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夢蓮愣住了,傻眼了,完全就不能動彈了,一雙美眸狠狠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那跪倒在朱雀面前的男人……
她最後的一張王牌,就這樣沒了?
天知道當初為了這張王牌她受了多少的驚嚇,若不是踫巧一個男弟子用魅惑之術勾引梅羅長老,她也無法趁他們興起時偷走了封印紙。
而事後又很後悔,害怕梅羅長老知道是自己做的,到時候她必定難逃一死。好在還沒被梅羅長老找出來就隨柳少臣離開了青冥派。
「朱雀大人,我知錯了,求朱雀大人放過我一次。」赤霄狠狠的跪著磕頭,那身火焰也隨之暗淡了下來。
在朱雀大人面前,誰還敢玩火?那不是找死嗎?
「赤霄,你以前的實力縱然不曾成神,卻也是個天境,為何如今卻下降的如此,竟然連個先天也不是。」
朱雀望著在他面前垂著腦袋的恥笑,磁性的聲音透著冷酷無情。
赤霄苦笑一聲,說道︰「我的力量被一個人類吸走了,然後他把我封印在這個封印紙里,我已經被封印在這幾千年了。」
如果有以前的力量,他說不定早就破了這封印紙離開了,只是如今想到那把自己力量吸走的人,它的心里涌上一絲恐懼與憤怒。
朱雀冷酷的掃了他一眼,紅色的眼瞳里帶著微弱的光芒。
「赤霄,你妄想傷害我朱雀的主人,我本該處決與,但念在你未曾犯下過錯,願意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我要你效忠我主為主,用你的生命去保護她。」
听到這話,赤霄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曾經熟識朱雀的又有何人不知,這個男人心性殘忍,不將生靈的生命當回事,在他的眼里,怕是所有人都不過賤如螻蟻,只要冒犯了他,不管是誰,雖遠必誅。
所以赤霄已經做好了被他處決的打算。
誰知道殘酷無情的朱雀,也會有如此通情面的一面,竟然就這樣放過了它的生命?它這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赤霄明白,朱雀做下這個決定,完全是因為被他護在身後的女子……
「赤霄願從朱雀大人之命,只是……」赤霄有些遲疑的看著朱雀,終究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我還有一事未完成,所以想要離開一段時日,待我回來,必將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小主人安全。」
朱雀沒有說完,僅是冷酷的注視著赤霄。
在他的眼里,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君清羽能讓他在意一些,其他人的事與物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赤霄的額上滾下一滴汗水,頭差點低到地上,不敢開口在說一句話。
萬一招惹了這個魔鬼,他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給 嚓了怎麼辦?
「朱雀,讓它去吧。」
就在赤霄感覺命不久矣的時候,一道對它來說宛如天籟的聲音響起,他當即抬起頭感激的望了眼君清羽。
君清羽微微一笑,她要的是絕對的忠誠,把赤霄強留在這里也無法讓他付出全部真心,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它去完成心中的遺憾?
而且,她如今的契獸陣還無法契約如赤霄這種實力的靈獸。
朱雀的眉目終于松動了一下︰「我給你半年時間,半年之後必須回到她的身旁,否則,大陸雖大,我也必殺無誤!」
「是,多謝小主人,多謝朱雀大人。」赤霄感動的淚流滿面,還是小主人的心比較善良,朱雀大人又听她的話,或許以後他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只要想到前生那一身火紅的男人屠殺大陸的情景,赤霄便狠狠的打了個寒顫,當時的他,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讓大陸生靈都為之顫抖。
有幸見過那一幕的赤霄,在心里埋下了對他畏懼的種子。
便在赤霄跪在地上謝恩的時候,房門猛地被推了開來,擔憂君清羽的胖子等人快速跑了進來,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很多人不明白赤霄是什麼靈獸,但這里不凡有些見識的老一輩,那些老一輩當即認出了赤霄的品種,皆是錯愕的瞪大眼楮。
「那……那不是傳說中的赤霄嗎?為什麼會跪在那紅發男人的身前?紅發男人又是什麼人?」
赤霄很不爽被這些人打量,鼻孔里發出了一聲冷哼,與朱雀和君清羽告辭之後,就張開了一對翅膀,咻的一聲飛向了高空。
「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先回去了,」朱雀沒有理會門口的眾人,轉身看著身後的君清羽,那一雙紅眸中涌動著一絲異樣的光芒,「別忘了,你是我朱雀的主人,若有需要隨時召喚我,我的朱雀之火能化天下萬物,沒有人的靈魂是我焚燒不了。」
在這個世上,對君清羽最了解的人非朱雀莫屬。
但是,他了解的也並非就是全部,剛才君清羽向君夢蓮所說的話都听到了,這十年來她過的是多麼的艱辛與痛苦?可為了復仇,再大的痛,再多的苦她都忍受了下來,只為讓害了她的君夢蓮付出代價!
