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的妥協讓白池有些接受不了,一直以來都是沈麗主張要追尋某一個問題的根源,而現在她卻主動放棄,是不是代表著,幾人現在討論的這個問題,對以後的路途有著非常嚴重的線索?
白池還沒有說話,猥瑣男搖頭說道︰「已經點破了,我看就不要逃避了。」
沈麗有些幽怨的看著猥瑣男,但是在他犀利的目光下,還是妥協。現在的問題已經擺在了明面上,那批被卑彌呼派遣到華夏的使臣明顯是在尋找或者煉制什麼東西。
就算沈麗打算回避這個話題,到時候白池也會將這個猜測說出來。
猥瑣男輕輕舒了口氣,看著沈麗說道︰
「你這方面的見識比我們多,剛才你應該想到了什麼可能吧?」
沈麗沒有說話,不過臉色卻有些潮紅。這讓白池更加暗嘆這個女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平凡,一直以來沈麗對白池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會露出一個身為女人應該露出的姿態。但是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時,她總會從另外一面來敲擊那種事情。
不知道白池的感覺對不對,沈麗這個人的城府之深,應該可以和劉偉媲美了。
不過現在有猥瑣男在身前,白池不好意思去多問什麼。一個猥瑣男應該可以搞定,沈麗悠悠說道︰「讓我想一下!」
白池和猥瑣男沒有說話,劉偉事不關己般慢慢轉過身去,靜靜的打量著身前的石雕。
四周沉默了兩分鐘左右的時間,沈麗輕輕的吸了口氣說道︰
「剛才我之所以不讓你們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是因為。我們現在可能已經觸及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東西。」
白池本能驚訝,這種問題可大可小。如果是遇到恐怖的東西,那就代表那個自稱是‘白池’的人話語驗證了,而如果說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四人正在接近最終的謎題。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白池都不想讓其發生。因為自己的身份特殊,如果真的是後者,那麼幾人將會重新面對各自的命運,而到時候,恐怕會被那個幕後推動者致死。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而白池。確實知道這些謎底的最終人選。
話雖然這麼說,畢竟是白池的胡思亂想。不知道這個讓白池困擾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頭。伸出手在臉上恨恨的扇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將猥瑣男嚇了一跳。
猥瑣男回過頭怪怪的看著白問道︰「老大,你不要告訴我剛才你在拍蚊子?」
白池苦笑一聲,尷尬道︰「沒事兒,剛才我精神分散。繼續說吧。」
‘哦’猥瑣男狐疑的看了白池一眼,將目光又轉向沈麗問道︰「你說的‘恐怖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沈麗將額頭前的頭發捋到耳後,看著猥瑣男說道︰「這個問題可大可小,但是我感覺並不是我們現在遇到的這麼簡單。」
白池本能的暗罵一聲,猥瑣男扭過頭瞪了白池一眼,示意白池不要說話。然後對沈麗繼續問道︰「譬如……?」
沈麗深深的喘了口氣說道︰
「我們中間有一個人是假的……」
白池在剎那間就蹦了起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這種讓被人裝扮自己的事情已經在白池的心中留下了心理陰影。沈麗再這麼一說出來,白池也震驚非常。
一瞬間的功夫,四個人一下陷入了沉默,此時的白池能清晰的听到幾人慌亂的心跳。
誰是假扮的?白池不知道該去懷疑誰,但是回想起劉偉那種讓自己匪夷所思的眼神,白池最後將目光投向了站在石雕前的劉偉。
可是讓白池出奇的是,劉偉並沒有因為白池的目光感到絲毫的詫異。相反,卻用一種讓白池琢磨不出意味的目光看著自己。
白池目不轉楮的看著劉偉,打算質問,就在開口的時候。感覺身後的猥瑣男那種熾熱的目光已經牢牢的將自己鎖定。
一瞬間的功夫,白池的心中做出了千萬條假設,最後確定了一條,那就是猥瑣男懷疑白池是假扮的那個人。
他娘的,這事情玩大發了……
白池心中暗罵一聲。猛地轉過頭看向猥瑣男,嘴里說道︰
「你他媽什麼意思?現在還懷疑我了不成?」
猥瑣男看著白池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避之色,言辭振振說道︰「老大,不是我懷疑,而是你當時確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
白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看向沈麗問道︰
「我和你到底有什麼過節,你要這麼說話?」
沈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白池問道︰
「我說什麼了?剛才我只是一個假設,而且又沒有說出你的名字!」
白池吃了個閉門羹,臉色接近蠟黃,盯著猥瑣男說道︰「你他娘真的要懷疑我?」
猥瑣男沒有任何情感波動說道︰「不是我要懷疑你,而是事態所逼!」
白池罵道︰「你說的是什麼屁話,好吧,你想要怎麼樣才能安下心來?」
猥瑣男慢慢走到白池身前說道︰「我想看看你臉上還有沒有面具!」
下意識白池模了模臉,還是自己的,就算讓猥瑣男看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將手從臉上拿開,白池說道︰「你看吧,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猥瑣男輕松的笑了一下說道︰「我還怕你不願意呢,得罪了老大。」
白池瞥了猥瑣男一眼說道︰「我有什麼不願意的,我如假包換,怕什麼。」
猥瑣男搖頭沒有說話,在白池面前停子,將手輕輕朝臉部模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猥瑣男的手無限接近,心中一下變得復雜起來。
