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散的余暉瞥見架子擺放滿目琳瑯的安全套,人來人往,她被糊里糊涂地推到專櫃面前,無法言語此時的情況。不知踫到哪里,五顏六色的安全套嘩啦嘩啦落了一地,而後抬頭望著架子依舊整整齊齊,難道從天上掉下來的?
伴著超市廣播著《制造浪漫》浪漫的音樂響起,讓她極致的尷尬,左右晃晃出現一個一米七般高的男生,戴著一副眼鏡,顯得傻里傻氣,身穿著橙黃色的T恤,配上一條灰白色休閑褲,伸出雙手擺出無奈的表情。
「不好意思!」顧希上下打量眼前的絲,買那麼多套子回去干嘛?自娛自樂?心里暗暗的發笑又愜意說道。
說完一起蹲子在地上一一撿起來,又塞回男生的懷里說道,「你家沒有紙巾用嗎?買那麼多干嘛?還是拿回去開店?」
眼前的男生一直沒有出聲,只是笑著搖頭表示,難道是個啞巴嗎?持續著兩分鐘,凌浩宇才挑出東西完畢,而後發現顧希蹲在成人用品專櫃前蹲著。
旁邊的導購員拿著一盒杜蕾斯給一對夫婦大番言論介紹,甚至沒有時間去理會把滿架子摘下東西的男生,凌浩宇跑過去叫道,「丫頭,你蹲那干嘛,趕緊出來買單了走人!」
凌浩宇出聲了,兩人很默契地抬起頭望著高大帥氣的男人,推滿了整個推車的東西,「你哥啊?」
男生終于發話了,剛才是在沉思什麼呢?雖然長得有點挫,但是聲音極其有穿透力量,這讓顧希回憶起一些片段,前些日子與地瓜網吧玩游戲的時候,一直尋找的聲音,難道是錯覺?
「我弟,你信麼?你很眼熟,在哪里遇見過嗎?」顧希追問道。
「在我岳輝煌的夢里見過,要不要去看我的珍藏?」男生說起話來,特別有大爺的範兒。
人長得怪,腦袋也怪,這安全套都被他拿來當活寶一般珍藏了,還真少見。
「什麼屁輝煌?先不和你說了,我得走了!」顧希將最後一盒扔到男生的懷里說道。
「你竟然無視我的名字!你給我記住了顧希!」男生竟然知道她的名字,難道是真的在哪里遇見過的?
「我記起來了,岳學長,玩游戲很厲害的那個!」顧希忽然想起來了,顧希除了那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其它人都只是個臉熟,通常叫不出名字來。在學校的時候,有人說他lol游戲職業玩家,擁有國服第一ADC稱號,在競技比賽常常得到名次,常常被學校老師作反面教材來教導大家。
前些日子到校園逛的時候,常常議論到他呢,有人說他自己成立工作室,又人說被美國老板看中往洛杉磯去發展了,沒想到在超市還能遇見他?
「喂,要不要去我家!」岳輝煌看著過了收銀台關卡的顧希叫道。
兩人離開了超市,步行回到公寓里,動手做飯。凌浩宇一邊煮湯,一邊在切菜,大熱天里沒有空調,煮沸道水燻得額頭布滿了汗珠,上衣也濕透了,小小的廚房實在讓難熬。
顧希在一旁洗菜,時不時抬頭望著他掀起粗布的圍裙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于是跑到房間拿著小電風扇插電給他背後吹吹風。
「沒關系的,這里太熱了,你去客廳里等著吧。」凌浩宇感受到背後一股股涼風鑽進來,下意識的轉頭過來看,凌亂的頭發已經悄悄地掙月兌發圈的捆綁,披散在肩頭,嬌女敕的臉蛋被蒸汽籠得油膩膩,小手使勁地掰開調節按鈕,調到最大的檔次。
「哦,我給你放在台面上!」顧希便有些木訥地放在背後膽面上淡淡說道。
終于走了出去,實在太熱了,真想把衣服全八光。于是去沖個澡,把所有的油膩味給沖走,換上干爽的居家衣服,剛出來的時候,烏雞味撲鼻而來,刺激味覺,肚子也意識的發出了尖叫聲。
現在才四點鐘,桌面上早已擺滿了五六樣的菜式了。楊青青還有兩三個鐘才能回來,看著這趨勢,晚飯是要先開動了。
「丫頭拿幾個勺子過來!」凌浩宇端出最後一蝶菜走出來叫道。
「哦!」顧希在電腦桌前面有些失神,待機的狀態一直的沒有去改。听到凌浩宇叫,便急匆匆地走進廚房里拿了兩個勺子走了出來。
「坐下來吧,青青的菜我已經留好了,我們先吃飯。」凌浩宇月兌掉圍裙,終于舒坦一些了。稍走了離飯桌幾步,直接月兌掉濕漉漉的T恤,他是要光著膀子吃飯嗎?
