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也不示弱,同樣的似是能把城牆壓塌的黑色鐵棒憑空出現,而且不止一根,密密麻麻遍布整個天空,沖向冰刃龍卷。
「 」
震耳欲聾的聲響自天空傳遞開來,兩者所踫之處空間都是有些扭曲,一股股無形的沖擊波頓了一下,四散開來,天空似是被利刃劃破一樣,斷成了兩截。
之後數秒,天空中傳來驚恐的吼聲,只不過在這強勁的沖擊波中化為無形,沒有絲毫傳出去。等到天地清明,黑雲也消失不見,只不過地面上有許多紅中泛黑的血跡,想來那黑雲即使不死估計也沒有一戰之力。這冰人的攻擊也真是強大,那看似勇猛無比的黑雲竟然也沒有一戰之力。
冰人眼神掠過地面,略微透出不滿,顯然對于此戰還是有些失望,只是不知其余幾大長老見到此等殺傷力會作何感想。
沿著地圖所現之路,過了半許有余,一路上所過之處比起以前更是干淨了不少,不僅樹靈被收,就連大樹、植被也難逃此劫,化為冰晶融入到冰人體內。冰人大小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更加光滑、圓潤,其上面傳來濃濃的生機。
終于冰人停了下來,直視前方,一動不動,如臨大敵。
因為周圍沒有樹,沒有植被,只有光禿禿的地面,前方是斷崖。斷崖之上有一道泛著藍色光芒的鐵鏈,碗口粗細,直通向對岸。
冰人就在此地停了下來,看著旁邊一塊幾丈高的岩石,上面有朱砂寫的幾個大字——尸骨崖。只是看著這名字就有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所幸此時站在此地的是冰人,感受不到那股寒意。只不過從冰人那並非精明的眼神還是能看出其中凝重,顯然此地並非尋常。
冰人一步步走近,周圍死寂死寂,沒有一點聲響,只有尸骨崖上那根鐵鏈在寒氣重叮叮作響,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臨近崖邊,冰人並沒有直接踏上鐵鏈,而是向下張望,不知在找尋著什麼。
此崖極為陡峭,一眼卻是望不到底,其上有層層雲霧繚繞,遮蔽了此地的一切,仔細听還是能夠听到下面有些許響聲,只是若隱若現,一般人會以為是錯覺。
不過,此刻站在崖邊的那里是一般人,雖說也不算是人,但是也是有大部分冰長老的見識,不然也不會停下來駐足觀看。
陰暗的天空,一幾丈巨石一旁矗立,一個似冰雕刻的冰人立在那里一動不動,從遠處看去似乎與這天地就是一體。
在不懈的努力下,任忠隆三人終于趕到萬獸谷,看著充滿生機又布滿血腥的內谷,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三人眼中閃過一絲僥幸。
畢竟在一個充滿挑戰的陌生地,見到此景人誰也不會往好的方面想,冰舞聞到此地的氣味,做嘔吐狀,任忠隆稍有皺眉,再也沒有其他表現。雖說任忠隆並非尸山血海過來的,但也算歷經百戰。對于這等血腥自然有些抵抗力,張正見冰舞如此,掏出一片晶瑩樹葉遞了過去。
「冰舞,你把這片紫麟帶上,這片葉子雖沒有什麼大的用途,但對于這空氣的淨化還是有很大好處的,帶上之後就在也聞不到異味了,你也能好過些。」
「哦,那謝謝了」說著冰舞接過葉子,拿到鼻尖聞了一下,果然覺得舒爽了許多,再也不反胃了,取出一透明絲線穿過樹葉掛在了修長而又白皙的脖子上。
「不客氣,小東西而已」見此張正笑嘻嘻說道,在這時眼前一不明物擋住了視線,定楮一看正是任忠隆,伸出手臂,攤開手掌說道︰「小東西,那也給我一個,我也難受。」
張正連連搖頭︰「沒有了,我把僅有的一片都給了冰舞,自己都沒有呢?」
「哦,原來是舍己為人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公無私了?」任忠隆話語有些諷刺。
人精一樣的張正自然听了出來,不過也沒有反駁,誰讓自己剛剛說漏嘴了。
任忠隆也並非不知好歹,見到張正有些苦笑的表情,也不在調侃,而是收回手,環顧起了四周。不得不說沒有這些血腥之氣,這里的環境還真是不錯,這是三人心底泛出的第一句話,只是如果在這世上並不存在,過去了的也將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也許是感受到危險,冰舞也沒有之前那般活潑了,靜靜的看著四周。
這時候一道並不明顯的淺綠色影子鬼鬼祟祟的在那探頭探腦,水滴模樣的腦袋,佔據很多面部的大眼楮,高約寸許,可愛到極點,不停地看著幾人。
察覺到這道目光,任忠隆看了過去,伴隨而去的有一道劍氣網。那淺綠色的影子卻是沒有躲閃,看著劍氣網直到跟前時,才一張嘴直接吞了下去,還咀嚼幾下,不過表情有點難受的樣子。這一幕任忠隆看的有些呆,張正也是驚愕的站在一旁,沒有想到這小東西能有這樣好的胃口。
冰舞則很是好奇,欲上前去,做捕捉狀,幸虧張正大喊一聲︰「小心。」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兩人都是一震。卻是見到漫天的樹狀東西飛撲直來,森寒發亮的牙齒佔據著半壁江山,看著就有些發寒。
那道淺綠色影子像是指揮官一樣,有一大部分沖著任忠隆而去,顯然之前任忠隆的舉動惹怒了它,不過沖過來的就沒有那淺綠色影子那般威猛了,費些氣力任忠隆還是能夠殺死。
