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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池子中間那男子轉過身,卻分明嚇了蘭令月一跳。
宇文煬一直戴著面具,無人知曉他真面目,如今他面具摘下,真正的面容卻是展露無遺。那是怎麼樣子可怕的一張臉,大半面容都被猩紅蜈蚣般傷口爬滿,看上去當真猙獰可怖之極。在淡淡的水霧之下,那些蜈蚣般的傷口,宛如活物一般。難怪宇文煬總是愛用面具遮住面頰,免得別人看見。
似如今,蘭令月只是單單看看,也覺得心里微微發麻。
對方一雙眸子微微有些猩紅,顯然與平時有些不同。
宛如被蠱惑一般,宇文煬捉住了想要逃月兌的蘭令月,一股巨力將蘭令月扯入了懷中。
兩個人身軀緊緊貼在一起,蘭令月渾身身軀已經被池水濕潤,宇文煬眼里也流轉灼熱的**。不是**,而是食欲。
他已然忘記眼前的女子是誰,驀然張口,朝著蘭令月脖子咬下去。
血的滋味透出來,散發一股異樣的血香。服用了幾天藥物的蘭令月,血液也似變得不同了。對于宇文煬而言,宛如玉液瓊漿。
他嘴唇貪婪的吮吸蘭令月的血液,其實痛也不是很痛,酸脹之中,更多是一種麻癢之感。
可是被人生生吸血的恐懼,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特別是如今,宇文煬力大無窮,死死的捉住了蘭令月的身子,似要生生將蘭令月的血液盡數吸干淨。
然而蘭令月至始至終,卻是極為冷靜。她壓下了心中恐懼,手中捏著一枚發釵。只見蘭令月伸出手臂,攀附上宇文煬的頸項。她有很多事情沒有做,絕對不能死。宇文煬雖然是強而有力的外援,可是為了活下去,她寧可殺了宇文煬。
她也沒有留意到,宇文煬吸了她的血,面上的紅疤似有變淡的跡象。
尋準了穴道,蘭令月狠狠一刺,眼中冷銳光芒一閃。
還未等全部刺入,啪的一聲,護身氣勁迅速發作,蘭令月手掌被震開,鮮艷的紅色順著蘭令月手掌緩緩滑落。
她一把推開了宇文煬,退後了幾步。
腦後的劇痛讓宇文煬清醒幾分,不由得看清楚面前的情形。面前的少女容貌嬌美,因為掙扎的關系胸口露出大片,甚至能窺見絕不能輕易讓外人看到的春光。絕色的面頰被熱烘烘的池水燻熱,白里透紅,仿若春日的桃花,雪白中透出粉女敕,卻被香汗燻陶,生出瑩潤的光華。
她手掌仍然緊緊握住一枚銀釵,上面還沾染了血跡。對方眼楮黑漆漆一片,竟生生透出幾分凜然殺意。這個女孩子,是想要殺死自己啊。
宇文煬驀然狂笑起來。
半空之中,卻又傳來那青紗少女的聲音︰「師弟,這女子是服下雪品香而不死的極品藥體,如今她血液已經能解百毒,更能讓你身體康復。只要你飲下她的鮮血,就能身體康復,也不必用什麼**祭祀。如此一勞永逸,何樂不為。」
看來這青紗女並不在房間之中,靠著傳話銅管說話。
然而蘭令月心中卻更加一沉。她大概猜測出事情真相,這青紗女子原本真想殺死自己,誰想自己居然熬過來,還成為所謂的極品藥體,並且血液對宇文煬有治療作用。想起宇文煬剛才吸血的瘋狂樣子,恐怕自己被他咬上,非得吸盡全身血液不可。
宇文煬恢復了清醒又如何,看來自己如今已經成為了宇文煬的盤中大餐。
青紗女子蠱惑似的嗓音響起︰「師弟又何必客氣,你素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死在你手里的人,骨頭都能積成高塔了。」
宇文煬品嘗唇中甘甜,骨子里蠢蠢欲動。
是了,區區一個蘭令月,又算得了什麼。
忽的宇文煬卻閉上了眼楮,血池之中,少婦**的身軀緩緩沉入了水中,眼中充滿了不甘。一旁少年死死的看著,似乎仍然記得少婦手指拂過自己面頰的溫度。
