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梅氏帶著發嗲的聲音,再次神情地呼喚著沈相,對沈芊鸞又使了個眼色。
「哎呀,爹,您別過來,小心被傳染沈芊鸞這麼一喊,沈相立馬止步,只隔著紗帳,站在外面,不敢再走一步,「大夫怎麼還不來?」
「夜深了,估計得一會兒呢,爹,莫急」,沈芊君安慰道,嘴角卻劃過莫名的笑意。
她的話音剛落,梅氏便哭哭啼啼著,「君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加害你二嬸?」
梅氏這話剛落定,屋內便一片沉寂,大家都不可置信地把注意力轉到了沈芊君身上,沈相眉頭深擰,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君兒」。
「二嬸,您臉上過敏了,怎麼又賴君兒了呢?爹,上次是鳳兒當著我的面詆毀我,這次連二嬸也…,我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不被待見沈芊君捻著帕子,佯裝哭泣了起來,那一聲聲真叫人揪心。
沈相不禁臉色更加為難起來。
「漣兒,你來說」。梅氏帶著哭腔,從床、上坐起,指了指床邊伺候的一名丫鬟。
那名丫鬟急忙叩首,眼珠子動來動去,「老爺,夫人是用了那瓶美肌粉才感染皮膚的,方才奴婢在院子外經過時,就听到了張媽和巧心姐的對話,說讓巧心姐把屋里的美肌粉換成毒粉
「嗚嗚,老爺,你可听到了,君兒她是故意要陷害我的,君兒,你說,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惹你不開心了?你要如此對待你二嬸?」梅氏說完便在沈芊鸞的懷里哇哇大哭了起來,沈芊鸞順勢就看向沈芊君,低聲道,「大姐,莫不是為了上次你為娘裁剪新衣,娘說不喜歡,你便懷恨在心了,可是大姐,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加害娘啊說畢,沈芊鸞也跟著抽泣了起來。
沈芊鳳則是比較直接,挽起袖子就想上前去甩沈芊君一個耳刮子,卻被沈芊君一腳狠狠地絆倒,「這是你們在相府學的禮儀?目無尊長?我再怎麼不濟,也是爹來管,何時輪到你沈芊鳳來撒野了?更何況的,單憑二嬸你的一面之詞,就能認定是我做的?」
鳳眸里布滿了一層白霜,沈芊君淡掃了眼趴在地上摔地青腫的人,朝著漣兒逼近,「二嬸擦美肌粉之前,可有其他人來過?」
「未曾大晚上的,閑人避路啊,怎麼可能有人進梅氏的房間。
「那你是幾時听到張媽和巧心的對話的?」沈芊君不緊不慢,已換了平靜的語調道,漣兒不解,有些想回頭詢問梅氏的意思,可又礙于這麼多目光,于是吞吞吐吐道,「就在一個時辰前
她這話一出口,沈芊鸞便怔住了,不僅沈芊鸞意識到了什麼,沈相也恍然明白了過來。
「呵呵,爹,不用再繼續問下去了吧,期間無人進過二嬸的房間,又怎麼將她的美肌粉掉包?二嬸,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故意陷害我,可是身為長輩,你如此做,是欺凌晚輩,更是讓我這個嫁出去死了丈夫的女兒在這個家沒有一席之地!」沈芊君當即鳳眼一挑,聲音抬高幾倍,那周身散發出的氣勢駭人。
「怎麼會這樣,不是,老爺,不是這樣的梅氏著急了,忙推開沈芊鸞從床、上跳下,然後奪步走到梳妝台邊,將自己的美肌粉瓶塞拔開,「不信老爺你自己聞,味道不對!」
梅氏言畢便把美肌粉遞給沈相,沈相白了她一眼,剛想接過,卻被沈芊君一把奪了過來,令所有人都震驚的是,她將粉末倒在手掌心上,然後朝自己的臉上拍去,淡笑道,「我沒有做過的事,別人休想誣賴我,二娘,你看看我這臉有沒有事?」
眾人都目不轉楮地看向沈芊君,見她臉上白色的粉沒有粘性地滑落在她衣衫的肩頭,而與此同時,沈相暴躁忽然抬手,一把甩在了梅氏的臉上。
「你鬧夠了沒!君兒月復中有孩子,她能隨便用這些東西嗎?她要不是被你氣急了,能如此嗎?我知道,你就是眼紅我把綢緞莊子的管理權交給了君兒,所以才要來故意加害的是嗎?好,很好,以後這相府你也別管了,都交給君兒打理,我看你這臉也沒事,自求多福吧!哼!」
沈相厭惡地看了一眼梅氏,甩袖便離開,沈芊君也冷冷地看了看屋內的人,眼里卻閃過一道寒光,「二嬸,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加害君兒,君兒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說畢,她帶著張媽和巧心巧慧三人離開。