凡是殺死的,都是化作綠色液體狀,融入土地中,消失不見。這些都是樹靈,如果只偷襲的話,任忠隆未必能夠毫無傷害,只不過現在在那不明淺綠色影子的指揮下倒是失去了優勢,只是奮不顧身的沖將而來。因此那些曾給精英弟子造成一定困難的樹靈,到沒有給這幾人帶來多大傷害,只是這鋪天蓋地的數量,幾人都是有些頭皮發麻。
這些樹靈看著沒有那些襲擊其余人的厲害,不過這生命力可著實頑強,如果沒有一招致命,稍等片刻任忠隆發現那之前受傷的傷勢也會自動恢復,這種變態的能力,實在是對幾人極大的考驗。
沐浴在樹靈中,刀光劍影雲集。張正的戰斗方式最是怪異,又是花花綠綠的葉子,有的不是被炸死,就是被什麼氣味弄暈了,只不過有的竟然變得更加強大了,這意料之外的一幕,張正吃了點苦頭,被樹靈近身,身上幾處被撕破。關節之處有些血痕,不過並無大礙,張正呲牙咧嘴的,最後變聰明了,只是打出那種能夠爆炸的透明葉子。
冰舞周圍的樹靈最少,冰舞看這些東西可愛,沒有去傷害它們,對于它們的攻擊只是不停地在躲閃,像蝴蝶在鮮花中流連,戰場似是變成了仙境,一切顯得竟是那般祥和。
任忠隆自然是幾人中最為浴血的一個,賣力的揮舞著裂峰劍,一道道藍綠色的劍氣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斷裂的彩虹般沖向樹靈。
躲閃不及的被劈中,直接在空中爆裂開來,後面一些沐浴在綠色液體中更是變得瘋狂,速度也是增加倍許,這一下任忠隆就有些手忙腳亂。
地面上的綠色液體越來越多,匯集到一起,融入地底,消失不見了。但在那道淺綠色影子的方向,地底卻有一點異動,在微微的顫抖著,像是有什麼要出世一樣,淺綠色影子有些眉飛色舞的,像是看著自己的杰作成型一般。
張正、任忠隆正在奮戰,那里顧得上這些,冰舞還在自由的躲閃著,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
漸漸地,天空中樹靈也是少了下來,張正、任忠隆衣服已經破不堪言,兩人有些疲倦,畢竟人力有時盡,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呢?
剩余的樹靈一沖而去,向著淺綠色影子下方,地面晃動的更厲害了,不用說也知道,定然是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出來,不然什麼力量能撼動這大地。
任忠隆、張正臉色很是難看,幾乎沒有戰力的他們如果對上這等強敵,哪能和一將之力,即使掙扎落敗也是遲早的事。
面色微白的任忠隆握著裂峰劍的手更緊了,張正隱在袖中的手,掌心也有更多的透明葉子在旋轉,似是在積攢力量,等待突然暴起,期望能夠一招制敵,現在只有速戰速決才不至于陷入危險,不然性命就難以保證。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嚴重的凝重,不成功便成仁。
蛟龍扭曲般的透明葉子沖了過去,一道旋轉著的藍綠巨網猛地遮蓋而去,途中有許多冰晶一般的尖刺生成。
地面不停顫抖之源終于有一龐然大物探出了腦袋,竟和那淺綠色影子放大一般,看著有些惹人發笑,不過此時,兩人面上只有凝重,哪里還有心思笑。
震天的響聲傳來,凌厲的勁風呼嘯,那龐然大物扭動著身子掙扎著從土中鑽出,一片藍綠色的大網遮天蔽日而來。
那龐然大物瞬間傷痕累累,發出痛苦的咆哮,尖銳的叫聲刺的任忠隆幾人頭暈目眩。
盞茶功夫,劍氣網消失了,猛烈的爆炸聲也消失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任忠隆、張正、冰舞三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奔馳而過,等到一切再度恢復,早沒見三人的蹤跡。
淺綠色的影子睜著大眼楮,那無辜的大眼楮盯著看個不停,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最後看著自己腳下剛剛爬出一半的杰作,在空中吱吱亂叫,發怒似的,下面的龐然大物終于鑽了出來,傷痕也消失不見,在這寂靜的山林咆哮著。
淺綠色影子落到那放大版的自己身上,瞅準了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尸骨崖,刻有字跡的龐大岩石旁邊,一冰人在靜靜凝望崖底,似乎看不到什麼,不過,卻在這樣靜靜的凝望。
幽藍的鐵鎖鏈子泛著森森光芒,風蕭蕭。
終于,冰人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向前面的鐵鏈走去,就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
崖下面的黑色霧氣翻滾了起來,冰人似是沒有發覺一般,依然踏上那條連接到對面的鐵索。腳掌底下泛著綠光,濃重的生機自那綠色傳來,這綠色毫芒正是樹靈所化,剛一接觸幽藍鐵鏈就有道道黑氣冒出,和那綠色踫觸到一起,兩兩抵消。
幽藍也淡了幾分,這現象也就是一閃而逝,抬起腳後又變回去了,較之以前沒有一絲一毫變化。黑氣中透出一股極重的腐蝕味道,古老而又滄桑,像是能夠泯滅人的生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