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君窩在鼻環老大的懷里,好不容易磨磨蹭蹭了許久,可是待小禿子將兩個酒杯子急急忙忙拿上來的時候,她環顧四周,卻仍是沒有看到高冉昊半個影子。
這個該死的家伙,不會是戲耍她吧…
就在沈芊君垂眸思索之際,鼻環老大爽朗一笑,自顧自的斟酒,將杯子送到了沈芊君面前,沈芊君一看那清澈純清的酒水蕩漾在白瓷酒杯里,忽然莞爾一笑。
方才在她走的時候,高冉昊給她塞了一包東西,她猜測,應該是蒙汗藥,現在只要把蒙汗藥加到他的杯子里就好了。
可是一抬頭,便見鼻環老大笑眯眯地端起酒杯,用余光掃著身邊的人,「怎麼了?美人看起來似乎很不安啊。」
「哪有」,沈芊君嬌嗔一笑,將杯子湊到自己嘴邊,用指甲扎進藥粉袋子里,將指甲里的粉末加進了酒里,「大當家,交杯酒可是要要換著杯子喝的。」
「好好,咱們就交換著杯子來!」鼻環老大笑眯眯著,換上沈芊君縴細的手肘,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手腕細白如玉的肌膚,樂呵呵地便將杯子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見人把酒杯喝干了,沈芊君才緩緩入口,眼里在笑,心里卻在焦急地期待藥效發作。
「美人,這交杯酒也喝了,咱們是不是該干正經事了?」鼻環老大一把摟住沈芊君不盈一尺的縴腰,忽然將人就打橫抱起。
沈芊君‘啊呀’一聲叫了出來,眼楮卻正好瞄上鼻環老大藏在小腿間的匕首。
「美人,你在看什麼?」鼻環老大眼里流露出一絲醉意,大手已經毛毛躁躁地往沈芊君身上探去。
他的手很粗糙,巴掌上長滿了老繭,力道也很大,按捏著肌膚,頓時就會覺得全身神經跟著緊繃了起來,沈芊君被壓在身下,抬頭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頓時著急起來,怎麼他還沒有藥性大發?
似乎是看出了人兒心中的猶疑,鼻環老大哈哈大笑著,手模上沈芊君的額頭,「美人,你那點藥量還迷不倒爺,乖乖地伺候爺,不然待會有你好受的!」說畢,他手中力道一狠,沈芊君的頭便被他用力按下下去,被迫下顎抬起,正好迎上他的嘴。
鼻環老大的嘴里帶著一股酒精的味道,還摻雜著一股說不清的腥味,讓人聞了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被迫迎上那張開的嘴,似乎是巴不得一口把人吞了下去般。
就在咫尺之間,兩人的嘴巴幾乎要貼到一起去了,沈芊君全身一用力,便拔出了鼻環老大腳踝里的匕首,一把朝著他的小月復刺去。
鼻環老大立刻反應,從床上跌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
「小妞,想不到你不怕死呃!」鼻環老大用拇指按了按自己摔青腫的嘴角,眼里已滿布凶光,他從地上滾爬起來,正要徒手去奪沈芊君手中的匕首,一襲清影如風一般嗖地卷了進來。
匕首 當落地的聲音,沈芊君驚恐地看著摟著自己的大手,然後抬起鳳眸一看來人,完全被他無聲潛入的功夫給震懾住了。
「你」,她半晌不能說話。
「不好意思,一時半刻找不到蒙汗藥,給了包鹽給你」,高冉昊風雅一笑,完全不顧懷中的人此刻要殺人的表情,他抱著人便在空中打了一個圈圈,然後腳尖一用力,便踢起地上的匕首,在空中飛起,朝著鼻環老大而去。
鼻環老大驚恐地看著那無人操控的匕首直直地朝著自己飛來,趕緊在地上打了個滾,可是再一看,那匕首已狠狠地刺入床上的木杠上去了,他想要拔,可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才拔下來,整個人也在地上打了個滾。待他拿著匕首想要叫囂的時候,屋子里早就沒了兩個人的蹤跡。
「女乃女乃的!老子居然著道了!呸,來人啊來人啊!」
…
高冉昊抱著懷中的人在半空飛了許久,才悠然地瞥向了她,笑道,「我怕你亂了陣腳,才給了你假的蒙汗藥,不過幸好有你,那些孩子已經被我送出去了,此刻正在我部下的身邊。」
「你?」一听高冉昊這麼說,沈芊君眼里的怒意消散,忽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把孩子們都送走了?」
「是啊,徒手打暈了好幾百人呢,這只手差點廢了。要不是想著你還在那水牛手里,我哪里還用得著再回來,髒了我的手?」高冉昊輕輕笑著,舉了舉自己青色的衣袍,上面果然沾了一點血跡。
這個男人肯定是有嚴重的潔癖的,沈芊君看著他,不好意思干笑了聲,「放我下來吧。」
