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末了。星期五的下午,好不容易推了纏著自己慫恿自己去約會的童嘉嘉,晚上卻為一個臨時退下來的策劃案加班。
這個客戶很苛刻,案子退回來,非要明天周六送過去,美名其曰周六有空見面。加班是不消說的事了。
申深海是個工作狂,工作的時候必須是非常嚴格力求完美,一點點暇眥都不放過的。熙寧作為助理,也留下來加班。
待到完成的時候。已是九點多了。
申深海為表示歉意,想了想,「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熙寧一驚,趕緊拒絕。「你這麼緊張干嘛了?「申深海笑了,臉色柔和下來。」沒事,我有車,順便而已。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我也不放心。」
听到申深海這麼說,熙寧也沒再堅持了。畢竟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是矯情了。
到家的時候已近十點。
小區樓下,熙寧從車上下來,微笑著跟申深海告別。對于申深海,熙寧是懷著知遇之恩的感激的,對于申深海強大的工作能力,也是表示尊敬的。
目送申深海離開,熙寧一面往自己住的那棟走,一面找鑰匙。大包里模了好久都沒模到,好好的鑰匙,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熙寧糾結了。一只手從提包里去找鑰匙。
夜風吹亂了長發,有一縷發絲吹到臉頰上,癢癢的,用手去撥到耳後。
坐在台階上的梅南風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想起十一那天,商場的長椅,她的劉海掉下來,她用手撥拉發絲的溫柔。
梅南風記起了他是如何的心動,他把美麗的水晶發夾別到她的耳後,告訴她戴著很好看,她臉紅了。
因為懷念她的溫柔,他從文雅晴那里要來了她的地址,一下班沒啥事,想著想著就開車過來了,只為看她一眼。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他心動的女孩大半夜從陌生男人的車上下來,她溫柔的對人家揮手告別,帶著他想要據為己有的淺淺微笑。
梅南風心里頓時不舒坦了。
梅南風有時會想起從前的時候。他也不是苦行僧,也曾有過喜歡的女孩,認真追過的女孩,無一不被他體貼周到的柔情打動,幾時有人真的不把他當一回事呢。
可是,眼前的她卻從沒主動跟他聯系過。梅南風郁結了。
只是這一秒,他對她充滿好感,他的好感洋溢著,充滿了整個胸腔。這種好感,姑且就稱為心動吧。
梅南風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
她與他以前的認識的女孩,並無二致。認真說起來也沒有她們漂亮。可是,她又是如此的不同,舒爽,詼諧,義氣,可愛。
這種好感督促著梅南風,好好的假期不休息,驅車來看她。
這是什麼感覺呢?梅南風說不清楚。只是在見到她的這一刻,梅南風卻滿足了。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又讓梅南風糾結。
她可以有很多男性朋友,這些人中有他無他並無區別。
梅南風心里滿滿都是郁結,氣惱的把手中的煙丟到地上狠狠踩滅,那地上,已經一地倉皇的煙頭。
梅南風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失控了。對于朋友這個定位,並不滿意。可是,梅南風又能怎麼做呢。想到這里,他發現自己尷尬了,不自然的臉紅。
梅南風猛的站起來,想要瀟灑離去。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阮熙寧終于掏到了鑰匙,抬起頭來,剛好看到梅南風。意外的同時,還是跟他打招呼。
「梅醫生這是打哪來呢?」熙寧的口氣一如既往的輕柔,是梅南風喜歡的。
梅南風頓時氣焰消了,別扭的別過頭,回答還是很生硬,「我來出差,路過,問了地址來看看你。」
「額……」熙寧一頭霧水。「這麼晚了?要不我找個地方給你住。我這兒跟女孩兒合租,貿然帶你上去也不方便,不好意思啊。」
「不用了,我就回去了,你要是早點回來,不還可以跟你蹭飯嘛。」梅南風抽抽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剛剛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梅南風問的小心翼翼,口徑甚是幼稚,黑暗里,一雙眼楮灼灼其華。
「我加班了,領導順路送我回來。」熙寧也懶得多加解釋。「我哪里有男朋友啊,前幾天不是還見雅晴相親嗎,我以後估計也得去相親。」熙寧淺淺的笑了。
「你這麼個好姑娘,怎麼可能相親呢,我可不同意。」梅南風笑的更歡。
熙寧抬眸。對梅南風的話不置可否,笑笑就算過了。熙寧對梅南風的看法就是︰只要是個姑娘站在面前,什麼恭維的玩笑的安慰人的話,都說得出口。
這是不可取的。
過了口提耳命的年紀,所需要的感情是相濡以沫。只是天冷了一杯熱茶孤單了一個擁抱,知冷暖,好愛人,合適並且相互需要便好。已過了轟轟烈烈的炙熱愛情的年紀了,那已不適合現在的心境了。
「不早了,你上樓去吧。」
「那好。你開夜車,路上小心。」
「恩,好的。」梅南風目送熙寧上樓。沮喪的回到自己的車上。
靠著車子吹夜風,想要繼續抽煙,一模口袋,盒子卻空了。
氣惱的把空煙盒丟出窗外,狠狠的拍一下玻璃,痛的卻是自己的手。
忽然想起那句歌詞「陌生人啊,請給我一支蘭州」。路人啊,給我一支中南海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