少年時候的畫面浮上了腦海,讓宇文煬內心一陣翻騰。他忽的松開了手掌,極為冷淡說道︰「師姐,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青紗女子微微一愕,忽的眼神中泛起了陣陣復雜。
那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蘭令月閉著眼前,輕輕喘息幾聲,等著自己呼吸平順,不再那麼心悸難平。
蘭令月小心翼翼不曾發聲,只是不願再刺激宇文煬。隨即宇文煬卻也是輕輕提蘭令月拉上衣衫,又自己緩緩從水中站起。
他咯咯取下自己身上鎖鏈,緩緩踏上了水池邊沿,完美的**的男子身軀盡數展現在蘭令月眼前,蘭令月卻是看得眼楮都不眨下。只見宇文煬扯下一條華貴純紫色闊袖長衫穿在身上,仍然濕潤的黑發垂在臉邊。仍然是那般丑容,然而蘭令月不得不承認他身上極好,並且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
「蘭令月,起來吧。」宇文煬沙啞開口。
蘭令月眼見他神色平靜了不少,頓時輕輕透了一口氣。
那些下人,看著蘭令月完整出現,心中都驚駭莫名,看著宇文煬護著蘭令月的樣子,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宇文煬領著蘭令月回房間,開始為蘭令月按摩身軀,蘭令月只覺得一股股熱流漸漸涌入自己四肢百骸。那內力似消失後,與之比較,越發精純。蘭令月緩緩收斂自己情緒。看來是那青紗女子用特殊手法暫時封住自己內息,然後如今又被宇文煬解開。
蘭令月垂下頭去,自己方才舉動,宇文煬不見得很開心吧。她紅唇輕啟,緩緩將事情敘述一遍,隨即說道︰「宇文將軍,又準備如何處置宇文青蓮?」
她只盼宇文煬想清楚,這是有人刻意算計,不要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宇文青蓮是宇文家族精心栽培的姑娘,自是被家族視若珍寶。你該知曉,實則我並不是真正宇文家旁系。這些年來,我被認為囂張跋扈,宇文家族早就有所忌憚。若動了宇文青蓮,宇文家族必定認為我已經不將家族放在眼里,恐怕也不會對我客氣。」
宇文煬只一笑。
蘭令月輕輕點點頭,比起宇文煬,宇文青蓮當然不算什麼。可是如果宇文煬有異心,這又另當別論了。
「反觀周帝,這些年來忌憚宇文家族勢力,眼見宇文家族對我彈劾,說不定正中下懷,正好順水推舟,將我處置。」
宇文煬清晰的分析,反而有些出乎蘭令月意料之外。平時宇文煬確實非常的囂張霸道,連堂堂皇子也不放在眼里。想不到他心里門里清,說不定他平時所作所為,只是一種掩飾罷了。
看來一時處置不了宇文青蓮,蘭令月微微氣悶,不過以後走著瞧吧。
想到此處,她只是淡淡說道︰「既然如此,此事便罷了。」
「為何罷了?」宇文煬忽的一笑,一雙眸子掠動異樣光芒。
蘭令月有些吃驚︰「方才將軍不是罷手的意思?」
宇文煬那猩紅的嘴唇浮起了一絲自負的笑容︰「不錯,我是說對付宇文青蓮會惹得宇文家不滿,皇上更加不會站在我這邊。可是我什麼時候說了要罷手?你受了委屈,我被人算計,難道我的性格會那麼樣子的寬容,竟然不予計較?」
蘭令月頓時無言,她還以為宇文煬看似囂張,實則隱忍。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卻是如此的自負,他明明看得明明白白,偏偏還要去招惹一下,這比不知深淺並且因此張揚的人更加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