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姑娘快些進來吧,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這麼冷了.」葡萄一直在暗影宮外面等著風瑾素,因為感覺到突然變天了,想到風瑾素還沒喲回來不禁有些擔心,現在看到風瑾素回來忙把準備好的手爐塞到風瑾素的懷中,讓風瑾素快些進來。
風瑾素沒有想到葡萄會一直站在外面等自己,心里不禁覺得溫暖,以前自己偷跑出去玩的時候白芷就總是守在桃花林那里等自己回來,想到白芷和白嫣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風瑾素本來就低落的心情變得更加憂愁了,自己的身體就算是痊愈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在天澤國待了這麼久,恐怕他們都已經擔心死自己了吧。
想到這里,風瑾素毅然決定現在就回離國,反正現在楚天也沒有過多的精力管她,風瑾素當機立斷,要不然過段時間天冷了自己想要回去恐怕更艱難了吧。
「葡萄,你去幫我弄一輛馬車來,再找一個可靠的車夫。」風瑾素從懷里模出銀子交給葡萄,然後囑咐道︰「這件事情別人銀和你們宮主知道,要不然他們可就要責罰你了。」
「那我還是不做了,風姑娘明知道會被責罰,還讓葡萄去做。」听到風瑾素這麼一說,葡萄就要把銀子還給風瑾素,要是被宮主責罵還不如讓她去死算了,況且誰能夠保證宮主不會一生氣就結束了她的小命。
看到葡萄這個樣子,風瑾素不禁笑笑,看來楚天的威懾力還挺大的,看著葡萄一臉委屈的樣子,風瑾素收起銀子假裝朝外走去︰「那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吧,你在這里等我就好了。」
葡萄看到風瑾素剛回來就要走忙攔下風瑾素,極其不情願的從風瑾素手中拿過銀子︰「好啦,風姑娘在這里等著我就好了,我出去找馬車和車夫。」說完葡萄就拿著銀子跑了出去,雖然他們在暗影宮之中什麼都不愁,但是他們也沒有工錢,葡萄拿著風瑾素的銀子不禁有些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拿這麼多錢呢。
風瑾素看著葡萄跑出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單純,沒想到竟然這麼可愛,只是她終究還是要離開這里,雖然風瑾素覺得其實住在這里也沒什麼不好,雖然沒有藥王谷安靜隨意,但是和皇宮比起來倒也少了些束縛和麻煩,風瑾素知道楚天就是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她才沒有把她接進宮中,寧可每天早上都折騰過來看她。
風瑾素心里面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在天澤國這段時間楚天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可是終究還是要離開的,畢竟這里始終不是她的家。
可是風瑾素並不知道,在離國,也早就沒有她的家了。
懷中里手爐也一點點涼了下去,可是葡萄還沒有回來,真不知道這個葡萄怎麼找個馬車找這麼長時間,因為咋暗影宮里只有葡萄一直和自己說話,算是比較熟悉的,風瑾素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所以只好自己動身去換一個手爐。
風瑾素剛開門就看到銀站在外面,就像是在等著自己一樣,風瑾素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了剛才自己和葡萄的對話。雖然楚天允許風瑾素離開,但是風瑾素心里面清楚,楚天斷然不會讓她現在就離開,而風瑾素又不想讓楚天分心,畢竟她在這里已經給楚天填了不少麻煩,在這個世界上最欠不起的就是感情債,風瑾素知道她現在欠楚天的就已經還不清了,不想欠的更多。
「在等剛剛跑出去的那個丫鬟麼?」銀看到風瑾素開門忽然開口問道,風瑾素本來想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從銀身旁走過,可是卻被銀的一句話弄的慌了手腳,想起暗影宮的規定,風瑾素不禁覺得手腳冰涼,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葡萄呢?」風瑾素看著銀問道,她多希望銀只不過是和她開一個玩笑,可是她卻忘記了暗影宮里的人沒有人會開玩笑,直到銀緩緩開口說道︰「死了,剛出暗影宮就死了。」風瑾素才意識到又一個人因為她失去了性命,當初在南域的時候阿碧為了保護自己被長老會的人一劍刺穿心髒,如今葡萄又因為自己被銀殺了,風瑾素忽然覺得自己身體里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都被抽空,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听到的話。
「風姑娘,你若想走我自然會送你離開,何必讓她去外面找人呢。」銀揚起邪魅的笑容看著風瑾素,從風瑾素離開皇宮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風瑾素身後了,也知道楚天和風瑾素說了什麼,只是沒有想到風瑾素竟然讓葡萄去外面找車夫。
本來銀就看不慣風瑾素,可是楚天喜歡風瑾素他又不能拿風瑾素怎麼樣,所以葡萄就成了替死鬼,要怪就只能怪葡萄命不好了。
