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麼走得那麼急,既然都有了王爺的骨肉,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此事與王爺說說,王府里定是有你們母子的容身之處的」,亞賽淺笑著,卻目不轉楮地盯著沈芊君看,她原本以為是怎樣美若天仙的人才能引起王爺的注意,卻不想,竟是這般丑陋的女子,不僅丑,可以說是嚇人。
沈芊君剛想要解釋,便被亞賽熱情地拉著朝屋內折回。
「王爺萬福」,亞賽淺笑著,帶著官腔道,牽著沈芊君邁過了門檻。
屋內,高允還坐在床邊發呆,猛然被亞賽的聲音驚地回神,回頭看到她身邊的沈芊君時,嘴角竟有莫名的笑意。
那笑意很短暫,隨後高允又是一臉平靜。
「王爺還沒梳洗吧,來人啊,去打水來。妹妹,不如咱們就一同伺候王爺梳洗吧?」亞賽眼角的笑意依舊,只是沈芊君立即沉下了臉,有些尷尬道,「我想王妃您是誤會了,我並不是王爺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妾,只是昨晚我一人在野外趕路,不小心動了胎氣,恰巧遇到王爺把我救了,給王妃帶來不便,草民實在是抱歉
最後一句草民,瞬間將兩人距離拉遠,而原本還有希冀的男人,听到這話也猛然沉下臉來。
「就不打擾王爺、王妃了,草民告辭」,這次沈芊君走得很堅決,作了個揖便轉身離開,亞賽呆怔在原處,顯得有些尷尬,她怔怔地看著床邊坐著的人,出聲道,「王爺,難道是亞賽誤會了?她真的只是路人?」
「恩」,高允冷聲,臉頓時陰沉,然後起身便沖外面走去,「有勞王妃去準備早膳了,本王自行梳洗
高允一番梳洗後就將無名喚來,「查地如何了?」他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看著迎門走進來的人。
無名單膝跪下便道,「屬下已經查過了,花鼓鎮的確有名叫小雨的藝妓,听說在花鼓名聲極大,她與許多名媛望族和富家公子結識,听說是個很傳奇的女子」。
「哦?」高允將毛巾隨手丟在銀盆里,丫鬟忙上來將銀盆端走退下,他這才又道,「還有沒有更確切的信息?」
「這個屬下還沒查到,只知小雨姑娘是從京城去花鼓鎮的,在那邊也只不過呆了幾個月便名聲大噪,听說無人見過這位小姑娘的真實面目,她都是以面紗示人
這點也很符合,高允點點頭,篤定沈芊君就是小雨。
「好,那你便幫本王下約,擇日咱們去趟花鼓鎮
「是!」
……
沈芊君徹夜未歸,相府里已經引起了不小騷動,張媽是力不從心,又不能解釋,梅氏借機大做文章,在後院帶了幾個媽子對張媽用刑。
「你這個老奴才,不好好看著小姐,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現在有龍種,這萬一出了什麼閃失你擔當地起麼?廢物,真是廢物,你說相府養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麼?不是說了麼,小姐出門要貼身跟隨!」
梅氏拿著鞭子,叉著腰凶神惡煞地對著張媽一陣數落,巧心巧慧兩人則是站在一邊看好戲,其實梅氏哪里有那麼好心,她倒巴不得沈芊君在外面出事,最好是流產了才好。而現在她之所以這麼氣憤,也全是做給沈相看的。
沈相看得不耐煩,只擺手,「你在這體罰下人有何用?還不親自去找?早朝的時間快到了,等我回來,君兒要是還沒回來,你就等著,哼!」沈相將氣撒在梅氏身上,轉身便走。
沈芊鳳被禁足放出,沈芊鸞的過敏也好了,此時她們都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爹爹對著娘發火。
帶沈相氣呼呼地離開後,沈芊鳳才不滿走到梅氏身邊,「爹這是怎麼了?怎麼將氣撒在娘您身上了,她沈芊君那麼一個大活人,自己長著腿,她去哪里還能由著咱們?」
「娘,我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興許大姐馬上就回來了沈芊鸞也附和道。
倒是梅氏,處變不驚,眼里狠意卻依舊,「她沈芊君能出什麼事,都是皇後的命,有上天庇佑,倒是這個賤奴,竟給我們惹事說畢,梅氏揚起鞭子便朝著張媽的後背狠狠地抽了過去。
「哎喲哎喲,二夫人饒命啊,痛,老奴的老骨頭承受不起啊張媽喊著,蜷縮在一起。
「不打你也行,說,沈芊君是不是自己跑出去的?她去了哪里?」梅氏將鞭子一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奴不知,一直都是巧心巧慧在守夜的啊張媽急忙辯解。
巧心巧慧立即跪了下來,哭天喊地叫冤屈,「夫人,大小姐和張媽關系好,她一直不待見我們姐妹,經常想辦法支開我們,我們怎麼能知道大小姐的動向呢,張媽,你不要誣賴我們姐妹啊
「是啊,是啊」,巧心巧慧兩人淚眼婆娑著。
