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彥听到了自己心髒的律動,有力而沉穩。
這是多年夙願,一直想要的,是再一次用她在懷。
說了那麼多對不起,可是都不夠,不夠。只想心疼他缺席的這些年,她的疼痛,她的心酸,她的窘迫。
可是,真正把她抱在懷里,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的摟著她,一句一句的重復︰「熙寧,對不起,對不起,我還在這里。」
熙寧的眼淚已經泛濫成災了。她只能拍打他︰「江西彥,我討厭你。」
江西彥享受這種難得的情分。她怪自己也好,她罵自己也好,她打自己也好,這些都是不緊要的,總也好過她的默不作聲。
「江西彥,我還愛你的時候,為什麼不來找我呢?」熙寧猶豫再三,糾纏自己好多年的問題,還是問了出來。
「熙寧,那時我還不成熟,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江西彥模著熙寧的頭。「熙寧,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就當做你之前不認識我,我再追求你一次。」
看著江西彥目光灼灼,熙寧卻不言不語。
江西彥有點急了。「熙寧,你原諒我吧。熙寧,再給我機會吧。求你了,熙熙。」
熙寧不得不承認,江西彥改變了很多。如果是以前,他會傲嬌的昂著頭,做出一副他才沒有做錯的姿態。這樣低首含眉的姿態,自從重逢江西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目睹了。
要說心情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畢竟,真的愛了那麼久。
熙寧並沒有徹底忘記江西彥,哪怕她曾對他失望。
起初的一兩年,時時的想起他,想起她的好來,每一次想起,都是心痛難當。
後來,學歷繁重,生活壓力,讓她不敢想起他。這多久,同學聚會也不敢去,就是怕見他。
再後來,終于在威逼利誘下,學著接觸其他的男孩子,卻總是不上心,總是不喜歡,總是不接受。因為心里,總歸是藏著一份念想。
直到幾個月前,三番兩次看到他跟蕭一晨在一起,熙寧終于下定決心對自己說︰放棄吧!他不愛你了,他有別人了。
熙寧試著讓自己體驗另一個帶來的感情,在快要接受梅南風作為朋友姿態的浸入生活時。他卻又來了,令方寸大亂。
第一次被童嘉嘉帶去吃飯時,自己強忍的決絕。
路上踫到他跟其他女孩子還是會失落。
不願去看他的短信,害怕自己不舍。
堵著一顆心,假裝不明白梅南風的感情。
直到,鄭吳良的飯局被他所救,熙寧再一次深深體會到,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看到她的照片,她的動容。
在他面前,她還是會肆無忌憚哭一場
原來,有時候,縱然是做出遺忘的姿態,縱然是逼自己遺忘,縱然是不去觸踫他的影像。記憶深處深刻的愛情,還是根深蒂固的。
愛是永恆,因為愛的是你。罷了,愛那麼累,恨也那麼累,那就無愛無恨吧。
「我原諒你。可以做朋友,但不代表我已經接受了你。」
得到熙寧的回答,江西彥彷佛如蒙大赦。「熙寧小姐,我會努力得到你的芳心的。」
熙寧苦笑,有這麼一天嗎?不知道哭了多久,熙寧才停下來。眼楮已經紅腫了。
西彥把她推到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去洗臉。熙寧洗完臉整理妝容出來,還是重復那句話。「江西彥,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是來談生意的。」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江西彥卻心情大好。「怎麼著,吳潔茹那樣對你,還給她上班呢,要不到我這里來吧。」
熙寧不屑的挑眉。「不要,才不要走後門。」
好啊,還能使小性子啦,西彥樂了。「好了,不逗你了,這個合同不用談了,我同意簽了。」
「不要看看合同啊,吃虧了怎麼辦?你就公事公辦唄,我不用你走後門。」熙寧有點不好意思。
「真的不看了。就算吃虧,這點虧我還是吃的起的。」西彥頓了頓。「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啊?」熙寧皺眉。果然麼,沒有白吃的午餐。
「既然吳潔茹叫你過來,自然是誤會了咱們的關系。既然他們都覺得你是我的女人,那就不用回去了。你眼楮這個樣子,也不好回去啊。」江西彥眨眨眼楮。「熙寧小姐,我會給你們吳總打電話,我的女人我要留下來共進晚餐,合同待會叫人送回去。」
江西彥的表情太猖狂,似乎忘了自己是個剛剛才被「勉強」原諒的人。熙寧听著這樣假公濟私的話,滿面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