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了解白池心中所想的事情,劉偉靜靜的咳了一聲,將目光收回,用手搓了搓臉接著道︰
「有些事情確實不可以用邏輯來定義,因為我們現在經歷的這些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現實所能涉及的地方——」
的確,劉偉這句話說得非常正確。野狗的笑容,這已經可以解釋這個問題了。三十年前已經死了的人,現在竟然還有兩具自己的尸體,難不成他的宿命和自己一樣,也是以自己的身體為某人培養著一個強大的存在?
白池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這個概念太強大了,足以顛覆任何一個偉大的學說。白池看著劉偉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個領隊人有兩個身體?」
劉偉直接搖頭否決道︰「不可能,我總感覺我們在一個細節上出現了問題。」
白池緊張的看著他,情不自禁的走了一步問道︰「哪個細節?」
劉偉看都沒有看白池,低著頭思索一會兒道︰「我感覺,我們之前所看到的那個領隊人是假的!」
「那個是石階上看到的?」白池吃驚的看著劉偉道︰「這怎麼可能?當時我明明感覺到他是個死人。」
劉偉否決道︰「不知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開現在的這個謎。如果那個人是假的,就會出現在真正的領隊人攻擊我們的時候,他選擇了倉惶逃跑。」
這個確實有些道理,白池想明白之後道︰「那為什麼有人要假扮他呢?」
劉偉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和水池有著密切的關系。」
說到水池,白池一下又來了精神。剛才還沒有考慮到,現在才想起石雕臉上的血液是怎麼回事兒。不過現在白池再去問劉偉他應該也不知道。就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猥瑣男突然開口了。
「如果按照劉偉說的這樣,兩具尸體內有一個是假扮的,那麼這個假扮的人必然會擔心真正的領隊人。但是,我只是說但是,這兩個領隊人都是假的,那麼事情該怎麼解釋?」
白池都不知道該向著那邊說話了,劉偉的結論每一個可謂是針針見血。從來還沒有被否認過。但現在猥瑣男的反問無疑是給劉偉當頭一棒,看著他白池真不好說話。
每一個人說的都有幾分道理,不過猥瑣男吧的這個反問卻更加直接,如他所說,真的要是有兩個假扮的在擾亂,那麼這個很可能就是假扮的領隊人。
不過對于猥瑣男的問題劉偉似乎並不是很擔心。他連想都沒有想就道︰「你們可以看看他的衣服是不是和我們在森林內看到的尸體衣服一樣!」
白池一听用手電朝尸體下半身照去,衣服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是還可以分清楚顏色和布料。這確實是三十年前那批人中穿的衣服。而白池在回到三十年前那場時間中的時候,看到的領隊人也確實穿的是這種衣服。
等白池做完肯定之後,猥瑣男再次說道︰
「我看也未必,既然有人想要假扮領隊人,那麼就可以做出一模一樣的衣服。」
這次不要說是白池,就連劉偉都詫異起來。不約而同的看向猥瑣男,劉偉還沒有開口,白池率先問道︰「今天你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喜歡鑽牛角尖?」
猥瑣男呼了口氣,說道︰「我只是將我的疑惑說出來罷了。」說完將目光轉向劉偉道︰「你應該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呢?」
看來猥瑣男現在的矛頭已經指向了劉偉,白池現在不好說什麼。只有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在打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和白池想象中的相反,劉偉並沒有沉默不語。而是開口道︰「我沒有任何看法,如果真的是有人要裝扮領隊人,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猥瑣男冷笑一聲道︰「誰說沒有關系?難道你不知道領隊人和你長相基本一樣?」
猥瑣男這個沒頭沒腦的怎麼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句話的意思誰都可以明白,不是懷疑劉偉是假的,就是懷疑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劉偉。
白池急忙看向劉偉,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眼神有些落魄。急忙抓住了猥瑣男,將他攔在身後,對著劉偉道︰「就當他什麼都沒有說。」
劉偉驀然的看了白池一眼,靜靜道︰「能沒有說麼?的確,那個人是和我長得一樣,但是卻不代表任何事情。」
看來劉偉真的沒有想得太多,白池心里安慰一下,對劉偉問道︰「問題越來越多,我們干脆不要提這些了。我們現在已經三個人了,現在可以去水池那邊了麼?」
劉偉過神,對白池擺手道︰「我們現在不用下水了,開啟機關的裝置沒有在那邊,而是在我們這邊。」