看著巧心巧慧離去的身影,梅氏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如一灘爛泥,嚎啕大哭了起來,「老爺,老爺你不能這樣啊,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娘」,沈芊鸞急忙上前來攙扶起梅氏,「娘,你之前怎麼不同女兒先商量呢,沈芊君明顯是留了破綻的,可您怎麼沒發現就…」。
「我也是太心急,以為沈芊君的小辮子終于被我揪住了,誰料想竟然是這番光景!巧心、巧慧也不能再用了,不管這其中究竟是陷害還是她們背叛,都要把她們攆出府去!」
梅氏緊緊抓著拳頭,在地上捶打著,恨得咬牙切齒。
沈芊鳳也摔地不輕,嘴巴磨破了皮,忽然便哇哇大叫了起來,「啊,血啊,流血了
「怎麼了怎麼了?」梅氏和沈芊鸞同時看去,沈芊鳳的嘴唇里正汨汨流淌著鮮血,她一張嘴,一顆被染了血的牙齒便吐了出來。
「姐姐,你的門牙,被磕壞了
「啊!」沈芊鳳捂著嘴,呆怔了半晌後猛然大叫起來。
「沈芊君,我要胡你勢比兩立!」沈芊鳳不清不楚地捂著嘴巴,惡狠狠地發瘋咆哮了起來。
一個小計謀,不想奪了梅氏的權,這是沈芊君未料想到的意外驚喜,更讓她意外的是,沈芊鳳因為昨日摔跤,掉了一顆門牙,讓她那姣好的容顏上,從此多了一個缺憾,如今三年一次的選秀就快要到了,沈芊鳳這個樣子,自然,是失去了資格了。
柴房內
「啊,夫人,你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同大小姐一起設計陷害您啊,嗚嗚漆黑的屋子里,巧心跪爬在地上抱著梅氏的腿,梅氏卻冷冷地看著她,沖著巧慧道,「巧慧,你姐姐干了什麼你應該最清楚,我相信你們不是一起的,只要你,拿這把刀子,剁了她的一根手指,我們相府,就還留你!」
「什麼,夫人,不可以啊」,巧慧不斷地搖頭,眼里滿是淚,她怎麼可以用刀子割掉姐姐的手指呢,不可以。
「呵呵,沒想到你們姐妹還是這麼情深呢」,梅氏雙手環抱著自己,緩緩撿起地上冰冷的刀,而就在此時,一個老奴走了進來。
「夫人,找到了,她們果然拿了大小姐的好處
老奴將珠花遞給梅氏看,梅氏當場就一腳踢在了巧心的肚子上,「還說沒有背叛,這是什麼?你別告訴我說是大小姐看你們伺候地好,賞賜給你們的!」
「不是,不是的,夫人您誤會了,這是一日晚上大小姐去湖邊散步落下的,我們看著珠花的款式好,定能當不少錢,是以就順手牽羊,偷偷地藏了起來,打算找個日子當了,夫人,你要相信我們啊,這絕對不是我們被賄賂的證據啊」,巧心聲嘶力竭地哭著,又重新趴著朝梅氏而來。
梅氏冷哼一聲,一腳再次踢向了巧心,不過這次,是直接踢在了她臉上,她的小臉立即有個鞋印,鼻子開始嘩嘩地留著鼻血,將那原本白皙的臉染地鮮紅,「你還以為我會信你們的鬼話?都是你們,讓我失去了協理相府的權力!來人啊,將這兩個丫頭片子都打殘,然後扔出丞相府!」
「是」,幾個打手立即領命進來,巧心和巧慧互相拉扯著,死活都不肯走,「不要啊,不要,夫人,你真的誤會我們了,我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巧心巧慧兩姐妹的嚎叫聲最終被化為了無聲的嗚咽,打手將人打地血肉模糊後,把兩人扔了出去。
東苑里,沈芊君對著鏡子一番梳妝,臉上浮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小試牛刀,旗開得勝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小姐,您真要女扮男裝出門?」張媽也已經打扮好了,推門而入。
「這樣方便」,沈芊君微笑著,最後擺了擺自己的氈帽。
「小姐…」。
看著張媽欲言又止的樣子,沈芊君忽然轉身,「我知道,你是同情巧心巧慧了?我也沒想到梅氏出手會那麼狠,這樣吧,你拿一百兩給她們吧,讓她們好好改過自新,這相府,不來也罷
「唉,小姐你心腸真好,我這就去」,張媽急忙應聲,然後快步便朝著門外而去。
被張媽這樣夸獎,沈芊君卻沒有一點笑意,曾經扇碧也這麼夸獎過她,當時的她不知道,有時候,善心是一把雙刃劍,她有好處,卻同時會反過來狠狠刺你一刀。
若巧心巧慧不領情,那便會說她此番去送錢是幸災樂禍,夾心假意,若是她們能領情,那倒真是大功一件了。
苦笑揚了揚唇,沈芊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發現自己變了許多,以前那個處事心軟,事事都不趕盡殺絕的沈芊君,如今已變得麻木了,對于敵人,好像自己已經沒有了那種憐憫心。
對著鏡子重新擠了一個微笑,她自言自語道,「今天就好好出去散心,看看能不能遇到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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