「朱雀,謝謝你。」君清羽笑了起來,她何其有幸,能獲得朱雀寶鼎的認可,又何其有幸得到朱雀的相護。
這一生,她是決不會再讓任何的悲劇發生。
眾人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通過對話得出,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是她的契約獸。這一得知令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大眼楮,尤其是其他勢力的首腦們,都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若當初沒有選擇追隨她,或許就得罪了一個如此的強者。
真不知道這君清羽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這樣強大的男人都心甘情願的跟著她……
此時,君夢蓮終于從這份錯愕中走了出來,她的身子向牆角邊縮了幾下,想要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讓這些人忘記她的存在。
可是事與願違,君清羽一眼就撇到了往牆角縮去的君夢蓮,唇邊揚起恥笑︰「君夢蓮,你不是要和我同歸于盡麼?」
「我……君清羽,我真的知錯了,我求你,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嗚嗚。」
君夢蓮害怕的嬌軀顫抖,梨花帶雨的模樣顯得她越發楚楚動人。
「放過你?剛才我和你說過的都已經忘了?」君清羽冷笑著朝她走進,冰冷的匕首在她的臉龐輕輕的比劃著。
「你做過了那麼多事,我還能如何放過你?」說完這話,她的眸光中掠過一絲殘忍,說道,「君然,你立刻前往長白山,捕捉一種名為黑熊的靈獸,這黑熊天性殘酷,**極強,更喜歡人類的女性,生生把人類的女性折磨的死去活來,直至死亡……」
她似沒看到君夢蓮眼底的驚恐,微微彎子,猶如惡魔般的笑了起來。
「不過,我怎麼會舍得讓你死?我會把一個治療之陣放在你的身旁,決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死,然後,再將你的容貌毀了,把你的臉上的肌膚一點點的割下來,再強迫你吃下去,只是你同樣還不會死,因為如此還不夠,我會為你的傷口上灌入鹽水與辣椒水,還有蛇,螞蝗,我知道你向來有潔癖,更是畏懼蛇,所以,我會讓你親眼看著這些東西鑽入你的體內……」
隨著君清羽的話在耳邊響起,君夢蓮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她的臉色蒼白,僅是恐懼的瞪著君清羽。
不!她不要……
「君夢蓮,你知道嗎?就算這樣你也死不了,我不會讓它們留在你體內太久,等過了幾天,我就會讓它們再自己爬出來,並且治愈你的傷勢,哦,對了,你有沒有听說過一種懲罰的手段,就是把你的四肢砍斷,灌入水銀,裝入水缸拿去展覽,還可以為我賺上一筆,君夢蓮,你也算有些價值,而等這份價值沒了之後,我就把你的骨肉活生生的挖去喂狗,放心好了,我會讓他們最後挖心髒那個地方,讓你可以多活一點時間……」
君夢蓮緊緊的咬著唇,惡狠狠的道︰「君清羽,你好殘忍,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善心嗎?」
「哈哈,殘忍?」君清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君夢蓮,我如今變得這麼殘忍,是誰害的?我本來不想殺任何人,也不欲與任何人為敵,奈何有些人偏偏不想放過我,可我又不想死,為了能夠活下來,就只能變得殘忍無情,君夢蓮,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我和我身邊的那些人能活著,其他人如何下場與我何干?我心胸很小,無法撐得下一只船,以德報怨這種事我干不來。」
對她好的人,她願意傾盡一生用命相護,而那些妄想傷她性命之人,她寧可手染鮮血亦不願放過一人。
前生的她太傻,縱被君家弟子欺辱,依舊相信與人為善就會得到好報,最終卻毀在這份善良上,那被追殺的十年,她明白了太多的道理。
所以,她變成如今這種模樣,又是誰害的?