「巧心巧慧說的對,大小姐一向偏袒你,她去哪里,你能不知曉?說不說?」
「老奴真的不知啊」,張媽守口如瓶,死死地咬牙。
啪,一鞭子,比方才的力道還大,梅氏揚著鞭子怒吼著,「說不說?」
「老奴真的不知」,張媽繼續道,一鞭子又狠狠地下來,梅氏又問了一句,張媽依舊搖頭,到後來,梅氏索性扎起袖子胡亂地鞭打起來,就仿佛自己打地是小貓小狗,順時,張媽那單薄的青衣便被打地血肉模糊,背上一道道鞭痕交錯,連里面的中衣都被打地嵌住紅肉,翻了出來。
旁邊的人看了都要作嘔,沈芊鳳卻冷冷一笑,接過梅氏手里的鞭子,「娘,您打累了吧,讓鳳兒來幫你好好教訓這老刁奴,看她還說不說實話!」
說畢,沈芊鳳便拿著鞭子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然後沖著跪著的巧心巧慧道,「去,拿碗鹽水來
「啊?二小姐…」。
「啊什麼啊?難不成你也想試試這鞭子的滋味?」沈芊鳳不滿揚眉,瞪著巧心,巧心嚇得哆嗦,忙退出,不時便端著一碗鹽水來。
顫巍巍地將鹽水交到沈芊鳳手里,巧心逃一般地離開。
沈芊鳳面部猙獰,臉上一狠,將鞭子蘸到鹽水里,便朝著張媽而去,揪著她的頭發問道,「你是不會說實話的吧,那咱們來試試這鹽水的滋味如何吧?」
「不要,不要啊二小姐…啊!」張媽驚天的慘叫聲在院子里回蕩,驚地院子里樹梢頭上的鳥兒也跟著撲騰飛了起來。
鞭子落下,張媽的後背便立刻開花,原本翻開的肉,頓時通紅,上面一邊流著鮮紅的血水,一邊滴著鹽水,看上去極其惡心。
張媽被打了幾下便暈厥了過去。
「怎麼這麼不經打,喂起來啊沈芊鳳朝著張媽踢了幾腳,見人確實沒了反應,才將手中的鞭子一丟,看向梅氏,「娘,這老東西太不經大了,我才給了幾鞭子
「咳咳,咳咳梅氏忽然拿拳頭靠著唇邊,佯裝咳嗽了起來。
沈芊鳳不解,「娘,你怎麼了?」
院子里,頓時一片死寂,直到感覺到身後有一陣腳步聲時,沈芊鳳才猛然回頭,然後像見鬼般‘啊’的一聲喊叫了出來。
「大…大姐…」,她哆嗦著。
「張媽是犯了什麼錯,竟讓二嬸和二妹如此責罰?」沈芊君冷冷地看著眼前母女三人,她回府前先去把臉上的易容洗了,不然此刻定是猙獰嚇人,但此刻她的氣場,也足以震懾地母女三人不知如何回答。
「君兒,你徹夜未歸,二嬸只是給下人一個教訓,讓她們好好伺候主子…」,梅氏沒多說,話到一半吞咽了回去。
「她們?呵呵,說的正是呢,二嬸,巧心巧慧這兩個丫頭當真是王府里最乖巧的?不僅伺候的時候偷跑去睡覺,還時常不在我身邊,經常喚人半晌都沒人回應,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言畢,沈芊君彎腰將地上的鞭子撿起,看了眼地上的鹽水碗,重重地將鞭子蘸了進去,一鞭子便狠狠地甩在巧心後背上。
「啊,大小姐,饒命啊,啊,二夫人,不關奴婢的事啊」,一鞭子很重,立即在巧心的後背上劃開一道口子,巧心旋即流出眼淚,哭號著。
「恩?都乖乖地跪好,不然二嬸怎麼交代,你們錯了就要受罰是不是?」沈芊君笑著,眼神卻是看向梅氏。
梅氏心里咯 一下,咧嘴尷尬道,「是,確實要立威,巧心巧慧,還不好好地跪著!」
「是」,巧心巧慧支支吾吾地跪下,全身因為害怕而簌簌顫抖。
沈芊君看著那兩個顫抖的人,又在梅氏母女三人身上掃了一眼,呵,她一向不屑于如此教訓人,可是這母女三人實在太可惡了,若是可以,她真想將這鞭子抽在梅氏和沈芊鳳身上,讓她們也嘗嘗滋味如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只能先將氣發泄在兩個丫鬟身上,殺雞儆猴。
可氣,實在是可氣!
手揚起,一鞭子下去,同時甩在巧心巧慧兩人身上,兩人同時哇哇大叫起來,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夫人,饒命啊,饒命啊
巧心如狗一般在地上趴著,抱著梅氏的腿便求饒起來,梅氏看著甩都甩不掉的人,臉色一沉,「賤奴才,你還敢求饒?說畢,一腳踢了過去
會演戲,當真是會演,沈芊君將手里鞭子一丟,攙扶起張媽,「二嬸,這兩個奴婢就交給你了,希望二嬸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說畢,她一笑轉身抱著人走開。
「娘,怎麼辦?剛才沈芊君的眼神好嚇人,像是要吃人……」,沈芊鳳忽然害怕起來,她總覺得,自己要厄運當頭了。
而此刻,巧心和巧慧已經死死趴在地上哭求了。
「怎麼辦?怎麼抽張媽的,怎麼抽這兩個丫頭,不然,怕是你爹要來抽你了,都怨你,干嘛下手那麼重?鸞兒,咱們走」,梅氏不滿,拉著沈芊鸞便走,只留沈芊鳳在原地還搞不清楚狀況。
而她不知奧,今日她對張媽的暴行,已經觸怒了沈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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