顧希傻里傻氣地盛了兩半碗飯,眼神一直盯著晃眼,心里贊道男人的身材真好。忍不住偷看兩眼,直到視線越來越清晰,凌浩宇笑著拉開椅子自己坐下來,望著五花八門的菜式,他竟然炒得濕透全身。拿起筷子吃一口清蒸魚口感不錯,抬起看顧希依舊木訥地端著飯碗站著疑惑說道,「看什麼?快點坐下來吃飯!」
「哦,你……什麼時候回去?」顧希莫名說道。
莫名其妙的話語溜到嘴邊了,他夾了一把胡蘿卜絲咀嚼得很大聲,沉思許久才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回去干嘛?」顧希木訥應道。
「真不明白你腦子里在想些什麼?家里不是有電腦嗎?干嘛非得要跑出去泡網吧玩游戲,小心泡得像剛才那個傻愣愣的!」凌浩宇轉變了話題說道。
他總有挑不完的毛病,只要看見一絲一毫不順眼,便要念叨出來,直到她無語為止,「氣氛你知道不?玩大型游戲不泡網吧,泡本本啊?別人是傻子,就你最聰明!」顧希不同意反駁道。
「你是想哪亂往哪鑽是吧?」凌浩宇瞥了一眼道。
「凌浩宇拜托!我上酒吧你說,我上網吧你也說,告訴你這就是我的生活,與你無關,吃完滾回你的大都市去!」顧希持續爭辯著,可明明就是關心的話,但是她心里怎麼那麼抵觸呢?玩游戲又不是三天兩頭事,已經慢慢產生了感情,她放下碗筷生氣地走到沙發躺著。
「顧希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能不能為別人著想些?」凌浩宇生氣道。
她捏在手里的電話又響了,是爸爸的號碼,她糾結了許久,感覺鈴聲越發刺耳,挨餓的肚子,伴著思緒蔓延越發疼痛。連續響聲了三遍了,她按下接听鍵瞪著凌浩宇道,「我他媽為別人著想,誰來為我著想?」
扔完了話以後便跑到了房里把門關上,凌浩宇感覺不對勁,回想剛才的對話,顯得自己不夠成熟,與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孩爭辯幼稚的問題干嘛?也不是不了解她的脾氣,可是看剛才她跑進去的表情,眼角上掛滿了淚珠,于是放下碗筷敲了敲門道,「丫頭,我錯了,給開開門好嗎?」
一聲下去沒有回應,只听見吸鼻的聲音,哽咽卻執意著裝著強悍道,「喂,你到底想怎麼樣?」
吼得撕心裂肺,電話里傳來可惡的聲音,听到弟弟顧允的叫聲,文叔大惡魔听聞顧允來搗亂,直接抓住了他。村子里風聲傳得很快,上次母親生病的時候,喜獲得女兒開了兩萬塊的醫院費,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那麼文叔當然不會放過要回錢財的機會。拿下了倆父子,看那毛丫頭會坐視不管嗎?
「小希啊,可別怪文叔不給你面子,你書讀得多,也知道什麼利息怎麼算的吧?你爸欠了足足十幾萬塊,現在賣個面子收你十萬,保證他們完好無缺的出去,要不然我不能保證允兒斷手斷腳,還能不能繼續什麼大學夢?」
「你……不是說不給利息嗎,現在你倒是要翻倍!」老沉的聲音,多半是餓了許久,發出來的話很軟弱無力。直到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真悲哀,連累顧允,今天不是周一嗎?他連學都沒得上了,這可怎麼怎麼辦?
「文漢生不得好死!」顧允到了變聲期了,聲音也類似于父親的低沉,好長時間沒見了,是不都長得好高了。
「你們再吵,我便拿膠布伺候!」文叔叔故意打開揚聲器讓大家都听著清清楚楚,指著旁邊被背靠背捆在柱子倆父子道。
「文漢生你算個什麼東西,快點放允兒回去學校!」顧希對著手機叫道。
「喲,這丫頭還挺厲害的嘛。三天之內給我賬戶匯了十萬,別說是你弟弟,你爸爸一並還給你,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可別怪文叔不講人情哦!」文漢生猥瑣道。
「姐姐救救爸爸,他快受不住了!」顧允艱難地叫道。
顧希失神地掛上了電話,顧允身子一直很弱,總是依賴著她。十萬塊她上哪里要去?哭泣聲越來越大,趴在楊青青的床上早已找不到支點扶起來了。她這一輩子拼命地逃離,一直拼命地逃離,可是這種絕望從她的人生擺月兌掉,心髒狠狠地,真想一頭撞死一了白了。
對啊,她為別人著想,誰又為她著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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