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逍遙行 第三章 生女折騰死生父

作者 ︰ 我叫李二爺

揮別老方丈,三匹彪形黑馬,一匹踏雪良駒,在官道上,絕塵而去。

多久,看見前方有一大部隊快速行來,遠遠看上去,不知數目,只見清一色的黑馬黑鎧甲,幾面錦旗上赫然寫著「燕」。

李小浪呼了口氣,還算有良心,沒白認你做爹。

一位穿著黃色錦衣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騎紅馬跑來。

臨近眼前,跳馬太匆促,跌了下來,差點摔個狗啃屎。

穿著黃色錦衣的瘦男子,賊眉鼠眼,看著委實欠扁,見著世子李小浪當即倒地就跪,也不管那地上灰塵︰「奴才朱鳳春給二爺請安,二爺這些年受苦了,奴才實在雄的緊,如今見著主子在山上吃苦胳膊受了一圈,更是打心眼里疼。我的好主子,您回府後,奴才一定吩咐廚房,做最好吃的,還給你找最漂亮的丫鬟伺候你,燕城不夠,就去溧陽,不對,先從溧陽找過去,再一個個的城池找過去,直到主子您滿意。」

「起來吧,瞧你說的,好像我是個大色魔一樣,非得掘地三尺搜刮美女才能讓我滿意啊。你問問我兩個師佷,我是有多君子。」李小浪臉皮當真厚如城牆,當著兩個一起廝混的和尚也敢說瞎話。

李大嘴是個聰明人,當即點頭大贊世子殿下︰「我這師叔,別的不敢說,對于女人這方面,可是比柳下惠還君子,那可得叫古人都扼腕啊。」

「哈哈。」張萬夫和李小浪同時笑了起來,這李大嘴也不知道是在月滿樓看書溜錯了房,無意從幾位清倌人閨房珍藏的才子佳人小說偷瞄了記下來的,還是天生具有慧根,反正,李小浪到山上這三年,只見他看過艷書,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胖子很識時務。

要是換成張萬夫,他可得說什麼御女無數,一夜幾次狼,簡直讓敵人聞風喪膽,這類有辱斯文的話。

不過,他李小浪就喜歡張萬夫的耿直,跟這樣的人做兄弟,才不會擔心背後捅刀子,而且他那番大實話在自己听來,何嘗不是在夸贊啊?

長得有些磕磣的朱鳳春,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這面揮手叫著後面的馬車跑快點,端詳著兩位世子極其親近的僧人,點了頭,抱拳鞠躬道︰「兩位貴客,不知如何稱呼,這些年有勞你們照顧我家主子,等到王府,鳳春一定叫人好生招待二位,一定讓二位到滿意為止。」

朱鳳春最後那句一定讓二位到滿意為止,可實在上道,本來對這等卑躬屈膝的而且還長得那麼欠扁的奴才不待見的李大嘴,立時還以好臉色,唱了個佛號︰「阿彌陀佛,施主你太客氣了。」

那邊張萬夫看李大嘴裝的有模有樣,憋紅了臉沒笑出來,也難受得很。

「想笑就笑,忍個屁啊。」李大嘴和他廝混了這些年,對他的脾性還不了解啊,也沒跟他一般見識。

「哈哈哈哈」張萬夫放聲大笑,本來看到那賊眉鼠眼的奴才朱鳳春跪在地上恬不知恥的奉承李小浪那副賤相就很想笑,出于禮貌不得不忍住,如今見兩人這滑稽的搭訕,這一刻哪里還忍得住,實誠人,就是如此。

馬車終于在朱鳳春千呼萬喚中跑了過來,一匹黑色大馬架著一頂丈許大轎,馳騁而來。

看到轎簾子上繡著錦瑟山河,似乎有些見識的李大嘴當下十分疑惑,一般王庭貴族出門不是繡著白鶴就是大蟒,以高居的身份,只有皇族才是龍轎鳳轎。這小師叔這麼大一個世子殿下,怎麼坐這樣的轎子,真是別具一格啊。

