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看了一眼馨兒,問道︰「你沒事吧?!此地果真詭異,怪不得先前到來的幾人那般慘烈廝殺」
「沒事,眼下咱們還是有些小麻煩!」馨兒盯著雙目赤紅,臉色猙獰的揚言,道。
揚言倒是百折不撓,見姜木如此輕易躲過,一聲如獸般的低吼,手中長劍亂舞一氣,劈將過來。姜木搖搖頭,腳步微動,很是輕松的躲了過去,問道︰「師姐,你可有辦法讓他醒來?」
「沒有,我沒猜錯的的話,他是被一股血煞氣息所染,擾亂了神智,只有令他遠離此地,或許會有好轉」馨兒頓了一下,說道。
「這樣也不是個事啊!還是先把揚言制住吧,不然途添許多麻煩」姜木看著眼神瘋狂的揚言,嘆道。
馨兒點點頭,罡風劍瞬間變幻,化作漫天黑絲,變作一張黑色大網,籠罩了下去。揚言如同困獸,嘶吼著,咆哮著,但怎麼也掙不開這罡風所化的黑網。不過,被血煞沾染之後的揚言力量倒是提升不少,震得黑網一股一股的,虧得這乃罡風所化,柔韌性極強。
麻煩解決之後,兩人凝實前方,慘烈的激戰仍在繼續,而空氣中的血色霧氣更是濃郁幾分,飄然而去,融入上方那團亮芒。亮芒越發刺目了。姜木眼楮微眯,仰頭看向上空的亮芒,其中一座小宮殿若隱若現,被一層迷霧擋著,看不真切。心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神寶?
靈識一掃而過,一靠近亮芒就有一股刺痛傳來,如針扎般疼痛,姜木悶哼一聲,收回靈識。
「姜木,小心!」被亮芒所傷,意識都稍微模糊,這時馨兒喊道,姜木心中一凜,腳下用勁,後退數尺。面前亮芒一閃,卻是一桿長矛攜凌厲勁風,洞穿而來,後方一道面目猙獰,眼神瘋狂之人急速沖來。
「轟」一聲,長矛狠狠的洞穿灰色的地面,沒入地面數尺,矛身在不斷震顫,嗡嗡作響。那道一身淺灰衣袍,中年模樣的男子同時靠近姜木,沒有急于拔出兵器,而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蘊含精氣,很是不凡,不過對像卻是姜木,對拳,姜木最拿手了。左拳緊握,血袍繚繞而上,沒有絲毫躲閃,以比那一拳沖擊而來更猛的力道打了出去。
「 嚓!」毫無懸念,那灰袍中年人臂骨扭曲,癱軟了下去,想必已然斷掉。鮮血淌了一地,只是他似乎不知疼痛,再度瘋狂而來,本來兩人無冤無仇,所以姜木不願下殺手,也就不斷躲閃。誰知此人不依不饒,拳頭打不中姜木,一把拔出不遠處的長矛,洞穿出去。
此人在長矛領悟極高,姜木只覺萬千矛影鋪天蓋地而來,有心躲閃,卻是無力躲過。終有數十長矛劃過,身上布滿長長猙獰而又駭人的血紅口子,血肉外翻。但並未有鮮血留下,所有剛剛流出的鮮血就被血袍吸收,血氣蒸騰,如霧繚繞,眨眼功夫便恢復過來。
拳矛相撞,發出轟天巨響,踫撞產生的勁風把地面被兩人損毀的灰色石塊都是吹的一陣滾動,這時一道黑色影子一閃而過,灰袍中年人胸口被洞穿,鮮血噴灑。
灰袍中年男子將死時,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眼中並未有太多痛苦,竟有著一絲感激,朝著馨兒笑了一下,轟然倒地。馨兒心中疑惑不解,這是為何?
