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連勝兩場,士氣大振。不少人已經開始向曹操建議,立刻揮兵南下,徹底將龍飛、周瑜戰敗,一舉奪下江東和荊州。但是曹操心里明白,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兩次的勝利,只不過是自己鑽了空子,要想徹底將龍孫兩軍擊敗,沒有一場大戰恐怕不行,如何戰?他還沒有想好。
闞澤送來的江東布防圖,曹操只讓程昱、劉燁等少數幾個心月復大臣看過。眾人皆覺得事情有些難辦。劉燁建議,趁著兩場大勝,大軍可以前往赤壁,與龍孫兩軍隔河相對,有武昌這個突破口,想要過江也容易一些。程昱卻不贊同,他認為接連兩次偷襲得手,周瑜肯定會在武昌重新布置,要想再次從那里過,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幾個人討論了三天三夜,曹操一拍板︰「行了,我軍滯留竟陵也是無濟于事,無論水軍還是步卒都無法戰勝荊州兵馬,倒不如將大軍屯駐赤壁,一來可以威脅龍飛、周瑜,二來在赤壁建立水軍大營要讓周瑜看看,我們的軍馬不好對付!」第二天,曹軍便開始整理行裝,沿著長江北岸一路往下直奔赤壁而來。
龍飛特意派人從襄陽將神醫張機請到三江口為周瑜診治。無論是荊州人,還是江東諸人全都聚攏在周瑜的大帳口。荊州人的心里並沒有什麼太在意的地方。江東人可就不一樣,水軍這邊希望能听見好消息,步卒這邊正好相反。魯肅低著頭來回踱步,看上去十分緊張,只是不知道緊張的原因是什麼。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張機從大帳內出來,面色凝重。眾人呼啦一下將張機團團圍住。朱桓,全端格外的著急,立刻上前詢問。張機沒有說話,一手捋著自己的胡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有重重的吐了出來。這個動作讓眾人一下明白了張機的意思。
龍飛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張機搖搖頭,他可不管什麼政治和陰謀,順口便說道︰「中毒太深,無藥可救了,若是能早上一月,老夫或許還可一試,如今毒物已經走遍身體五髒六腑,就算神仙也是束手無策!」
「中毒?你說大都督中毒了?大都督怎麼會中毒呢?」朱桓立刻沖上來,瞪著雙眼,看著張機。
張機看了一眼激動的朱桓,說道︰「根據老夫的診斷,周都督所中之毒,乃是用少量的番木鱉注釋長時間服用所致,此物產于你們江東,深山之中隨處可見,毒性不是很大,少量服食並沒有壞處,過量之後便會出現氣息不暢,胸悶咳嗽等癥狀,似周都督這般,應該吃了不少!」
「大都督!嗚嗚嗚……」朱桓和一幫子水軍將領哭的像個孩子。全端嗆啷一聲抽出自己的寶劍,惡狠狠的瞪著魯肅等一幫步卒將領︰「肯定是你們,是你們要害死大都督!兄弟們,殺了他們!」
「住手!」龍飛大喝一聲,一個箭步沖上來,手腕一翻將全端手里的寶劍奪了過來,看著劍拔弩張的兩方人馬,龍飛怒道︰「昨日還信誓旦旦保證要同心同德,這才過了一夜就要火並不成?」
周瑜在里面大聲的咳嗽。江東水軍將領匍匐在大帳之外,不斷的哀嚎。龍飛實在看不下去,一腳踢在朱桓的上︰「都他娘的給老子起來,堂堂男兒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朱桓等人慢慢的站起身,擦了擦眼淚,一轉身又跪倒在張機的面前︰「神醫,求你救救我們大都督,只要大都督沒事,我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神醫!」
張機有些為難︰「各位將軍快快請起,老夫不是不救,實在是沒有辦法!」
龍飛長嘆一聲,對張機道︰「不管有沒有辦法,總得試試!只要能暫緩也是一件好事!」
「對對對!龍將軍說的對,求求神醫了!」朱桓、全端等人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張機連忙點頭︰「各位將軍快快請起,老夫一定盡力!」
魯肅帶著江東的步軍將領回到自己的帳篷。剛才的一幕讓他感觸很深,在他眼中周瑜雖然不是什麼十全十美的人物,可是周瑜的那些手下為了周瑜願意付出一切。再看看堂下的這些人,若是自己中毒要死了,他們會干什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新主子面前搖尾乞憐吧。
黃蓋心情極好,對眾人笑道︰「好!太好了!我江東終于要安靜了!哈哈哈……!」
闞澤連忙道︰「對!老將軍說的對,周瑜這種目無主上之輩就該遭到老天的懲罰!」
徐盛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失職,糧草被燒,周瑜非但不怪罪,還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讓他感覺到了與秣陵官場不同的氣氛。今日突然听見周瑜要死了,多多少少覺得惋惜,又看見那些水軍將領一個個哭的像個孩子,突然間覺得周瑜這個人似乎也不錯。
