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安慰著蕭揚,又看了看李少晨,只能嘆一口氣,他實在是管不過來了啊。
而且他也不能阻止李少晨發泄,甚至說現在他還能發泄是好事兒。如果他直接憋在心里什麼都不願意說出來,那肯定會更壞事兒。
所以他一邊安慰著蕭揚,拉著他坐下來,一邊等待著李少晨平息一些。
另外,他還記得魅殊說過,等有了消息,她就來通知他們。魅殊是鬼,大白天的出來,就是白天,應該也很難受吧?但是在這棟樓里,應該會好一點。
但這只是他的推測,所以想了想,他還是問了蕭揚。也算是有了一個話題。
「嗯。這里陰氣很重。鬼王級別的鬼物雖然能夠行走在太陽下,可是長時間他們也會消耗陰力的。」蕭揚的語氣有些沒精打采。眼神也沒從李少晨的身上挪開。
左佑張了張嘴,還是只能嘆一口氣。蕭揚這會兒,心思也不在他這里啊。怕又是想到侯蘇明了。正頭疼著呢,左佑就見蕭揚突然身子一僵。然後急促的站了起來。
「怎麼了?」左佑連忙問。也警惕的看著四周。這可是在鬼怪們的地盤上,不曉得到底會遇上什麼。剛剛太苦惱,到是有些松懈了。
蕭揚的神色,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期待,因為來人左佑也很快認了出來。是魅殊。左佑心情也激動起來。
「魅殊姐。」蕭揚叫了一聲,有些不安。魅殊的身後並沒有侯蘇明的影子,這一點蕭揚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慶幸。
侯蘇明是沒有死,還是已經……
魅殊點了點頭,看了看蕭揚,又看了看李少晨。皺了皺眉,問他是誰,哭什麼呢,一個大男人的。
其實魅殊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男人哭有什麼稀奇的。可她就就是覺得李少晨的無聲哭泣,讓她的很難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大石,堵得厲害。
「別哭了!」蕭揚還沒解釋,魅殊就突然一聲冷喝。李少晨本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什麼也沒察覺。可隨著魅殊的這一聲冷喝,李少晨猛然打了一個哆嗦。
可見,魅殊的冷喝,有控制不住的情緒在內。並且造成了陰氣波動,並且影響到了李少晨。李少晨這才抬頭看向魅殊。
一驚。穿著古裝的女子,右眼下有一顆淚痣。身上一襲火紅色的性感的袍裙。那開叉已經到到了大腿部。這模樣,不就是李少彥給他描述的,鬼王魅殊的樣子嗎?
李少晨一驚之後,就愣住了。鬼王魅殊,應該是蕭揚的朋友吧?對了,對了,侯蘇明的消息就是拜托她去打听了啊。
想到這里,李少晨的臉色變得高興而期待起來,竟然撐起了原本虛弱的只能躺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撲到了魅殊的身邊。問,「猴子呢,侯蘇明呢?鬼王大人,請你告訴我啊。」
李少晨根本就踫不到魅殊,或者該說魅殊根本不願意這個人觸踫自己。所以在他撲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閃開了,是左佑扶住了李少晨。不然他得摔一個大馬趴。
但是李少晨還是不死心的抓到了魅殊的一片衣角,大聲問著。簡直是有些不敬,要是以往,魅殊都覺得自己要弄死這個人了。可是對上李少晨,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忍。
想了想,說道,「那個人我沒見到。不過暫時看來,應該是還沒死。我不曉得列羅把他帶到了哪里去了。我好不容易見到了蒲英。蒲英說風亞再跟列羅打賭。可是賭什麼,他也不知道了。」
魅殊說道。看著蕭揚,還是有些不忍的。蕭揚在听到這話的時候,臉色蒼白的更厲害了。
「求你,告訴我,告訴我怎麼找到那個人?我去死,我本來就要死的,都是我害了他。我要換回他。」李少晨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是他好歹是听出了魅殊侯蘇明暫時安全的意思。
可也只是暫時安全不是嗎?李少晨覺得既然是為了救自己才出的事兒,那就由自己來完結。他不要侯蘇明為他付出什麼,他只要侯蘇明好好的活著。
看李少晨一臉癲狂的樣子,魅殊心里的波動越來越大,可是面上卻是越來越冷冽。
大喝道,「無知小兒!你道那陰司是你能去的?列羅的決定也是你能左右的?你們這一會兒他死,一會兒他活的。莫說是列羅,就是本座听了,也得把你們全弄死。」
魅殊這話說的雖然殘忍,可卻是事實。列羅絕對不會允許李少晨挑釁他的威嚴的。
「你們最好別再起這樣的心思,有什麼消息我會再來通知你們。惹怒了列羅,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魅殊最後說了一句。心里卻是嘆了一口氣。誰知道之後變成怎樣的局面?列羅那家伙,做事兒從來沒有什麼標準的。
說完,魅殊又看了一眼略有些絕望的李少晨,就轉身走了。
蕭揚不由的一把抓著左佑的手,他剛剛一句話都不說。不是沒話可說,而正是因為想說的太多,反而無從開口。
而魅殊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將他全部的話給堵了下去。對啊,他們做得越多,就越讓列羅有生氣的借口。到時候發生什麼,誰又知道呢?