善良?心慈?這種東西自前世寶鼎被奪就已經與她絕緣了……
「君清羽,早知道在十多年前,就應該把你殺死!」君夢蓮的身子顫抖起來,美眸凶狠的瞪著君清羽,這個賤人,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她只是她那賤人娘親和其他男人生的賤種而已。
「哈哈哈,」想到這事,君夢蓮大笑起來,「君清羽,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是君家的血脈,三叔把你娘帶回家時你娘已經身懷有孕了,為了你娘,三叔騙人說那孩子是他的,但是三叔從未與你娘圓過房,每次他去你娘的房間也只是坐坐就走,甚至連踫都未踫過她,你又怎麼可能是三叔的孩子?你只不過一個不知道什麼野男人和你娘生下的賤種而已,你只是個賤種,哈哈哈哈……」
這件事是君子維告訴君夢蓮的,當年君子維並不欲留下君清羽,可她那娘親拼死相護,並為此丟了性命,才讓君子維有了一絲手軟,並沒有取走她的命。
誰知就因為當時的心軟,才會君家糟來了如此大禍。
听到這話,君清羽並未有她所預料般的羞愧,那平靜的眸子里帶著君夢蓮無法看懂的情緒。
為什麼?
為什麼她能知道自己的娘親不守婦道後還能這樣平靜!
「胖子,把她帶下去,按照我剛才說的給她懲罰,」君清羽抬眸看著瘋狂下的君夢蓮,聲音冷清無情,「君夢蓮,我說過的,要讓你生不如死!想死沒這麼容易,在我發泄完心中的恨意之前,你絕無法死!」
「不!」
眼見那朝自己走來的一人一虎,君夢蓮驚恐的連聲音都變了。
金紋虎一口咬住君夢蓮的腿,尖尖的牙齒滲入她的皮肉當中,鮮血頓時就從腿上溢了出來,但是金紋虎才不會什麼憐香惜玉,直接咬著她的腿就拖了下去,拖過之地,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接下來等待著君夢蓮的便是那讓她幾生幾世都難忘的噩夢。
哦,不對,最後君夢蓮的靈魂被朱雀之火給焚燒的干干淨淨,甚至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君然,君家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置,我就先回君門,其他人可以給個痛快,但是君子維也必須讓他生不如死!」
前生就是這對父女設計騙走她的朱雀寶鼎,並且害死了師父與摯友,所以無論是君夢蓮還是君子維,她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是夜,夜深人靜。
房內燭火搖曳,映襯著少女的臉上一片蒼白無色。
她的眸子緊緊閉著,似乎很痛快的樣子,手掌無意識的抓緊了床上的被單,一滴滴晶瑩的汗水從她的額上緩緩淌下。
卻在這時,一襲白衣如仙人般的男人迎著月光悄然步入了她的房間。
男人俊美的容顏上勾繪著冷漠的線條,看著君清羽的黑眸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薄唇微抿,眼底閃過一縷深思。
「公子,清羽姑娘怎麼了?」瀟月皺了皺眉頭,問道。
「世間共有七情六欲,七情指喜怒哀懼愛憎欲,而六欲又指**,形欲,威儀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這七情六欲很是凶險,容易深陷入其中,而若出來之後對以後修煉有著莫大的好處。如果我沒猜錯,她所進入的應該是七情中的憎。」
無情凝望著君清羽,俊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輕微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一月內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她會有如此的恨?到底那個人對她做了什麼,她才會這般的憎恨著她。
無情自然不知,今天處決君夢蓮,激起了她一直不願回想的前生記憶,那盡心教導自己的師父,那為她傾盡一切的摯友,還有那十年噩夢般的生活……
縱然如今師父與摯友還在世,但她的腦海里卻多了那一份悲傷的回憶,現在只有挺過了這關,她才能真正的與前世做個告別。
瀟月詫異的望了眼無情,這還是公子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平常的公子一向沉默寡言,明明關心著清羽姑娘卻不願說出來。
「公子,那怎麼辦?我看清羽小姐的樣子似乎很難受。」瀟月一直細細的觀察著無情,他就不相信公子會沒有什麼舉動。
「她是初次陷入七情六欲,所以我能幫她這一次。」
無情從衣襟了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緩緩送到君清羽的唇邊,他微微傾斜著瓶口,那白色的液體順著她緊閉的薄唇淌到了被單上。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無情沉默了半響,眉頭便松了開來。
然後,瀟月就看到了那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只見無情把瓷瓶里的白色液體含入口中,送到了君清羽的唇邊,緊緊的貼著那滾燙的唇,而後伸出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齒,將乳白色液體送入了她的口里。
瀟月驚得張大嘴巴,公子這……這也太勁爆了吧?
