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聲音驀地想起,「拖家帶口的,你確定下一任主人會要你?」這聲音,聲如撞玉,琤瑽動听,恍如天籟。|除了那從頭到腳無處不完美的夜南,還會是誰啊。
糟糕,,不會是他知道自己要尋找新主人,就毀了自己吧。跟了夜南那麼多年,千樽月深深的知道,夜南不要了的東西,就是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要不要老娘,關你屁事。」千樽月火大,什麼叫拖家帶口,這叫買一送一。
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有點冷,千樽月恍惚听見了磨牙的聲音,千樽月告訴自己,一定是幻听,幻听。
沒有任何防備,小狐狸就帶著千樽月從懸崖邊跳了出去。身體迅速的墜落,「啊——」千樽月大叫,她不會飛啊,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不會摔死,也的摔個半死啊,她的命不會這麼苦吧。
「小狐狸,你會飛吧?」千樽月傻傻問道。
「不會。」小狐狸眨著漂亮的眼眸,冷冷說道,千樽月覺著此刻的小狐狸陌生的她不認識,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千樽月認為,小狐狸不想是壞人啊。
千樽月哀嚎一聲,她的中午飯都還沒吃,就這樣死了,豈不是要做個餓死鬼?!千樽月不甘心,要是讓別人知道,她堂堂天庭第一寵物是摔死的,那她顏面何存啊!
「笨蛋。」耳邊一陣溫熱,,下降的速度明顯減慢了,千樽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狠狠的抱著夜南。
睜開眼楮,千樽月已經穩穩的被夜南接在懷中,四面的風吹起夜南如瀑的發絲,好個飄逸絕塵,俊美無邊啊。|
可是,這樣的美色,還是不能阻擋千樽月自食其力的決心,她也是有骨氣的,絕對不可能被這點美色就誘惑。
徐徐中,他們已經落地,千樽月慌忙松開抱著夜南的手,四處張望,都沒尋找到小狐狸的身影,她看也不看夜南一眼,打算匆匆走掉,剛走兩步,她回去頭,問夜南︰「小狐狸將你弄到哪去了。」
「你想死嗎?」夜南冰冷的呵斥響起。剛才那只狐狸分明想置她于死地,她還什麼都感覺不到,跟個白痴一樣。
「哦,那多謝大神相救,小的感激不盡。」千樽月以為夜南說的是他救了她一命,乖乖的向夜南深深的行了個禮,「那我們就後會有期吧,不,後會無期。」
「你不打算報你的救命之恩嗎?」
千樽月再次哦了聲,「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所以我就不報了。」說完,千樽月就打算繼續趕路。
「為什麼要離開我。」夜南不著邊際的問了句,問的千樽月相當無語。
想著以後見面的機會少了,千樽月就好心的告訴夜南︰「有的人閑我一無是處,一腳將我踢了出來,現在又在問我為什麼,我說,您不覺得奇怪麼?」
「我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明明她從楚瀾珂那里回來,追夢就告訴他,她跑了,此番還來說他踢走了她?
「唉,我說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千樽月又將她去找夜南撒嬌,夜南罵她以及踢她出來,仔仔細細的講給夜南听。
夜南听完後,恍然大悟,這應該就是楚瀾珂說的,記憶被篡改。
「那我來接你回去,你原諒我嗎?」既然她誤會了就誤會了吧,他也沒法去跟她解釋那麼多。
「不。」千樽月鄭重說道,「我可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我決定了,我要離開你,開始新的生活。」
「你在走一步,就別怪我無情了。」他的聲音很寒冷,她想離開他,開始新的生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凌厲的寒氣撲面而來,在瞬間又凝結成行,刮過千樽月的身體,疼痛立刻蔓延在四肢百合。
千樽月分明感覺到殺氣,這是第一次,夜南面對她,帶著殺氣,以前不管千樽月怎樣任性,怎樣給無理取鬧,夜南都沒真正怒過,就連踢她,也不是真的下狠手。
今天,千樽月好像真的惹怒了夜南。
「是你趕我走,我說過,我走了就不會在回來了。」
身後的寒氣一凜,千樽月承受不住,被強烈的氣流掀翻在地,膝蓋著地的那一刻,一股凜冽的寒氣侵入骨髓,千樽月才知道,原來腳下早已被冰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不時有朔風刮過,目及之處,都是淒美的凍結。
千樽月不死心的一步一步爬,「你在走一步試試。」身後陰冷的人警告著,一團風暴又凝結成形。
「是你趕我走的,我說過,我走了就不會在回來。」她倔強的重復剛才說過的話,掙著站了起來,顫抖的身體,艱難的挪動著。
「轟——」一股渾濁洶涌的風雪擦過千樽月的身體,打在不遠處,頃刻間,仿佛天地被撼動,巨大的破壞力將世界化作渾濁一團,就在那一剎那某種力量的摩擦間,猛地被震飛,一口鮮血鋪撒在白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
「你走啊?」夜南走到她身邊,是那麼凜然無瑕,神聖不可侵。
千樽月勉強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和夜南調侃︰「能死在大神的手上,小人,咳……死……死而無憾。」
「還……走嗎?」夜南低頭看著她,聲音冷漠的就像不認識她。
「老娘要是能走,還會躺在這不動嗎?」一口氣說完,千樽月又吐了一口鮮血,仍不服輸的盯著他。
「我知道了。」夜南潔白無瑕的長袍與天地融為一體,「你知道的,我的東西,就是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她知道的,夜南法力無邊,干事利索,「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大神您就給個痛快吧。」夜南年歲雖大,手腳還是靈活的不得了,希望他不要在折磨她了,緩緩閉上眼楮,千樽月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呵,看來這都不用麻煩夜南了,還等不到夜南動手,千樽月就自己解決了。
身體變得輕盈,她似乎听見有人在她耳邊低吟︰「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這聲音很輕,輕的就像一聲嘆息。
她想說,其實,她很想和他在一起。
死亡,原來也並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