可是,問題是難道就這麼什麼也不做?
「現在沒有猴子的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至少,他還有活著的可能不是嗎?」。左佑良久,憋出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安慰眾人,還是自欺欺人。
總之,三人都願意相信這句話。默默的,互相扶持著,離開了爛尾樓。
李少晨住在醫院了,又調養了幾天,這幾天里,三人雖說心情都很沉重,可還是該吃吃該喝喝。不管怎麼樣,他們要等侯蘇明回來。
魅殊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但蕭揚卻是跟她聯系了一次。她說是列羅應該沒有處死侯蘇明,可是在哪里,之後還會不會殺他,她還沒一點消息。
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三人都是這麼告訴自己的,然後支撐著,告訴自己,侯蘇明會回來的。
李少晨時常不安,夢里總是夢見侯蘇明的魂魄來找他了。夢里雖然見到侯蘇明,兩人說說話一類的很開心,可是每每醒來,他就更加的痛苦。
蕭揚听了之後,不由的擺起了法壇,試著招一招侯蘇明的魂魄。雖然招不到魂魄的可能很多,可是多少能給他們一點猜測和線索。
最後的結果有些駁雜。魂魄是招不到,但是給蕭揚的感覺,是一會有陽氣,一會兒又沒有陽氣。甚至一會兒對侯蘇明魂魄的感應,還會消失。
他是侯蘇明最親近的人了,他都是這般感受,更別提其他人了。
這種奇怪的現象,蕭揚真的說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休養的第五天的時候,他們還是沒有等回來侯蘇明,但是等到了另一個人。一個已經被他們遺忘了的人,陸錚陵。
上一次陸錚陵的到來,在李少彥的手里吃了一個憋。所以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在來到這個病房。而上次的保安弄得里外不是人的事兒,其實在他們內部小圈子里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所以,陸錚陵這次來,還是遭到阻攔的。
不過陸錚陵也不怒,還是溫升和氣的,請保安去問問。他也不強求直接進去。保安能說什麼呢?那可是個商業巨頭,他能不答應麼?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啊。
蕭揚在一邊吐納修煉,左佑就陪著李少晨下棋。以前他們固然偶爾來一盤,可多數是有比個高下的意思,讓對方認輸,他們心里覺得挺痛快的。可是這幾日的下棋,他們卻只是在找事情做。
此刻听陸錚陵來了。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左佑點了點頭,示意保安讓他進來。反正無聊,不如看看陸錚陵來干嘛。多少有點樂子吧。
其實李少晨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了,可問題是,他不想走。他要留在這里,他覺得侯蘇明會回來找他的。他要是離了這里,就侯蘇明就找不到他了。
其實他這麼想實在是太執拗,難道他能一輩子呆在這個醫院里?
可是此刻誰也沒想過勸解他。
陸錚陵進來,溫和的笑著給三個人都打了招呼。蕭揚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又閉了眼。不過沒有再吐納,而是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李少晨顯然是不會搭理他的。李少晨現在對誰都不太愛搭理。
左佑只好模了模鼻子,與陸錚陵搭訕,想問一問他來干啥。這個人,跟他們好像已經沒有交集了吧?怎麼時隔這麼久,還來找他們?
探病?得了吧,忙碌的資本家還能擠出時間發展這樣的愛好?
難道是爛尾樓的事情,李少彥那邊沒給他解決?可是不該啊,李少彥都打電話來說,過兩天他們就可以過來處理爛尾樓的事情了啊。
陸錚陵與左佑做到椅子上,喝著左佑給倒的茶,這才開口說話,「這次來時感鞋幾位的,雖然那塊地的事情沒有解決,可是那些死亡人員的家屬卻是得到了最好的補償。我們公司,也得到了補償。」
政府收回那塊地,也給了他們另一塊不相上下的地皮。面積甚至還大了一些。然後就是那些家屬的賠償,都是政府出的,他公司里一點資金不出。新地皮還有各項優惠政策,他能不高興麼?
可左佑卻還是覺得奇怪,這些事,都跟他們沒什麼關系,還特意來向他們道歉,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