他想要閉上眼楮,卻又忍不住去看這曖昧的場景。其實瀟月很想說一句,公子,只要你用勺子就可以喂清羽小姐喝下石鐘乳了。
可是,無情明顯就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因此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此時的君清羽正處在一個奇妙的世界之內,那個世界就是她前生所與君夢蓮決斷的山崖,旁邊還有被人用刀一點點活生生刮下鮮肉的師父和摯友。
恨,強烈的仇恨彌漫在心中,她的胸膛里就似乎有一陣火苗在燃燒,不狠狠的發泄一下不痛快。
就在這時,她感覺唇上傳來一股異樣的溫度,然後一絲絲冰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流淌遍全身,將她心里沸騰的火苗給凍結起來……
豁然間,床上的少女睜開雙眸,于是那一張俊美冷漠的容顏映在眼瞳中,如此近在咫尺,那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直接就傻在了原地。
無情緩緩離開了她的唇,像是沒事人一般的說道︰「你醒了?」
「你剛才在做什麼?」君清羽再也不復一貫的清冷,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問道。
「喂藥。」
然而,無情僅是淡淡的看著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君清羽微微一滯,有誰能輕薄了女子還能向他這樣說的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這個男人。
「無情,你三更半夜闖入我房間干什麼?」
這個男人,不是冒充她的未婚夫,就是半夜三更的闖入她的房里,難不成他還有如此惡癖?
「一月之期,還剩下一個時辰。」
男人低眸看著床上的少女,寒眸中涌動著讓人無法看清的情緒。
君清羽怔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在無情離開之前,曾給了她一個保證,最遲一月,他必會回來,如今離一月之期還剩一個時辰,所以他一回到郡城,就趁著夜色來找她?
「無情……」君清羽抬眸凝視著男人完美冷漠的側臉,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她知道,自己並不抵抗這個男人的接近。
「對了,無情,青冥派怎麼樣了?」
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君清羽挑眉問道,她其實更想知道柳少臣的結局。或許對于柳少臣沒有那麼刺骨的恨意,但是,那個男人,她同樣不喜歡。
縱然前生柳少臣未對她做什麼,可這一世,若不是自己及時出現,她敢保證,在君家比武台上,必定會對君胖子動手。
「清羽姑娘,青冥派為了那個叫做柳少臣的男人,設計想要抓捕我們公子,還啟動了陣法,不過最後,那青冥派的根基被公子給搗毀了。」
瀟月見無情不想多說什麼,急忙替他回答了君清羽的問題。
只是他的眉宇間透著淡淡的憂慮。
公子的身份一向嚴謹,這些年來在無情谷避世不出,也是為了躲避那些人的耳目,如今公子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怕是會被那些人有所察覺。
公子實力雖強,但那個勢力的背景也太雄厚了……
「瀟月,我們走。」
無情微微抬眸,冷漠的眸子在看向君清羽時,閃過一縷淺薄的光芒,只是那光芒太淡了,淡到可以忽略不計。
「是,公子。」
瀟月在離開前轉頭看了眼君清羽,輕輕抿了抿薄唇,眼底掠過一絲復雜,他知道公子對清羽姑娘是復雜的,若是清羽姑娘能陪在公子的身邊,或許,公子就不會再那樣辛苦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瀟月和元元陪在無情身旁,他們明白公子曾經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明白他到底有多少的苦楚……
