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兩人這才恢復過來,目光凌厲的盯著對方。♀
馨兒眼底閃過古怪之色,似乎看出了什麼。姜木問道︰「師姐,怎麼了?」
「沒怎麼,我覺得兩人仿佛在演戲一般。」馨兒略帶不確定道。
「演戲,此話怎講?」姜木不依不饒,接著問道。
馨兒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一切只是猜測,也未必如此,而且想來無論怎樣不久之後就會出現結果,只需耐心等待足矣。
在金老獨自居住的那片小谷中,有四個高大人影正目露不善的看著眼前一個被束縛的宛若粽子一般的青年人,那人有著和馮萬濤類似的模樣,除了氣質有幾分差距之外,再無過大差別。此人正是姜大四兄弟順手擄來的馮千浪,這些時日過去,一早便已醒來,但卻一直假裝昏迷不醒,直至今日姜大四兄弟完成了‘任務’百無聊賴之中,返回後才是發覺。
趁著谷內無人,馮千浪竟然想要逃跑,可不巧的是,姜大幾人做事還算謹慎,雖稱不上滴水不漏,但在離去時卻是將馮千浪五花大綁起來,體內本就虛浮不已,這些時日滴水未盡,是個人也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運轉功法緩和了幾分,費勁心力也終于打開圍綁自己的繩子,不知不覺中,時間卻是用了數個時辰,當邁出第一步時,恰巧遇見了姜大四人。
馮千浪內心叫苦,這運氣也太差了吧!打又打不過,如今想要偷偷溜走,也是難上加難,這該如何是好?竟怔在了原地。
姜二笑道︰「呦呵,這不是魔幽門的大人物麼,怎麼今日如此閑情逸致在谷內觀光。」
本來馮千浪還想說出自己身份,以魔幽門狐假虎威一番,誰知那人竟然一語道破身份,內心有些吃驚,強行鎮定下來,道︰「既然你等知曉我的身份,那麼快快放我離去,不然魔幽門的怒火可是你們承受不起的。」
听得此話,姜大四兄弟大笑。敢情這小子現在還沒搞清自己什麼身份,如今可不是什麼巡察使的弟弟了,身份早已一落千丈,現在只是無人問津的階下囚。
額頭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姜二笑道︰「既然我等膽敢將你擄來,還在乎你什麼身份嗎?別說你是魔幽門的普通弟子,就算是魔幽門的高層我們干這一行的,只要有機可趁,自然不會錯過。小子,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還是看清眼前形勢吧!」
听到這,馮千浪打了一個哆嗦,是呀,以前自己作威作福可全是以大哥身份出現。大哥在魔幽門年輕一代中也是佼佼者,尋常弟子巴結都來不及,哪敢輕易得罪,再加上大哥心思深沉,手段凌厲,當真少有人可及。
而現在也算做回了自己,想必除了大哥馮萬濤,估計無人再理會了吧!魔幽門類似于他這種實力的弟子不再少數,多他一個不算多,少他一個也不算少。莫名其妙消失一人,除了附近熟識幾人或許會著急一下,更多的只是冷眼旁觀而已了。
「那如何才能讓我離去?」剛開始有些慌張,最後想到這幾人沒有一刀結果了自己,留下自己必然不是為了在此廢話,沉吟一下道。
听我馮千浪這般問道,姜大道︰「你不是有位大哥麼,很好辦,現在先將你擁有的靈寶,黑魔丹等拿出來,就可以暫時避免皮肉之苦。等過段時日,一切平靜下來,再說吧!」
馮千浪心中暗道︰這敢情把自己作為了招財寶了,想勒索大哥馮萬濤。
見馮千浪許久不曾言語,臉色不斷轉化,姜大冷哼一聲,這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當時你以及你哪位囂張不已的大哥可是得罪了我老大,最為主要的是得罪了我們老大師父,偷偷將你性命留下,我等可是冒了很大風險,如今除了我四人知曉你的存在,其他人還不知曉,真不知他們知曉會不會將對你大哥的氣全撒在你身上。