看了同樣因為血煞而陷入這種狀態的揚言,疑色更濃,終究還是未曾看出什麼,嘆了口氣,不再多想。
突然一股壓迫的氣勢一閃即逝,姜木、馨兒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遠處,丁無期一掌拍出,凌空出現一個大掌虛影,迎風暴漲,轉瞬之間就變為數丈之大。一掌拍下,大地凹陷,那兩人奮力抵抗,「噗」一聲。三長老曹殿,五長老韓瑤終歸與丁無期有差距,即使瘋狂狀態下也是抵擋不住,一下子癱了下去。
丁無期呼出一口氣,目露謹慎看向煉器閣那位至今仍不曾出手瘦小臉色陰沉男子,此人只是瞄向這邊一眼,掃過一息尚存卻已昏迷過去的兩位長老,不知想些什麼。
看了一會兒,目光上移,丁無期和瘦小臉色陰沉男子同時出手,將還在對峙的無邪和雷天寶分別拘了過去。右手手指輕點,左手結印,自眉心打了進去。躁動不已的兩人慢慢安靜下來,眼中赤紅光芒退了下去,雖未曾褪盡,但清醒了許多。
雷天寶看到眼前無絲毫戰力的兩位長老,疑惑不已,轉過頭去,看著無一絲變化的瘦小臉色陰沉男子,眼中異芒閃過也未敢多言。這人不知從何而來,饒是他的父親都是禮讓三分,此次更是許以重寶,才拜托此人前來保護自己,並且一切大事只要此人開口,雷天寶也不的反抗。此人既然不願意說,雷天寶自然不會去問,因為之前雷天寶可不止一次踫壁了。
意外的是,此人卻突然出言︰「少閣主,兩位長老被血煞所蝕,以我一己之力不能完全壓制,而且鬼劍宗還有一位不錯的對手,我不能在此消耗太多。」
雷天寶略一詫異,沒有想到以此人的心性竟然也會解釋,當先也不論是真是假,點點頭,目露仇恨的看向無邪和丁無期。醒轉過來的無邪目露不屑,直接無視雷天寶。
煉器閣這次的損失相當之大,折損兩位長老不說,如今又有兩位重傷。
這時空氣彌漫的血色霧氣濃郁到幾乎化為液態,空中亮芒透明,小宮殿模樣的事物幾欲破裂而出。數十人如今也只剩下凋零的五人,而且沒有一個‘健全’,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勢,但能挺下來也難能可貴。他們眼中的瘋狂此時隨著上方那亮芒的變化已經漸漸退去,眼球也重歸清明,看著染滿鮮血的雙手,及遍地的尸首,一時都是呆在那里。
任誰見到眼前這幕場景,也不會視之為無物,一切都太過慘烈,遍地都是殘肢碎肉,慘不忍睹!
氣氛陡然安靜下來,鮮血滴答音突兀的響著,揚言也在那些人醒來之後不過數個呼吸醒轉,眼中有些迷茫,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了看姜木、馨兒,兩人都是面露凝重抬頭看著上方的亮芒。
刺目堪能同日月爭輝的光芒化成一束束光帶,灑落在下方大地,一共十二道人影都是抬頭望著,也不怕這刺芒傷了眼楮。十二道人影佇立良久,終究敵不過極盡的亮芒,亮芒的驟然收縮,如同空間塌陷一般,十二道目光也不能逃逸,陷入了黑暗。
當黑暗來臨,第九重石台之上更是安靜,一道如同微風般的青色身影陡然出現在上方,一把抓了下去。指尖有青氣繚繞,外部似乎封印的薄膜只是微微阻止了一剎那,那修長的五指刺穿進去,里面那宮殿模樣的事物被一把抓出,之後空中轉身,縱身一個跳躍,卻是朝九重台階之外的峭壁而去。
一切不過就在眾人短暫失明的那一剎那,僅僅數秒,青色身影就完成了這常人本不能完成的一系列動作,只是最後的縱身一躍卻是令人疑惑不已。但同樣這樣令人難以想通的動作卻是將最後一絲蛛絲馬跡都是抹去,除了姜木、馨兒靈識發現了一絲異常,再沒有人發現。
不過一切都為時已晚,等所有人看清眼前一切之時,更是愕然,上方空空如也,除了那團還在努力發亮的光芒,再不見任何東西。
丁無期、煉器閣那位瘦小臉色陰沉男子同樣滯了一下,竟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虎口奪食,而且沒留點滴蛛絲馬跡。兩人以俯視的眼光掃過剩余八人,所有人感到如芒在背,不由得都戒備起來。
雷天寶、無邪這兩大勢力的年輕一代臉色都是難看無比,此番目的就是那神寶,而且蒙受了巨大損失,終于歷盡劫難見到一些模糊影跡,可就在即將見證神寶出世時,竟消失了!