凝望著那一縷白衣消失在月光下,君清羽還感覺到薄唇上余留著對方那溫柔的溫度……
次日。
君清羽剛起床就被胖子那喋喋不休的聲音給打擾了早晨的這份清淨。
「老大,你知道不,穆家也完了,哈哈哈,那穆秀秀前幾天被野丫頭送去了青樓接客,結果一個來自京中的貴客點了她,誰知她沒有好好的伺候,還妄想行刺,結果徹底惹惱了那個貴客,嘖嘖,據說死相殘忍,是被一百個男人給奸婬致死,並且連帶著穆家也被那貴客給毀了……」
說到這里,胖子就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爽,太他媽的爽了,你穆秀秀不是很看不起我君胖子?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死在男人的身下?真不知道當初他的眼怎麼瞎了看中這樣的女人。
「嗯,我知道了,胖子,君家那老不死的怎麼樣了?」君清羽挑了挑眉,眼底劃過一抹森森的笑意。
「你說那老不死的?據說還在殺陣里和那些虛幻的人戰斗,我看他已經不行了,沒日沒夜的戰斗,就算是鐵做的人也會虛月兌,何況是他?估計再等個幾天,他就會成為第一個因戰斗而累死的武者。」
胖子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些年來他可沒少受君家這些人的氣。
後來也果然如他所預料般的,老家主被困在殺陣里整整十天十夜,一刻不停的在陣法里殺戮,若一旦停下來被殺的就是他自己。
最後,他生生的累的無法動彈,真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後殺陣中的虛幻之人全都上前將他給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郡城第一高手,一代強者,就這樣死于陣法當中,死相極其殘忍,比君子維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
當然,那時候君清羽已經不在郡城了……
「胖子,你去把所有人都給我召集來,我有事情宣布。」君清羽坐了起來,淡淡的一笑,她的眼神看向藍天,似透過天空望見了那抹久遠的身影。
雲,這一世,你可還好?
「老大,我明白了。」君胖子古怪的看了眼君清羽,卻什麼都沒有問,轉身就出去幫她叫人,不過短暫的片刻,君門所有人都已經在正廳內站立,靜靜的等待著君清羽的吩咐。
君清羽手扶著座椅,看向底下眾人,說道︰「各位,這次我找你們來,是為了宣布一件事情,從此往後君門的大小事宜就由君胖子代為管理,只不過他性格比較沖動,而君覃則相對于冷靜,所以君覃在旁協助他。」
「那老大你呢?」君胖子愕然的瞪大雙眸。
「我打算離開這里,」君清羽微微一笑,「如今郡城的事情已經平靜下來,所以我要出門去找一個人,這是我……很久以前答應她的。」
前生,她們曾經雙雙發過誓言,若有一天對方遇險,便用盡全部的力量去為她報仇,然後在來世的茫茫人海中尋到她。
如今她已經信守了諾言,為她報了仇,也是時候去與她相見。
她記得再過不久,便是她們的相遇之日……
「老大,你真的要走啦?」君胖子一臉的不舍,他們從出生到現在都很少分開,這次分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遇。
「我有必須去做的事,」君清羽緩緩走了下來,拍拍君胖子的肩膀,「胖子,等我回來,就幫你去紫菱國提親,畢竟伊晴是紫菱國的小公主,我們還是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想到要娶那個瘋丫頭,君胖子就感覺遍體生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大,要不我們幫你舉辦一個送別宴,怎麼樣?」君覃皺眉提議,得知君清羽要走,這些君門弟子們的心都空落落的。
沒有了老大的君門,哪還像個君門?
