估計是被人伏擊了.
天色放亮.已經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對面的龍飛軍.淳于瓊知道.自己敗了.且敗的一沓糊涂.他沒有顏良那樣自殺以保全手下兵卒性命的勇氣.周圍全都是龍飛的兵馬.僅剩的三千兵馬被人家團團圍住.而且大部分已經受傷.若再戰.一個都剩不下.
淳于瓊從糧屯後面走出來.扔掉手中的戰刀.看著坐在馬上的龍飛︰「你贏了.我淳于瓊征戰數十載.從未怯戰.你是第一個讓我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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