就這樣蒸發了?兩人看著其余八人目光都是不善起來,此地除了那八人嫌疑最大,還能有何人?尤其這等地方,人跡罕至自然不必多說,所有人都是歷盡千辛萬苦才登臨此地,難道還能被人捷足先登不成?這種可能性自然是有,不過卻是極小極小,四人寧願相信竊取神寶的高手就隱藏在下方,也不願相信竟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取走。
五大勢力本就面和而心不合,私下里多有爭斗,無邪和揚言前不久更是為了玄階高手所創煉體功法有了沖突,此時無邪有著丁無期做後盾,自然有恃無恐。怒道︰「揚言,把神寶交出來,饒你不死!」
「神寶?明明是你的手,現在想要倒打一耙,混淆是非,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想神寶應該落入你手了吧!剛才那種詭異的現象,估計也就你鬼劍宗才有那等功法吧!」揚言針鋒相對,無形中化解一場劫難。
本來在場都是有人蠢蠢欲動,即使揚言是五大勢力之一墨竹居的少主,但為了神寶得罪也就得罪了,都抱有大不了浪跡天涯這一想法。可當听到揚言如此說道之後,所有人也是開始猶豫了,有些事情還是弄清的好,不然被當槍使反而不自知,那可就不太好了。
而且修煉到這等境界的也絕不是傻子,稍微一分析,都是知道無邪用心叵測,想要借他們之手不費絲毫力氣除掉對手,打的如意算盤!
無邪見詭計被識破,臉色微變,喝道︰「看劍!」
「當我怕你不成!」揚言無絲毫畏懼,手中銀白長劍一轉,白色劍氣吞吐,鋒芒畢露。無邪看在眼里,心中一凜,揚言竟然有了突破,決不可大意,如此想著,手中截然相反的黑色長劍揮舞的更是奮力了幾分。
一眨眼,數丈距離被甩在身後,白芒、黑芒相撞,快若閃電。
丁無期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並未出手,他在等,煉器閣那位瘦小臉色陰沉男子還未出手,他決不會冒然出手。其余人即使加起來也不能合一將之力,全然不被他放在眼里,畢竟實力在那擺著,玄階可並非數量可以填補,未曾達到這一境界,沒有人知道這一層次的攻擊力。而眼下唯一帶給丁無期壓力的就是煉器閣那陌生的面孔,之前通過血橋時,只見此人一次出手,實力雖然窺得一角,但是究竟如何,還不能肯定。
所以無邪只要不出事,丁無期決不願出手,而且他們只見的仇恨自己也不便插手。若是被傳出去,豈不是說以大欺小,丁無期可丟不起這個臉。
就在丁無期念頭急轉之間,無邪、揚言兩人攻擊回合已經過百,劍分,同時後退,竟是不分上下!本來揚言實力就不弱,年紀輕輕就即將達到黃階,他可是自己努力修煉的結果,並非雷天寶那樣等階是夠了,境界可是差得遠。
兩個都是五大勢力之一的下一代,不出意外,數年之後他們都將子承父業,雄霸一方。而無論兩人的天賦還是實力都是當得起,此刻斗個旗鼓相當也在情理之中。
長時間是不能擊敗揚言,無邪右手掐訣,以怪異的姿勢點在手中黑色長劍之上,劍身顫抖,似乎承受不住,將要斷裂。一股烏黑光芒出現,變化無窮,正是無邪修煉已久的鬼靈。
比起以前,鬼靈顏色更為深邃,更為凝實幾分,顯然不僅之前血橋上損害恢復,而且還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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