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下行頭的任忠隆,看上去比起一年前倒是成熟了許多,這和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月兌不了關系。在歲月的洗禮中,任忠隆成長的極為迅速,現在不過十五歲,但是為人處世已經有了一絲強者的作風。
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向前奔去,輕微的風聲響起,眼角是不斷略過的冰川。任忠隆是背朝太陽,眼見著影子不斷縮小,日中,任忠隆停了下來。
目之所及,卻是能夠見到,不遠處,竟然有村莊坐落。這在玄冥天宮那片區域任忠隆還是未曾見過,此地竟然出現了熟悉的記憶,任忠隆忍不住行走了過去,距離約莫百丈,嗅嗅鼻子,卻是聞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傳來。腿下發力,速度快上了許多,臨近,任忠隆沒有莽撞的沖進去。
站在一塊較高的石牆旁邊,以靈識探了過去,滿地的鮮血順著地面出現的溝壑流動。到處是殘肢,像是人間地獄一般,以任忠隆一年多的鍛煉,見到這場景,瞬間也是頭腦空白,有一種反胃之感。強行壓了下去,一寸寸探查了過去,在這一百米之內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存在,除了血腥,空氣中只留下濃濃的怨氣!
不知何人如此殘忍,血洗了這村莊!地面上留下一些痕跡,顯然經過戰斗,不過,村莊中之人明顯不是對手,從那些死者的衣物就能夠清晰分辨出。所有死者都是樸素的衣物,除了殘肢,破碎的衣物,什麼也是面目全非!不遠處,水井邊,木桶滴答滴答,掉著水滴。似是淚水,在以特別的方式訴說著什麼。
沒有一點動靜,安靜的讓人頭皮發麻,陽光明媚,任忠隆卻是感到背後發寒,似乎,似乎被什麼盯上一般。
任忠隆有些僵硬的轉過頭,除了一望無際的冰川,什麼也沒有。可是,任忠隆偏偏又感受到,確實有什麼東西盯著他。《》強行壓下這些念頭,邁著步子,壯著膽子,走了進去。雖然之前已經靈識看到這一幕幕,但是當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倒吸一口冷氣,閉上眼楮,滿腦子都是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揮之不去。
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一時間修道之人竟也亂了了方寸,信起佛教來,可見這一幕到底給任忠隆留下來怎樣的印象。久久之後,終于緩了過來。任忠隆頭上早已不知浸出多少層汗珠,抬起右手,以手背擦拭了一下。微風拂過,額頭有幾分清涼,頭腦也是稍微清醒了一些。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繼續向前走去,不大的村莊,遍布尸體!一地的碎肉,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是誰這般殘忍?是誰這般無情?
為此人手段的殘忍感到吃驚,魔幽門麼?這一念頭一閃即逝,絕對不是,雖然魔幽門帶一個魔字,但是以任忠隆那點見識,卻是推測應該不是魔幽門所為。魔幽門的人看著有些邪氣,不過,絕沒有這般將人斬為數段,甚至磨成碎肉的嗜血之人。一時毫無頭緒,旋即自嘲的笑了一笑,這和自己貌似沒什麼關系吧!人已死,在這里唉聲嘆氣,倒不如將來有能力幫著這些人把凶手繩之以法,以告慰這些慘死之人的在天之靈,正要遠去,井中似乎有聲音傳來。
微弱到幾不可聞,但是在這幽靜到有些讓人害怕的環境,任忠隆還是听到了。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任忠隆心一橫走了過去,臨近時只覺得遍體生寒,汗毛倒立,似乎受到什麼威脅一般,身體不有自主發出警告。若是以前,任忠隆自然不會太過在意,但是現在走上這修煉之路,對于一點點的異常,任忠隆都會心生警兆,不敢有絲毫大意。
井邊,青石上有些淡藍色,化作絲絲鬼頭一般的異物,在青石上方飄動著。
寒意全部來自這淡藍色氣體,任忠隆心中一動,藍綠劍氣網顯化出來。在掌心凝成一個球狀,扔了過去,即將踫到時,中間慢慢裂開一道口子,把那淡藍色氣體吞噬了一部分,迅速飛了回來,淡藍色氣體不斷的左沖右突,震動的劍氣組成的小牢籠飛行曲線都是彎上許多。不過,最終還是在任忠隆控制之下掠進任忠隆右手。
視線拉近,卻是看見淡藍色氣體又是變幻了一下,一副巨大的牙齒出現,磨得吱吱作響,宛如什麼東西啃骨頭一般。雖然是虛擬,卻是格外*真,這模樣顯然是對任忠隆這樣困住自己的不滿,不過,那又如何!既然被困住,任忠隆自然不會輕易放出此東西。這東西是任忠隆目前發現的唯一可疑之物,或許,憑借此物能夠找到元凶。
淡藍色氣體看上去似乎知道不能奈何任忠隆,所以又恢復了回去,絲絲淡藍色氣體又是出現,在藍綠色劍氣網中一搖一擺的,相當有靈性。看的任忠隆驚奇不已,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心中疑問,暗嘆一聲,到底還是見識少啊!日後還是多看書的為好,不然見到一個寶物還不自知,若是錯過,豈不虧大了!