銀並沒有因為自己剛剛殺了一個人覺得怎麼樣,反正在他的一生之中殺過的人都已經快要數不過來了,又不差這一個,可是風瑾素在听到葡萄死了之後幾乎已經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風瑾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里的,只是知道那個一直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是她害了葡萄,如果她要是自己出去找馬車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葡萄還不到二十歲,可是就這樣
那麼年輕鮮活的生命,可是現在卻再也回不來了,她沒有殺葡萄,可是葡萄卻是因為她而死,風瑾素知道,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條性命。
風瑾素真不知道為什麼銀能夠下得去手,要知道雖然葡萄平時和銀沒有什麼交集,可是畢竟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人,怎麼可以輕易的就下了殺手,而且還那麼無動于衷,風瑾素忽然發現銀似乎比楚天更冷血,他的世界除了殺人似乎什麼都沒有。
銀看著風瑾素跌跌撞撞的回到房中,嘴角的笑容卻未消散,仍舊守在風瑾素的房間門口,楚天吩咐的事情他向來都做得很好。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雪來,風瑾素透過窗子看到外面飄飄揚揚的雪花將一切都渲染成潔白一片,這是冬天里的第一場雪,來的如此突然,就像是葡萄的死訊一樣突然。
風瑾素一直以來都不知道下雪是什麼感覺,小的時候風瑾素也想跑出去和藥王谷里的丫頭們一起玩雪,去堆漂亮的雪人,可是辛夜總是把她關在房間里不讓她出去,還派人看守著她。
後來,風瑾素一點一點長大,知道自己的身體是踫不得這種寒冷的東西的,雪花看著雖然美好,可是于她而言就是能夠致命的東西,辛夜不再把她關在房間里了,可是風瑾素卻也不再吵著鬧著要出去玩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出去恐怕半個時辰不到就要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了吧。
所以每次下雪的時候,風瑾素都會讓白芷去把辛夜埋在地窖里的桂花釀拿出來,一邊喝著桂花釀一邊看著雪景,漸漸也就成了一個習慣。可是現在,沒有桂花釀,亦沒有和她一起看雪景的人。
「葡萄,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風瑾素拿著已經變得冰涼的手爐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手爐還是之前葡萄給她的,可是現在卻已經變得冰涼,就像是葡萄一樣,再也回不來了不是嗎?
可是風瑾素除了愧疚自責卻什麼都做不了,她不能把銀怎麼樣,雖然她知道銀就是殺害葡萄的凶手,在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感覺莫過于無能為力,而風瑾素現在就被這種無助感深深包圍著,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走出來,也沒有人能夠走進去,風瑾素就把自己關在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中,折磨著自己。
「吃藥吧,只有快點好起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銀沒有敲門直接就走了進來,把藥放在桌子上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說話風瑾素也不會搭理自己吧,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
以前都是葡萄給她送藥的,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銀,雖然風瑾素很想把藥潑在銀身上,告訴他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施舍,就算是她永遠都好不了了,她都不會再和他的藥。
可是風瑾素沒有,風瑾素把碗端起一飲而盡,因為她知道銀說的沒錯,只有讓自己快點好起來才能夠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夠回到她思念的人的身邊。
「你有沒有在乎過別人?」風瑾素抬頭看著銀面無表情的說道︰「也對,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在乎別人呢,不過像你這種人最可悲,像你這樣無情冷血的人注定孤獨終老。」
銀被風瑾素的話弄的一愣,他從小就想要做天下最厲害的人,所以他不斷地挑戰比自己強的人,很多次他都差一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那些事情,直到遇見楚天,銀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戰勝他,所以才停下自己一直前進的腳步。現在被風瑾素這麼一說,銀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沒有在乎的人。
「我不需要,一個人很好,至少沒有弱點。」銀端起碗轉身離開,「感情會讓劍變慢,我永遠都不會讓我自己的劍變慢。」
風瑾素看著銀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人可悲。終究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狹隘,風瑾素心想,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