李小浪見李大嘴若有所思的樣子,早已猜到他心思︰「錦繡山河,是我命令王府私造辦專門打造的,等這趟回家先調養一番,我就帶你們游遍這大玄的錦繡河山,不,還有西邊的大曼,東邊的大凰,北莽南姜。我雖不為神仙,卻要比神仙更逍遙。」

「偉大啊!」李大嘴眺望遠方,山勢逶迤,山外更有廣闊天空,實在是雄壯。

張萬夫也是听著來神,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四處游歷,與人切磋,提高武技了,當真是沒白下山。

「鳳春見過劉將軍,方才只顧著瞎嚷嚷,怠慢將軍了。」被撩在一旁的龍驤將軍劉凱終于在朱鳳春的深深一躬下得到重視,劉凱與李小浪父親早年南征北戰,建功無數,在沙場凶悍無比,可不殺敵的時候,倒也是個好脾氣,見誰都不會怒目。朱鳳春是個什麼樣的角,他豈能不知道,只是大人不計小人過,都是替王府辦事,只是工作不同而已,誰也別得罪誰就是。

「哪里,朱總管你千里趕來,委實辛苦了。」劉凱彎身幅度很小,抱拳連連客氣笑道。

李小浪從前面大軍中巡視了一周,沒見到她,有些小失望,見著兩位師佷都很期待的模樣,卻也是豪爽大笑︰「大軍開路,師佷跟我一起坐轎。」

「小心,主子小心,兩位貴客小心。」在朱鳳春的伺候下,三人同坐大轎。

龍驤將軍騎馬走在錦繡大轎右邊,王府總管家朱鳳春則親自擔當馬夫,為主子保駕護航。

馬車前面是一條浩如長龍的大燕騎兵,據說有一萬之眾,大燕兵馬總共三十萬,可見這位燕王是多麼愛子情深。

騎兵開道,馬車徐行,將軍護駕,這是何等的榮耀,讓兩位下山無數次的僧侶,委實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的,燕王府這排場足啊,真他媽足。

鐵騎臨近之時,城門早已打開,一萬之眾,綿延千丈許,浩浩蕩蕩,猶如長龍,城里擺攤的小販,早在官府通知下,收好攤鋪。

這會兒,那些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軍容的城里人和進城的人,都睜大了眼楮,嘖嘖稱嘆,而當李小浪撩開轎簾,露出那張俊逸臉龐時,一些懷春少女,不免起了色心,想看卻又偏低著頭,紅著臉,還忍不住悄悄地瞟上幾眼,已婚之婦可不會這樣羞答答,直接就是正大光明地甚至揮舞著手中幾年沒換過爹身繡帕為這位帥的傾國傾城的世子殿下送行。

「知道里面坐著誰嗎?」一個扛著鋤頭正準備出城耕作的麻衣農夫問道身旁一人。

「早教你讀書,你就要養豬,這麼大一個‘燕’字你不認識啊?」手里掛著一斤豬肉的灰衣中年指著旌旗,白眼道。

「哈哈,好吧,我文盲。對了,最近听我一個在當值宵禁巡邏的表親說,這幾天晚上有個黑衣道長,一入夜就坐在離月樓滿近三百丈白天一個擺著茶鋪的地方,擺攤派錢。」

「還有這事啊,我靠,這等好事,豈容錯過切,你騙人吧,傻子才信。」

「騙你干嘛,騙你就不用種田啊,真金白銀呢,不信,今晚我們就去那地兒等著。」

瞧著扛鋤頭的農夫一臉認真模樣,不似有假,掛著豬肉的漢子點了點頭,抓住農夫的手,滿是感激地道︰「得到錢,我多給你一份。」

「哎呀,別拉我,撒手,快撒手,讓人看見不笑話。」

過了繁華的大燕第二大城溧陽,再過城池稍小,在戰時卻是固若金湯,易守難攻的旬陽,往北而上就進了大燕的軍政中心——燕王府邸所在的燕城。

似乎這座大燕最高城池的百姓,生來就具有優越感和不凡見識,對于這樣一次場面頗為壯觀的兵馬行倒也不至于全城空巷,倒是的的確確來了不少男男女女,男人看熱鬧,看騎兵威武,一臉興嘆,女人听說那山上修禪的世子殿下李二爺這次回家了,李二爺,何許人也,先不說他顯赫的家世,光是那張貌比潘安的臉蛋,就足以讓少女臉紅少婦垂涎。

