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悠的房間,一片漆黑,看似並沒什麼動靜,雲裳轉身欲走,忽然傳來了啜泣聲,她側耳一听,那聲音正是來自藍心悠的房間。
這麼晚了,難道心兒還沒睡?她如何會哭?還是有什麼人在她的房間里?
想到這里,雲裳的心開始有些怵惕不寧,她想去敲屋子,但怕自己听到的只是幻覺藍心悠早已入睡,更怕里面真的有人,對藍心悠不利。
倘若這樣貿然闖進去,怎麼說都不好。
正當雲裳猶豫不決的時候襲香拍了拍雲裳的肩膀,雲裳險些因驚嚇叫出聲來。
襲香見雲裳在藍心悠的屋外徘徊不前,不由得好奇心起走進屋子,當榻上石階時就听到屋子里傳來藍心悠的啜泣聲,襲香猛地推開了屋子。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襲香雖有些魯莽,但也是勇氣可嘉。
雲裳緊接著進了屋子,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屋子里有一股異香流動。
味雖很淡,但是雲裳從小對百花十分熟悉,這香味是幾種花香混合而成,其中就有百合花香。
襲香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熟練的掌了燈,屋子里瞬間明亮了起來。
「啊!」襲香一聲尖叫,雲裳向她跑去,也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藍心悠赤果著身體蜷曲在一起,她的頭發凜亂,目光若死魚般呆滯。臉龐上掛著淚水,時而嗚咽抽搐。
在地上是被撕碎的衣服和一個被打碎的瓷器,而床上則是一片狼藉,一滴殷紅的血像一點紅梅印在藍色的床單之上,不只是襲香,雲裳也愣愣地怔在了原地。
還沒回過神來,藍劍凌聞聲走了進來,雲裳立馬沖到床邊抱住了藍心悠,利用自己寬大的袖袍擋住赤果的藍心悠,而襲香也反應迅速的擋在了前面。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藍劍凌的臉立馬變得鐵青,他兩眉蹙成一個倒八字,一把拉開了襲香,雲裳只好把藍心悠抱得更緊。
「怎麼會這樣?是誰?到底是誰?」
藍劍凌一聲暴怒,手上青筋暴起,微微有些顫抖,隨手摔破了桌上的杯子。藍府的管家和下人們聞風而動,紛紛聚集在藍心悠的房間外面,伸長了脖子觀察里面的動靜。
當听到藍劍凌的暴怒之時,管家和幾個守衛立馬沖進了屋子,藍劍凌轉過身去又是一聲暴怒,「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下人們大氣不敢出紛紛出了屋子,見藍劍凌也出了屋子,襲香立馬去為藍心悠拿來一件衣服,雲裳忙為藍心悠穿上。
此時的雲裳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藍心悠,無論哪個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一場劫難,對于即將大婚的藍心悠而言無疑是一場雷霆之劫。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沉默已久的藍心悠終于開了口,她的眼神渙散,語氣低沉,雲裳從中看不出一絲想要繼續活下去的意願,不由得擔心她會想不開而做傻事。
但是藍心悠執意要一個人靜靜,雲裳和襲香不得不離開。
藍劍凌下令藍府所有人不得將此事說出去,如有違者,必誅其九族!
仿佛只是一瞬間,藍劍凌便蒼老了不少,他的眉目不在是那麼精神抖擻,在冷月的映襯下顯得有幾絲的落魄,「心兒一直把你當姐姐看待,好好照看她,千萬別讓她做傻事!」
雲裳自知藍心悠的確待她不錯,但是藍心悠內心里真正缺的是藍劍凌的那份關懷。
「如果大人有時間應該多抽空陪陪心兒才是,一直以來,心兒最想要的是大人的關心而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贊名。」
雲裳的話讓藍劍凌陷入深思,他嘴角動了動,又嘆了嘆氣。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晚風,肆無忌憚的刮著,庭院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雲裳正想告退,襲香哭著跑了過來,由于跑得匆忙,不小心踩到了前面的裙擺,直直的跌了下去。
「你怎麼樣?」雲裳忙扶起了襲香,正想撩起她的裙擺檢查傷勢但顧忌到藍劍凌還在立馬又放開了裙角。
誰知襲香突然放聲大哭,雲裳心中有十分不好的預感,但藍劍凌顯然沒雲裳這麼好脾氣,他一聲怒喝,「難道是小姐?」
他沒敢說下去,立馬奔向了藍心悠的房間。
雲裳掛念藍心悠自然也緊緊跟隨藍劍凌而去,但在藍心悠的屋外雲裳停住了腳步,她已沒有勇氣繼續向前。
屋內燈火通明,而在屋外已能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此時正高高掛在橫梁之上。
她終究過不了這一劫!
倘若剛剛沒有離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