轉了一圈,再無任何發現,任忠隆決定離去。剛一抬腳,「轟」任忠隆倒飛而出,這時任忠隆還未有任何反應。不遠處,石牆轟然倒塌,任忠隆頓時頭暈眼花,但是強忍著疼痛,靈識掃去。
卻是發現,就在自己剛才站立之處,一個漆黑如墨的大手出現,就是這大手,一巴掌拍飛了任忠隆。而任忠隆手中的劍氣牢籠,已有些變形,那是因為那大手傳出的巨大壓力。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的任忠隆抬不起身來,劍氣牢籠中的淡藍色氣體也是縮微一團,似乎認識這只大手一般,有些發抖。
任忠隆心中相當詫異,但也就在這詫異的千分之一毫秒,任忠隆又一次倒飛而出。五髒六腑劇烈震動,全身骨骼已有多處斷裂,眼楮已是難以睜開,沒有一次這般絕望過!
那黑色大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任忠隆心中在怒吼!從沒有這麼窩囊過!遭受重擊,已然受傷,卻是依然不知被何物所傷!不甘!極度的不甘!眼中有一絲瘋狂,因為馬上就要死了,再不瘋狂,估計就再也瘋狂不了了!
血色充斥著任忠隆的雙眼,但這依然只是支撐他起來,胸口冰鳳丁字小刀白光一閃,一顆顆丹藥飛了出來,全部吞入!血管似乎被撐爆一般,鼓了起來,此時任忠隆略顯瘦小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丹藥的灌輸之下,早已面目全非,顧不得這些,一拳轟出,竟然選擇了最直接的攻擊方式。
放大的拳影,此時已與那黑色大手一般大,拳影中還有壓縮的劍氣,以及一團看不清楚模樣的東西。這是任忠隆求生的一拳,包含著他的全身精氣,以及強行從藥中索取的力量。
黑色的大手還是如之前那般,沒有絲毫花招,甩了過來。終于任忠隆看到究竟是何物攻擊自己了,竟然只是一只手,看樣子也是如同冰長老那般類似攻擊,只不過,竟然得以存留這麼久的時間。
「轟」任忠隆雙耳頓時失聰,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暈倒了過去。倒下時,手中還是緊緊攥著劍氣牢籠,那縮微一團的淡藍色氣體也似是死了一般,沒有了動靜。
拳、掌最終相踫,拳頭只是僵持了一下,就散為細小顆粒。但是壓縮的劍氣,一觸踫到哪黑色巨手,轟然炸開。比起之前的響聲,動靜都是大上許多,幸虧任忠隆暈了過去,不然又得遭受重擊。
劍氣也是在大手一擊之下,消失不見,而大手拍來的速度僅僅慢了一些,威勢絲毫未減。最後出現一個頭很大,身後帶著兩個鉗子的奇怪異獸,冰長老若是在此,必然認識,這異獸正是盜天,玄冥天宮的護宮異獸,實力達到什麼境地,誰也不知,即使玄冥天宮的太上長老,因為誰都沒見過此獸動手。除了書上的少許傳言,所有人只是當做傳奇,看了之後都是搖了搖頭。
此獸一出現,大手停滯了一下,突然再次加速,向著盜天拍了下來。似乎天空壓碎星辰一樣,盜天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大手停滯在空中,顏色淺了許多,似乎即將散去。盜天也是模糊不可見,最後盜天看了大手一眼,消失不見了。
任忠隆最後一擊仍然沒能阻止大手來臨,這一下任忠隆再也無絲毫防護,眼見著就要被這巨手壓為碎末!
風聲已經踫觸到任忠隆面頰,冰鳳丁字小刀此時閃出一絲微弱血光,薄薄一層,全部擋在任忠隆頭頂上方。大手踫觸到了血光,如擊在堅硬岩石,那般大力竟然沒能使血光降低一絲。
大手僵持了一下,想要離去,卻是被血絲緊緊纏住,任憑大手掙扎,卻未見有絲毫放松的跡象。血絲不斷上升,最終黑色大手被血絲纏的緊緊的,血絲不斷在加深,變的粗壯了許多,道道神秘紋路布滿在血絲中間。血絲上有細細的根須狀物出現,竟然扎根于黑色大手上,以其為營養,貪婪的吮吸起來。
無數根須生成,黑色大手最終掙扎一下,慢慢消散在空中。
不知何處,當這大手消失時,傳出一陣驚咦,旋即一道微光出現,向著消失方向沖來。
此時冰鳳丁字小刀停在空中,收回漫天不斷飄動這的血絲,回到任忠隆胸前,沒入下去。大地上的血液全部從溝壑中沖出,似是受到召喚一般涌向任忠隆,準確的說,涌向任忠隆胸前的冰鳳丁字小刀。
任忠隆胸口似乎被什麼灼傷一般,通紅如融化的鐵,詭異的是沒有灼傷,血絲遍布任忠隆身體。任忠隆似乎像被漁網網住一般,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完好,像是被割成一塊塊碎肉。甚為駭人早已暈過去的任忠隆,那蒼白的臉上也是有一絲痛楚,可見他到底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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