可不是,城南打鐵的老王家的閨女,听說這位二爺很欣賞那些窈窕才女,為了等這一天,可是敗盡了家財,不僅跟武師勤練瘦體操,還請了城里退休的清倌人跟人學琴棋書畫,學罷就到王父面前展示,不給高評價,還不消停,那年過半百累得憔悴的父親被這委實沒有天賦的女兒給折騰的,幾個月都沒睡上一宿好覺。生兒埋沒隨百草,生女折騰死生父,還是不生好啊,可不生,死了誰來送終,做人真難,做男人更難。都怪這二爺,為何生得如此俊俏,生得俊俏就算了,干嘛還要如此風流,唉

憋悶了的李大嘴,剛一打開右側轎簾,那些個少女、少婦激動的馬上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湊上粉飾一新的臉蛋,生怕里面的人不能第一個看到自己。可當第一個看到的是一個臉圓得像個皮球,笑起來基本上找不到眼楮的死禿驢,頓時一張張繡帕失了顏色,大說掃興,真掃興。

「師叔,沒想到我魅力還挺大的,好多姑娘都在瞧我啊。」李大嘴大概是眼楮真但小,看不清那些姑娘臉上頹喪的表情,滿是驕傲的說道。

「是嗎?那我可要跟著你沾光了。」

李胖子听到世子殿下都這麼說了,那自己一定是很風流倜儻的人物了,當下是十分得意的沉醉地點了點頭,卻听到一陣不合時宜的輕笑聲,而後,那笑聲越來越放肆,終于是捧月復哄堂。

李大嘴很不服氣的轉過頭,用那看似犀利的眼神鞭打了那兩位嘲笑自己的人,又覺得無趣,坐下了喃喃道︰「師叔,還有多久到你府上啊,我這肚子」一聲饑腸轆轆聲傳來,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這位大嘴哥又餓了,剛在城中停車,叫賣面的老板給煮了幾碗混沌面,胖子咕嚕咕嚕沒幾口全吞了,說味道不錯,還不過癮,干脆拉著那位師叔下車跑到攤子上,吧唧吧唧又是幾碗下肚,這師佷面子倍大,一人吃面,萬人吹風,李小浪不好意思地朝領軍的龍驤將軍劉愷笑了笑,劉將軍給二爺面子,擺擺手示意不打緊。

可這胖子不知是真的餓壞了,還是腦子秀逗了,吃了混沌面,又吃驢肉面,吃了驢肉面,又吃羊肉面,一下十碗下肚,完了問句︰老板,可有酒乎?

賣面的老板一把年紀了,一個小面鋪子開了二十幾年,頭一回遇到這麼能吃的主,這還不樂得眼眯成一條線,一張老臉笑得皺褶再生,又賣面,又賣酒,最後還承擔了酒樓的活計,不容易。

一萬人啊,等得不容易,不過好在胖子和老板的速度都很快,這一等也不過兩刻鐘。臨走時候,還來了一段「天女散花」,一個年紀約莫十**歲的白衣少女從斜對面好又來酒樓三樓飛了下來,看見世子殿下,又拋媚眼又撒花,本來好好的一場戲,倒也精彩,可是白綾不牢,出意外了,「仙女」離地丈許時,當空墜了下來,若不是李小浪對悶頭喝酒的張萬夫使了個眼色,那女子胸前聳立的雪峰,可得夷為平地了。

人姑娘也水靈啊,被那位身形彪悍的漢子給摟在懷里從空中飄落,心砰砰急跳後,終于找到了一生中最愛,這也好,從此世子殿下少了一個瘋狂擁躉,可是,張萬夫慘了,這不,為了報恩,王姑娘又是主動投懷送抱,又是私定海誓山盟,不是萬夫不買賬,可實在是這姑娘中人之姿,入不得那位百花看遍,只為伊憔悴的大塊頭的法眼啊。

轎子里的三人,互相望了望,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人生,真是太他媽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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