「也好」,高冉昊風雅一笑,手一松,沈芊君在空中回旋了一陣,她‘啊’的一聲喊叫出口,待睜開眼時,自己已穩穩落地。
只是兩人恰好落地的時候,眼前的樹林就像是長了腳一般,忽然自己快速地旋轉了起來,原本成排的樹木,就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個方陣。
沈芊君看著,以為自己眼花了,閉上眼楮又重重打開,發現方陣還在快速旋轉,而且是以更快的速度旋轉,不多時,他們周身已全是樹木,完全分不清來時的方向了。
「這些好像是迷魂方陣?」沈芊君下意識道,退後了兩步。
「我知道」,高冉昊應聲,卻沒了方才的玩世不恭,而是忽然緊緊地抓上了沈芊君的手,騰身踩著樹木飛了起來,「抱緊我!」。說畢,將人樓上了自己的腰。
沈芊君也不再矯情了,乖順地抱著高冉昊的腰,看著身邊的樹木在自己身邊飛快地旋轉,那些樹木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了,而高冉昊,忽然閉上了眼楮,腳上的力道卻沒停下,如蜻蜓點水般在半空踩著。
飛行了許久,兩人才重新落地,一回頭,發現已逃離了方才的迷陣。
「你也懂江湖幻術?」沈芊君越發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起來,他銀色的面具下,究竟藏著怎麼一張面孔?為何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他很有興趣了?
「略知一二」,高冉昊眯起眼楮笑著,忽然舉著沈芊君的小手,輕浮道,「方才我讓你抱著我,你怎麼抱地那麼緊?」
看著他眼里那玩味的笑意,沈芊君忙甩開手,雙頰通紅,她方才還不是怕,才報的那麼緊,「你走不走?廢話真多!」
沈芊君不理會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面,可是因為方才迷陣的緣故,她早已不記得來時的路了,再一抬頭,太陽也早已落山,根本辨認不清方向了。
兩人一前一後,也不答話,就這麼在山間小路上走了許久,直到許久後,耳邊傳來了一聲狼嚎的聲音,沈芊君怕地環抱住自己,左顧右盼著,只能看到樹影婆娑,上面偶爾飛來幾只烏黑的鳥,然後又撲騰飛走。
山上的溫度也驟降,白天還是穿紗衣的,現在穿著紗衣卻隱約有一點涼意了,尤其是刺客,沈芊君看了看自己光潔的腳丫,上面已沾滿了泥巴,因為踩在亂石小路上的緣故,腳踝到腳掌已經擦破了皮,上面斑斑駁駁沾滿了血。
但是沈芊君只是咬咬牙,看著自己那雙慘不忍睹的腳,卻始終不肯回頭。
高冉昊在後面慢悠悠地走著,看著前面的女人那麼倔強,明明冷的要死,卻寧願抱著自己也不來求自己,她明明十分害怕,都怕地發抖,卻不等一等自己,讓自己保護她,想到著,他揚唇一笑,覺得這個女人越發可愛了,只是旋即,他的眼簾便垂了下來,她是沈芊君的孿生妹妹,若她是這種心性,那麼那個沈芊君,應該不會是那種蛇蠍毒婦吧?
他思緒翻飛,忽然覺得好笑起來,自己不是答應過雨兒嘛,不再過問大雲的任何人,任何事,為何對這個叫沈芊竹的女人,這麼好奇呢。
他拍了拍腦袋,再一抬頭,前面的人已撲通跌倒,可是她跌倒了也不做聲,只是揉著自己的腳,艱難地站起。
「跟我求救一聲就那麼難?」高冉昊終究抵不過,幾步上前追到沈芊君身邊,用手緊緊地托起她的手肘,看著她緊抿到發白的小嘴,那眼里流露出不屈不服。
不知道為何,他的眼神順著她的脖頸下去時,看著她縴細白女敕的脖頸,居然心里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好想,親一口。
他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不要你管,你就會戲弄我!」沈芊君甩開高冉昊的手,揉著自己的腳又走了兩步,卻嗖地一聲,徹底崴腳摔了下來。
沒有臆想的疼痛,身子卻忽然被騰空抱起,待沈芊君抬頭時,自己已進了高冉昊的懷里,她想要掙扎,可是卻被他摟地更緊,「你再亂動,我現在就扒光你衣服,看你還敢往哪里走。」
「你」,沈芊君氣得咬牙,看著男人輕浮嘴角上露出的笑意,乖乖地一動不動了。
高冉昊抱著人,環顧了四周,夜色已降,路已經分不清楚了,看來只好先找個山洞了,他低頭看了眼人兒滿是傷痕的腳,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倔?
寧願遍體鱗傷,也不跟自己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