白池暗暗想到。只是驗證一下,而且自己是真正的金子聰,沒有什麼可怕的。
這樣安慰一下,白池心里舒服多了。猥瑣男的手已經踫到了自己的臉上。在這瞬間,他的手非常冰冷。好像剛開始那個神秘人觸模自己頸部的那種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在白池眼中,猥瑣男和那個人的身影慢慢的重疊在了一起。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就在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猥瑣男的手已經觸模到了白池的頸部。白池強壓著自己胡思亂想,這一刻千萬不能露出什麼古怪的表情出來。不然就算猥瑣男沒有發現什麼,自己的表情也會出賣自己。
「準備好了?」猥瑣男在白池面前輕輕問道。
白池皺眉點頭道︰「你趕緊吧,小心我改變主意。」
猥瑣男道了一聲‘好’,手上慢慢的用力。瞬間的功夫,余光之下,白池看到自己的臉皮在猥瑣男的動作下慢慢的被撕開。同時臉部的生疼也刺痛著心髒。而這一刻,沈麗也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驚呼。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白池出奇的冷靜,好像猥瑣男現在撕扯的人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
可是沈麗的驚呼徹底將白池這個想法所撕碎,臉上的生疼夾雜著沈麗的驚叫,以及猥瑣男逐漸放大的瞳孔,都預示著白池現在的身份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他們畏懼的程度。
臉上的疼痛隨著猥瑣男的撕扯不斷的加重。下一刻白池心中的感覺也復雜起來。
在還沒有和他們踫面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就從白池臉上將那張鬼面面具撕扯下來。當時自己真正的樣子就已經出現,可是現在,在自己的臉上還戴著一層面具……
白池不知道該不該驚呼出來,沈麗的叫聲在瞬間戛然而止,透過猥瑣男逐漸放大的瞳孔。從那對黑色的眸子之內,白池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臉。
心中的驚恐一下到了無法附加的地步,在白池的臉上還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具,而這層面具下面,還是白池的臉。
抬起手使勁將猥瑣男推開。那只手手牢牢的扯著臉上的面具,只听‘撕拉’一聲,臉上一股灼痛輻射來開。
猥瑣男被白池推後半米遠,姿勢還保持著撕扯面具時的動作。而在手中,還捏著一張近乎透明的面具。
又是這種面具。白池作嘔一聲,險些吐了出來。
猥瑣男捏著面具抖動了幾下,靜靜的問道︰「老大,你是不是有毛病?」
白池模著疼痛的臉,看著猥瑣男手中的面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麗臉色慢慢變得正常起來,白池強壓著心中的不知所措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故意設計出這個局面。」
猥瑣男看了白池一眼,將那張面具扔到地上,看了一眼,將目光轉向劉偉問道︰
「你看這個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劉偉瞥了一眼身旁的石雕和尸體,深深地舒了口氣,慢慢的閉上眼楮緩緩說道︰
「我說不出來,這個事情應該和他失蹤時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猥瑣男沒有說話,白池緩了一會兒,俯子將剛才扔在地上面具撿了起來。透明的面具上面沒有一絲顏色,在燈奴明亮的光線下,白池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這個所謂的面具就是一張透明的皮。
沒有五官,就好像是一張薄膜覆蓋在臉上。
白池下意識的用手在臉上撫了一邊,剛才戴著這張皮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感覺,不確定自己現在臉上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猥瑣男似乎看出了白池的意思,伸手在白池的臉上確認了一下,點頭說道︰「沒有了,把這個扔了吧!」
白池點頭,扭頭朝劉偉那邊看了一眼。竟然沒有任何的感情變化,似乎對白池的身份已經確定完畢。
將手中這張透明的面具折疊放在口袋里面,白池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環視了一圈周圍,說道︰「現在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感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深究的。」
猥瑣男和沈麗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白池一眼。劉偉這時候咳了一聲。示意三個人看向他,最後看著白池說道︰
「自你從棺材內掉下來的時候,有心之人便已經注意到了你。你經歷的一切事情,都可能是那個人故意設計出來的。」
這個問題白池懂,如果不是針對自己的。為什麼要在自己的身上做這麼多的手腳。
不過白池並沒有說出聲來,問題大家都知道,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也沒有什麼好處。反倒是沈麗這個時候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拽著猥瑣男的胳膊搖了一下,說道︰
「不對,我感覺我們已經走到了石洞的底部。為什麼還沒有發現他們說的古遺址?」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白池回答道︰
