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缺口的形狀規則,幾乎是一個方形,缺口的四周幾毫米處,隱約有一排排鋸痕。
若是失修,形狀不會這麼規則!
看著顧美人恍然大悟的表情,沈芊君急忙煽風點火,淚水‘盈盈’起來,用力挽著顧美人便是一陣哭訴,「妹妹,你可看到了,這是有歹人想要謀害本宮啊,昨日若不是妹妹你走在前面,恐怕今日本宮便要臥床不起了,你知道的,本宮身子一直孱弱…」。
顧美人賠笑著,嘴角有些抽,「是啊,幸好姐姐沒落水呢。」
「妹妹畢竟是為了本宮落水的,這賊人定是要徹查的。」忽然,沈芊君臉一狠,立即朝著眾人道︰「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本宮養著你們,居然還敢害人,扇碧,去庫房找一找有沒有和這吻合的鋸子,本宮就不信了,他還能逍遙!」邊威嚇著,沈芊君邊拉著顧美人往廊坊走去,她明顯感覺到顧美人身體僵硬了。
一群下人也都驚恐起來,看著皇後發火,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好端端的,誰想謀害皇後啊,那不是不要命嗎?
「娘娘,若奴婢沒猜錯,凶手早就處理掉凶器了,那鋸子,應該在這荷塘里,若奴婢沒猜錯,凶手的一只鞋在鋸木板的時候,不慎被木板稜角勾住,掉入水中,那缺口上有兩種布料,一樣白色柔滑材質的,正是昨日顧美人落水時被劃破的衣玦一角,而另外,還有一種比較粗糙的材質,那是女子繡花鞋的粉色布料……」。扇碧駐足,按照早前沈芊君給她串通好膽詞慷慨陳詞。
沈芊君的雙眸星亮,忽然抬起環視著四周,在廊坊角落一抹躲閃的身影上短暫停留後便移開。
被禁足的淑妃忽然也聞聲趕來,風塵僕僕,顯得十分惝恍。
「這凶手好歹毒啊,害的姐姐你差點喪命,姐姐,你定要嚴查,也為鈴兒妹妹討回公道啊。」多日淑妃,她樸素了許多,那聲音細綿,哀求中帶著淒楚,外人不知情者,都當淑妃是被禁足知悔過了呢。
沈芊君隱忍住內心的惡心,面對虛偽的淑妃,她要有更多的忍耐。
「妹妹啊,還是你心善,放心吧,鈴兒妹妹啊,不會白受罪的。」沈芊君安慰著,絕口不提淑妃還在禁足期間,其中虛情假意參半,她模著顧美人的手背,安慰著,轉而又對著周圍的人呵斥著,「扇碧,還不快挑幾個水性好的,這荷塘是死水,東西定是沉在水底,本宮倒要看看,哪個賤人這麼大膽!」
顧美人一听沈芊君的話,兩腿立即起來,眼看著幾個大漢一頭栽進水里,事情到了不可回環的余地。
「姐姐,我看這事就算了吧,畢竟鈴兒現在沒事了……」,顧美人坑坑巴巴道,連她自己都覺得心虛。
淑妃怎麼不幫自己,當時可是說好了,出事了她替自己擔待的啊。
顧美人緊張地雙手出了滿滿的汗,怔怔地朝淑妃看去,可是淑妃眼里哪有這個顧美人啊。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一片死寂的荷塘里,探出一個腦袋,手里抓著一樣東西。
碧綠一片的荷塘,一片片浮萍被人腦沖開,幾片新出的荷葉也各自分散,水中一個侍衛手里緊緊抓著一只不成形的鞋子,滿臉興奮。
「快,快些拿上來,讓這里的丫頭都試一試!」沈芊君也笑了起來,大有一種抓到賊的快感,看待會她不把這個小賤人整死。
小廝急忙應聲,加快速度游曳上岸,他一步一步朝岸邊靠近,而顧美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口。
淑妃狹長的杏花眼眯縫著,此刻終于看向了顧美人,但她的眼里,沒有同情,有的只是諷刺的笑,好像在威逼著,是你自己蠢,這個黑鍋,你背定了。
顧美人一咬牙,看著那只濕漉漉髒兮兮的繡花鞋從第一個宮女腳上月兌下,又傳到第二個宮女腳上。大家盡管惡心,卻沒人敢做聲。
這池塘里,不知道死過多少人呢,這鞋子不知道多髒。
終于,侍衛抓著鞋子走到顧美人爹身宮婢靜兒面前,「穿上吧。」
沈芊君眯縫著眼楮,唇微微揚起,「妹妹,以免別人說本宮偏心,這鞋子,讓各宮的宮女都試試,直到找到人為止吧?」
站在顧美人身後的靜兒看著那只早就變形的鞋,又看了看自己的腳,死咬著唇畔,著。「皇後姐姐,靜兒,靜兒有風濕,不能,不能換這鞋。」顧美人急忙上前求情。
「這可怎麼辦,若真的讓靜兒換,不近人情,可是只單給你一人恩典,對其他人豈不是不公平?」沈芊君咄咄逼人,她深知這一切定是顧美人聯合淑妃干的。
「是啊,靜兒,你就換了吧,不然本宮就讓人幫忙了!」淑妃一點不客氣,上前幫襯著。
靜兒咬著下唇,看著顧美人遲遲不肯將鞋子穿上。
「就听皇後娘娘的吧。」忽然,顧美人沉下臉,表情決絕,她看了眼那骯髒的鞋,眼里竟然多了一絲不被人察覺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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