姜大頓時胡謅起來,反正只要達到目的即好。
雖然馮千浪心中有些懷疑此話真假,但也不能肯定,猶豫了一下,道︰「我的儲物寶物不是都被你們偷偷拿走了嗎,現在怎麼還有什麼黑魔丹,靈寶一類東西。」
「是嗎?你是魔幽門弟子,我可不信你沒有其他手段儲物。」姜大四兄弟一直以劫掠他人為生,稀奇古怪的儲物方式見多了,自然不會這般輕易相信馮千浪所說,姜大當下道。
馮千浪身子微微一震,雖然幅度極小,但以靈級黃階實力的姜大,覺察到還不算困難。而且,自從丹田詭異的變作四處空間,有一處竟然可以儲存一般寶物了,四兄弟當即大喜,以後有什麼珍寶也可以雪藏到得以使用再拿出來了。♀
四人虎目圓睜,陡然暴增的氣勢,本就未曾完全恢復馮千浪那經得住這等壓迫,當下如暴風雨中飄搖的破帆,後退數步,跌倒在地,不住的喘息。
姜大四人都是靈級黃階實力,單獨一人便能給對手極大的壓迫之感,而今四人氣勢完美疊加,自然威力無與倫比,同等階沒有一人能夠輕易阻擋。
馮千浪還是有些傲骨的,這樣也不曾多說一句,還在苦苦忍受,因為他的確還藏有一件靈寶,這件靈寶已經和他融合為一體,借助他的氣血以及精氣溫養,現在作為靈寶的主人也難以召喚而出。倘若被面前幾個窮凶極惡之人知曉,不顧一切強行取出,豈不照樣要了他的性命,這等蠢事,馮千浪可不會去做,所以寧願忍受這大山般沉重的壓迫。
過了數十呼吸之後,姜大一擺手,四人一個接著一個收回靈級黃階氣勢。馮千浪暗自松了一口氣。
「日後你就當我們的苦力吧!什麼時候我們滿意了,自然讓你離去,不然,嘿嘿」姜大道,威脅之意再也明顯不過。
話到這馮千浪還能說什麼,只要保得這條性命,一切好說。
火狼幫主殿後部,赤岩廣場。
緩了一陣的兩人,都挺直了腰板。宋岳鵬臉色還有幾分蒼白,右手執著羅天紋,精氣蠕動,灌注進去,紅色絲線驟放光芒。成磊雙手握緊長棍,精氣也是噴薄而出,長棍除了似乎光滑了一分,再沒有其他變化了。
都是低喝一聲,宋岳鵬一劍刺出,成磊則是一棍怒砸而下。
棍劍交錯而過,火星四濺,隆隆響聲不斷傳播而出。連綿的棍影,萬千令人炫目的劍影,不斷踫撞在一起,下一瞬便分散而開,如此不斷往復,不知疲倦。
最後萬千劍影和連綿不絕的棍影都合為一體,劍尖,棍端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轟!」第一道猛烈的踫撞之音傳播而出,勁風四起,兩人衣衫獵獵作響。
「叮——」突然宋岳鵬手中的劍吟鳴起來,刺耳的聲音隔著能量防護罩都是傳了出去,令人頭暈目眩。成磊首當其沖,只覺眼前一黑,雙手力量也是驟然減弱一些,宋岳鵬劍勢不減,直刺而出。
眼見就要給成磊來個透心涼,成磊當機立斷,身子一側,順勢手中長棍劃出一個優美弧線,拍打在劍身之上。劍身輕顫,精準度已是不及之前,只把成磊衣衫割破,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刺痛之下,成磊頭腦也是清醒幾分,右腳重重跺地,借助腳下陣法反彈以及本身力量,滑到距宋岳鵬兩丈之處站定。
宋岳鵬暗自嘆息一聲,絕好的機會就這般錯過,下次想要踫到這等機會就不知何時了。難道真的得使出那最後一招麼,念頭急轉,掠過無數想法。牙一咬,不管了,這一關若是過不去,也同樣進入不到下一場爭斗。
反正已經決定豁出去了,宋岳鵬再也不顧那麼多了,左手伸出,握住劍身,一用力,割破了手掌。殷紅的鮮血流出,順著劍身和紅色絲線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天空似乎驟然暗淡了一些。
這只是成磊的感覺,能量防護罩外的弟子感受不到。
似乎一個棋局般的格子出現,宋岳鵬處于中心位置,而成磊被這股莫名力量牽扯,行動竟然受制了,難以移動分毫了。黑色的眼珠爬上網格般的紅線,就在眾弟子不明白發生什麼的情況之下,成磊呆立在哪里,一動不動。而宋岳鵬一劍卻是直接刺了過來,凌厲無比,若是被刺中,不死也得重傷。