「不用了,我不喜歡這些形式,」君清羽微笑著搖頭,「我相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們也可以把君門給發展巨大,而終有一天,你們哪怕身在郡城,也能夠得知我君清羽的消息。」
眾人抬頭看著少女絕色的笑顏,竟都有一種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的感覺。
這個少女,終究不是郡城能限制得住的,她要去往的是廣闊的大陸,而不是這里一方小小的天地。
「老大,我們等你回來,君門永遠是你最堅強有力的後盾。」
是的,君門是她的後盾,也是她的家,不管往後她身在何處,惦記著的,永遠是這個家……
「各位,保重。」
沒有任何告別儀式,也沒有送別宴會,君清羽向著眾人抱了下拳,終究是頭也不回的向著君門外走去。
眾人目送著她離開,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也沒能收回目光……
「少爺,我听說清羽那丫頭離開了郡城,你不去送送她嗎?」
景仁商會之內,趙老疑惑的看著那翻閱著書籍的男子,皺眉問道,這些日子以來,少爺一直讓人留意著君門消息,就算君門向君家出手並未前去,卻也不放心的在暗中觀察,如今清羽丫頭離開了,為何少爺卻無動于衷?
景月軒合起書籍,他緩緩抬臉,清俊如月般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久之後,京都香城所舉辦的那場比試,我相信她會前往,所以,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告別這種悲傷的氣憤並不是景月軒所喜歡的,他有一種預感,他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到了那種時候,這少女的實力必定更加強盛。
而他,也越來越期待她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驚喜……
秦月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土城,此時秦月城的街道之上,一群混混們圍繞在一名小乞丐的身旁,拳腳狠狠的落在那乞丐的身上。
那乞丐緊緊的咬著牙,愣是不發出一聲吭聲,僅是用那如狼似虎的眸子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群人。
很難想象,這種凌厲的眼神竟然是來自一個乞丐,也成功的令幾個混混嚇了一跳,轉而狂笑起來。
「不就是一個乞丐而已,狂什麼狂,爺要你生,你就能生,爺要你死,誰也讓你活不了!哈哈哈!」
為首的一個青年囂張的大笑起來,也讓他下巴上那顆豆大的黑痣一跳一跳。
「大哥,你看,這乞丐長得還很清秀。」
其中一人指著乞丐散亂頭發下的臉,猥瑣的笑了起來。
黑痣青年眉頭一挑,手指勾起乞丐的下巴,邪邪的一笑︰「喲,這乞丐居然是個女的,看在你長得還算可以的份上,今兒就來好好的伺候著爺,爺若高興了,就饒恕你橫沖直撞的罪。」
其實,剛才這乞丐也是餓暈了,所以不小心撞在了黑痣青年的身上,而黑痣青年一向囂張跋扈慣了,自然讓乞丐少不了一頓打。
乞丐張開口狠狠的咬住了黑痣青年的手指,眼底閃爍著凶光。
「啊!」黑痣青年吃痛的大喊起來,他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指,啪的一聲打在乞丐的臉上,怒吼道,「你們還愣這干什麼?給我往死里打!他女乃女乃的熊,一個乞丐而已,爺看中你是爺的福氣,竟然還敢咬了爺的手,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乞丐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僅是用嘲諷的眸子看著黑痣青年。
周圍人見狀紛紛搖頭,誰不知道這黑痣青年是這里一代的混混?偏偏他的姐姐還是城主的小妾,當然沒有人敢去招惹他。
看來這個小乞丐是死定了。
就在那些拳腳再次落到小乞丐的身上時,背後一道劍狀火焰迎背而來,噗嗤幾聲,那幾個圍繞在小乞丐身旁的人就被砍成了兩半。
鮮血濺在小乞丐的身上,她卻沒有絲毫害怕,只是冷漠的望著周遭的一切,仿佛那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為什麼要救我?」小乞丐抬眸看向迎面而來的白衣少女,冷聲問道,「我若死了,豈不是更好?」
她本來就是不祥的存在,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只要和她有關的人,都必將會遭逢大難。