「我們現在雖然已經走到了底部,但是從我們進入這邊森林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身在這邊古遺跡之內了。」
這句話一出,不要說沈麗,就是猥瑣男和劉偉也愣了一下。看著白池。似乎在等待白池做出什麼解釋來。
對這種場景,白池還是第一次經歷。以往他們充當這個角色,而現在竟然演變成了自己。
看著三人的眼神,白池輕聲說道︰「深淵之內的一切東西都不是偶然出現的,我們經歷過的那個城池,雖然中間只有一棟古樓,但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當時的邪馬台國不可能只派遣個位數的人來這里,應該有很多人才對。」
猥瑣男拍了一下腦門說道︰
「好像是這樣的,不過……」
話還沒有說話,話題一轉,猥瑣男緊張道︰「老大,你不要刺激我,不要告訴我,那棟古樓不是當時的人建造出來的?」
白池笑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建造出來的,不過你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嗎?」
沈麗似乎沒有听明白倆人在說什麼,抓住說話的空隙問道︰
「你們說的古樓是怎麼回事兒?現在問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倆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白池和猥瑣男對視一眼,沈麗的問題讓白池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就在總結語言的時候,劉偉說道︰「他們說的古樓,不是邪馬台國人建造出來的。」
沈麗驚呼一聲問道︰「不是那個國家的人,那會是誰?」
這次白池急忙說道︰「可能是三十年前的那批人建造出來的!」
這句話一出。白池也被自己的回答嚇了一跳。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是說出來還是震驚得不輕。
沈麗緩了好長時間,慢慢說道︰「那他們為什麼要建造那棟古樓?」
白池不假思索道︰「因為他們要掩蓋下面的這些東西。」
話剛說完,白池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想法自己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自己真的曾經回到過三十年前那個莫測的時代?
這種感覺就好像當時自己在石洞的時候,知道在骨山之下,隱藏著兩條巨蟒的尸骨。這種感覺已經無法用第六感來取締,而是非常詭異的一種想法。
猥瑣男似乎已經習慣了白池突如其來的回答,跟沒事兒人一樣靜靜的站在原地。可能劉偉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敢說出來的卻只有白池一個人。
四周又陷入了沉寂,四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問題。在回想起古遺址這個問題的時候,b白池突然意識到剛才問出去的那個問題。
雖然沒有直面提出,但是片面的問題卻非常明顯,那就是當時那些邪馬台國人來到這個深淵居住的是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同樣也是新出現的一個問題。這個時候,四人的方向全部都集中在了這個問題上面。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白池心中多少有些數。如果說城池內的古樓是三十年前來的那些人建造出來的,那麼那些人在城池之內也一定做了什麼事情。而這個事情也是導致曾經的居住地方消失的原因。
白池不由自主的看向劉偉,發現每一次遇到比較棘手的問題,都會在劉偉的眼中尋求答案。但是這一次劉偉的雙眸中古井無波,一絲信息都看不出來。
猥瑣男挪動了子,緩緩問道︰「老大,你應該已經想出來了!」
白池愣了一下,猥瑣男說的是事實,自己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因為這個答案讓人難以接受,這已經超出了幾人所能接觸的底線。
對面三個人,劉偉的表情非常難懂,白池只有看向猥瑣男和沈麗緩緩說道︰
「如果說三十年前那些人建造出來了那座古樓,那麼邪馬台國人曾經居住的地方就在古樓的最底下。」
沈麗疑惑一聲問道︰「我們現在就在古樓的最底下,為什麼沒有發現?」
白池苦笑一聲,猥瑣男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吭聲。猥瑣男已經知道,但是卻沒有說出來,看來最後的決斷必須由白池做出來了。
「我們確實在古樓的最底下,但是我們並沒有出現在城池的中心地段!」
白池看著沈麗問道︰「在我們進入城池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里面和外面的變化?」
沈麗皺眉想了一下答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白池說道︰「就單說城牆。」
沈麗慢慢喘了口氣,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過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她才回過神來道說︰「當時沒有過多注意,就是在城牆上發現了一些尸體。」
白池搖頭看向猥瑣男,他在那個時候暈倒過一次,醒來的時候應該對那邊做過非常詳細的觀察。
猥瑣男擺了擺手示意白池不要看他,嘴上說道︰
「當時我確實在城牆邊上看了一會兒,那個時候沒有過多的注意,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感覺真的有些不簡單。」
沈麗急忙問道︰「什麼不簡單?」
猥瑣男說道︰
「城牆的高度。」
白池點頭同意,側目看向劉偉,劉偉沒有看向猥瑣男三人,依舊靜靜的注視著石雕。這一刻,不知道是白池多想還是怎麼回事兒,總感覺劉偉在當時就已經知道了城牆的變化,但是卻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