當劍距離成磊不足一尺時,眼珠內部的紅色絲線陡然紊亂了幾分,一絲清明劃過,下意識的一棍掃了過去。只是這一棍的速度遠遠不及之前了,宋岳鵬劍鋒一偏,精巧的躲了過去,「啪!」一聲,拍打在成磊肩部。
「哇——」一口鮮血隨之噴灑出來,血霧令空氣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成磊氣息一下子萎靡了下去,因為劍身上那紅色絲線順著拍打部位竟然進入到了成磊的經脈,那股奇特的力量一下子阻住了精氣的順利流動,似利刃一般將精氣切割而開,一縷又一縷的精氣被紅色絲線牽扯,不能沿著經脈運轉一個周天,這時成磊若還不萎靡才怪了。
這時成磊在眾弟子不解的目光中,道︰「我輸了。」
「什麼?!成磊竟然輸了,他怎麼輸了?」有弟子不解問道。
旁邊看台上的弟子同樣疑惑不已,搖搖頭。
別說那些弟子不理解,就是三長老高民都難以置信,成磊竟然輸了,而且輸給的竟然是宋岳鵬。宋岳鵬的實力雖然在出去一趟之後意外達到了靈級黃階實力,但眾位長老沒有一人將他放在眼里,別人不清楚宋岳鵬,火狼幫的高層可是極為清楚。自一出生,他就沒有修煉天賦,還是宋君行費盡千辛萬苦才給他改變了體質,從而得以走上修煉這條道路。
仗著老子是火狼幫幫主,丹藥無數,硬生生堆積到靈級境界,和煉器閣那位少閣主雷天寶幾乎一個樣,只是這件事情沒有傳播出去,唯有幾大高層知曉。說起來,宋岳鵬要比雷天寶強上一些,雷天寶可是在其父廣尋名師之下強行將修為提升上去,以至于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是知曉。
宋岳鵬頭腦不算笨,只是天生不適合修煉,而今即使突破到了靈級黃階,幾大長老也不太相信他能憑借自身突破。靠外力突破一般都比同等級弱上一籌,成磊之前可是敗過宋岳鵬這個層次的弟子,今日竟然輸了,自然大跌眼鏡。
但不論怎樣懷疑,宋岳鵬勝利卻是事實,看到三長老吃癟,二長老喬奇淡淡道︰「三長老,咱們的少幫主可是取得了勝利,看來你的弟子還是不行啊!是不是該宣布了?」說完二長老便笑了起來。
三長老臉色難看,宣布道︰「這一局宋岳鵬獲勝。」
宣布完畢,三長老走到成磊身旁,小聲問道︰「成磊,怎麼回事?你怎麼沒有用劍呢?長棍應該不是你擅長的吧!」
「師父,您有所不知,我的長劍意外的出現許多裂痕,劍身上的靈氣都消失殆盡了,現在和凡鐵沒有什麼兩樣了。這石棍雖然不知何種材質,但堅硬程度一般靈寶都是遠遠不及,所以今日姑且使用一下,沒想到」成磊無奈道。
「這個就暫且信你一次,可是最後那一瞬間你不過吐了一口血而已,怎麼就那般認輸了?」三長老高民目露疑惑問道,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點,比斗自然會有傷勢,而吐一口血對于修士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師父,弟子讓您失望了,您感受一下。」說著,成磊伸出右手。
三長老高民右手探出,精氣順著成磊經脈流入,卻是意外發現竟然如同被什麼堵住一般,滯澀無比,以他精氣純度以及厚度,竟然都難以流轉,輕咦一聲。
細心探測之下,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宋岳鵬竟然可以催動一絲羅天紋的力量了。」
停頓了一下,道︰「你下去好好煉化那些外來力量,幾日之後便會恢復。」
成磊道︰「是!」轉身離開了赤岩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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