「你不甘心。」君清羽低眸看著地上的小乞丐,眸光中泛著柔和的光芒。
小乞丐微微一怔,繼而冷笑道︰「我是個不祥之人,你若和我搭上關系必定會拖累到你。」
君清羽微微一笑︰「我命硬,死不了。」
這一刻,誰都不知道,君清羽的內心起了一陣陣的波瀾,她好想向眼前的女子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但最終她還是深深的克制住了。
前生只是她一個人的記憶而已,眼前之人並不知道那些年所發生的一切。
小乞丐的心猛地一震,抬眸凝望著少女帶笑的容顏,不知為何,這個女人有一種想要讓她親近的感覺。
「我們,是不是見過?」
不然怎麼會想要讓她親近?就算是那血脈上的父親,她擁有的也只有恨。
「或許吧,」君清羽聳了聳肩膀,「或許,我們前生是朋友也說不定,所以這一世,才冥冥中讓我尋到了你。」
「朋友?」小乞丐苦澀的一笑,她配擁有朋友嗎?只是望著對方那充滿真摯的雙眸,她眼里的戒備一點點的褪去,「我叫……諸葛雲。」
君清羽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向躺在地上的諸葛雲伸出了手。
諸葛雲微微一愣,她急忙把自己髒兮兮的手往衣服上擦擦,才握住對方伸來的手,接住她的力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方的掌心,傳來一股溫暖的溫度,那是她從未享受過的溫暖,不覺暖了她那冰冷的心。
「你……真的不介意嗎?我是不祥體質,你靠近我會倒霉的,我出生那日,娘親就死了,爹爹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更是讓外公犯病不久于人世,人人都說我是不祥之人,為什麼你卻……」
「我不是說了嗎?我命硬,死不了的。」
君清羽微微笑了起來,擁有前生記憶的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諸葛夫人的死,是她爹那小妾暗暗下的一種無法檢查出的毒,而諸葛雲外公犯病同樣也和那小妾不無關系,至于生意則是她父親經營無善,被對手給搶了先,才導致一落千丈。
踫巧那日諸葛雲降世,再加上她落世之時天生異象,剛好也在那日誕下一女的小妾心生嫉妒,就收買了一個道士,說那天生異象是她女兒出世時的反應,而諸葛雲則是不祥的存在。
可誰又知道,諸葛雲就是傳說中的天靈體質,僅次于先魂之體的一種體脈,所以才會天生異象,偏偏那些人不知此點,只知諸葛雲修煉快速。
為了不讓諸葛雲的天賦被發現,那已被抬位為諸葛夫人的小妾暗自對她下了毒手,可那人最終心地不忍,僅是在她的身體里下了數道封印,讓她無法再修煉,然後便把她趕出諸葛家族。
由此,諸葛雲在外面游蕩了數年之久。
多年後她與諸葛雲認識了師父,師父花了數年時間解除了她的封印,讓她恢復實力並再次踏入修煉之途,可畢竟解除封印時間尚短,諸葛雲暗自查出關于母親死因與外公家族沒落的一切之後,還未曾來及得報仇,就因救她入了君夢蓮的陷阱。
前生她沒能為諸葛雲報仇,這一世,諸葛家族對諸葛雲的傷害,她會逐一的回報給他們。
「你是第一個不畏懼我的人,」諸葛雲微抿著薄唇,亂糟糟的頭發之下,那一雙眸子卻異常的明亮,「所以,我接納你。」
如今的諸葛雲尚且不知,前生,她為君清羽付出了生命,這一生,她的一切都被她納入了羽翼下,決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此時的黑痣青年見勢不妙,趁著兩人說話間想要偷偷溜走,誰知君清羽僅是手掌一抓,他就被她拖到了諸葛雲的面前,砰的一聲就跪了下來。
「女俠,兩位女俠放過小人吧,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兩位女俠的強大,請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饒恕我這次吧。」
黑痣青年狠狠的在地上磕著響頭,他今天到底是糟了什麼罪,不就是打了個乞丐嗎?怎麼莫名其妙的跑出一個殺神?這殺神眼楮都不眨一下就殺了這麼多人,他能不害怕嗎?
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黑痣青年,君清羽沒有表情的說道︰「怎麼處置他?」
她既然說過要保護諸葛雲,那這一生,誰動她一點皮毛她就讓他後悔終生。
諸葛雲冷漠的望著臉色蒼白的青年,眸光一點點的冷了下來,她沒有忘記,這個男人不但要打死她,還想要輕薄與她。
若不是這少女的突然出現,怕是她已經成為一具死尸了……
「廢了吧,我不想見到他有後代。」
薄唇微微輕啟,那冰冷的字眼令黑痣青年渾身都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