「徐盛!」魯肅喊了兩聲,徐盛這才反應過來。
听到魯肅發話,眾人連忙安靜下來。魯肅將徐盛叫到近前︰「大都督生病,營內之事暫由我處理,給你五千兵馬,立刻開往武昌,我們在那里已經失手兩次,絕不可再讓曹軍鑽了空子!」
「諾!」徐盛答應一聲。
魯肅點點頭︰「各位,我江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內憂外患,從今日起,我希望諸位摒棄前嫌,與水軍通力合作,不可再有任何閃失,如若不然我等都沒法向主公交代,沒法向江東百姓交代!」
大戰在即,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為了穩住江東的軍心,龍飛將張機留在三江口,專門替周瑜診治,希望周瑜能夠挺住,只要戰敗了曹操就行。听張機的意思,周瑜的情況非常不妙,能支持多少時間也不好說,最好是在周瑜死之前將曹操徹底解決。
根據徐庶的報告,曹操兩次大勝之後,已經將兵馬從竟陵調往離他們最近的赤壁。赤壁就在三江口的對面,兩軍隔河相望。曹操派人將水陸兩軍的大營連接一起,一直延伸道長江中間。根據修建的情況分析,至少佔地七八百畝,營寨、帳篷一片片,每到夜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龍飛想了想︰「曹軍已經到了眼前,大戰一觸即發,如何打我心里還沒有底,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曹軍情報還收集的不夠,這對咱們來說是最大的威脅,我意過幾日去探探曹營,爾等……」
龍飛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遼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曹軍兵多將廣,主公乃是我大軍統帥,若有什麼閃失,這仗就沒法打了,還是多派斥候比較妥當!」
龍飛搖搖頭︰「隔著一層總覺得不好!沒有親眼看見,心中沒底呀!」
徐庶低著頭,過了老半天道︰「屬下無能,但主公絕不可親自涉險!何況曹軍的奸細還沒有找到,萬一此事被他知道,就大大的不妙!」
郭嘉也點點頭,第一次站到了與龍飛對立的這邊︰「元直說的對,在沒有找到曹軍的奸細之前,主公萬萬不可離營!」
龍飛呵呵一笑︰「既然這樣,我還真的去,以我作為誘餌不是更能發現那個奸細嗎?」
眾人苦勸,龍飛卻是主意已定。第二日,龍飛便召集自己的手下和江東軍的所有人,將自己要去探營的消息一說。所有人都覺驚訝,卻都不說話。魯肅長大嘴巴卻沒有反駁。每個人腦子里都在思量此事的後果。
龍飛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明日一早便走,我走之後,軍中大小事務全由魯肅代理,爾等不可違拗!」
誰也沒有說話,此事便這麼定了下來。闞澤回到自己的營帳,心里起了一絲的波瀾。他也懷疑過,這是不是龍飛給自己設下的圈套。但是,話又說回來,若此事是真,只要將龍飛抓住,別說江東,就是荊州也是唾手可得。思前想後,闞澤決定冒險一搏。
趁著夜色,闞澤換上自己的那身黑色斗篷,慢慢的揭開賬簾,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異動。一閃身走出了營帳。今夜是個陰天,月亮被厚重的烏雲全部遮擋,伸手不見五指。闞澤深一腳淺一腳的快速朝著江邊而來。找到自己的那艘小船,回頭又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蹤,一使勁將小船推進江中,朝著對岸劃去。
龍飛洗了把臉,將自己全身上下收拾整齊,拔出血紅匕首看了看。很長時間沒用了,匕首的顏色都有些黯淡。從刀劍架子上拿過自己的寶劍,系在腰間,穿上曹軍的軍服,一挑賬簾走了出來。典韋、許褚、陳到、蒙朔已經收拾妥當。他們沒有帶侍從,孤零零的四個人騎在馬上。龍飛微微一笑,翻身跨上馭風的後背,伸手接過侍衛遞上來的霹靂槍。那種英雄氣概再次回到身上。
郭嘉領著其他眾人就站在不遠處。龍飛著重看了徐庶一眼,徐庶急忙重重的點頭。龍飛一笑︰「我不在,凡事都听奉孝安排,小心防範,不可讓曹軍鑽了空子!」
「諾!」眾人連忙答應。
龍飛一帶馬韁,馭風人立而起,爆叫一聲,朝著大營外面沖去。身後典韋等四人連忙縱馬跟上。
注釋︰番木鰲乃馬錢子的種子。毒性成分主要為番木鱉堿和馬錢子堿。中毒後咽下困難,呼吸加重,瞳孔縮小、胸部脹悶、呼吸不暢,全身發緊,最後呼吸肌強直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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