「在哪里?」白池急忙道︰「你發現了?」
劉偉指著已經被炸成廢墟的地方道︰「就在石雕的下面。」
在劉偉剛說完之後,白池就走到卑彌呼石雕所聳立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上面暗紅色的血漬將石塊染滿,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兩塊暗紅色的肉塊。
「你確定就在這下面?」白池扭過頭用手電照向劉偉,確認道。
劉偉點頭回答道︰「應該是,從屢屢信息中可以看出,開啟水池中石雕的機關就在這里。」
對于劉偉的說法白池只有選擇贊同,事情到了現在,只要有一丁點的線索,都要去嘗試。
兩外兩人還沒有過來,白池將野狗喚了過來,讓它將手電咬住,白池慢慢開始搬運著眼前的廢墟之地。上面的血漬點點,一會兒手上就開始黏糊起來。
猥瑣男和劉偉過來也搬了幾塊,因為這尊石雕距離那尸體最近,所以被炸得體無完膚,而且沉積的石塊有將近一米厚。三個人估計得半個多小時才能將這些完全消化掉。
本來白池和劉偉就身上有傷,剛搬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猥瑣男讓白池先歇一會兒,直到他手上起了血泡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白池側著腦袋看過去,還有一點沒有搬完,打算起身過去的時候,猥瑣男將白池拉住搖了搖頭。白池模著腦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在開口的時候,卻被止住︰「你先別過去了。太惡心了。」
白池疑惑的看著猥瑣男問道︰「一路走過來,什麼惡心的東西沒有見過,害怕這點?」
猥瑣男看了白池一眼就不再說話,白池走過去朝那邊看了一眼,本來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這一看還是差點吐了出來。
本來以為見過的那些尸體什麼的都已經有了抵抗力了。但是在自己眼前的東西卻無比的惡心。
因為爆炸的原因,尸體的腦漿已經迸濺出來,染滿了下面這一層石塊。在紅白相間的腦漿液中。碎肉和骨茬淋淋碎碎的灑落在上面。
在這些東西上面,尸體本身的黃色脂肪被炸的猶豫棉絮一般灑在上面,猛一看好像一個披薩,但是等明白過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這種場面雖然給視覺上造成不了多大的沖擊,但是心理上卻非常的反感。白池干嘔一聲,用手捂著嘴巴逃也似的轉過身去。
猥瑣男悠悠走了過來,在白池背上拍了幾下。因為吃的東西很少,連連嘔吐,只流了些胃液出來。
伸手對猥瑣男擺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猥瑣男意會後就走過去幫劉偉搬運石塊。白池在原地緩了好長時間最後擦了擦嘴上的黏液。確定那種惡心的場面已經不復存在了,才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猥瑣男和劉偉的效率確實很高,白池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在卑彌呼石雕聳立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個十幾公分高的石墩子。而在石墩的下方,正是曾經研究過的那個凹槽。
劉偉俯子,將凹槽內的碎石塊和塵土清理了出來,而後對著里面吹了口氣。這才爬起。白池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打算開口又不想表現的這麼迷茫。
劉偉見白池和猥瑣男都沒有話要說,靜靜的看著凹槽好長時間才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開啟機關的裝置就是這個!」
白池沒有說話,現在就是一個凹槽,怎麼能將那尊石人給移動或者打開呢?而且剛開始也看過了,在里面也模過了什麼也沒有發現。
見倆人都沒有說話,劉偉繼續分析道︰「從屢屢信息中不難看出,這個凹槽的意義非同一般。」
這次白池率先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劉偉道︰「我們之前也見過了,這個凹槽的樣子和人類的腦袋沒有任何區別,就是比我們的腦袋大了一圈。而且在這個周圍也有很多線索指向了腦袋上面。」
白池听懂了劉偉的意思,急忙道︰「你是說,水池內的石雕腦袋和那具尸體的腦袋?」
劉偉點頭道︰「是的,而且還有一個,而這個腦袋可能就是開啟機關的必要之物。」
白池還在琢磨,突然意識到了一個特殊的存在,心中一急,月兌口而出︰「你是指我們隔壁那個石室中的燈奴?」
劉偉肯定道︰「是的,這三個線索已經明確了機關開啟的方法,若是正確,我們只要將燈奴的頭部取下來就可以了。」
听這個方法好像沒有什麼弊端,白池非常贊同。側目看向猥瑣男的時候,發現他還是那種不信任的表情。
白池對劉偉點了點頭道︰「現在什麼也不要說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要試試。」說著也沒有管猥瑣男是什麼態度就朝那個石室走去。
石室內的燈光依舊還在,可能是爆炸的余波並沒有波及到這個地方。白池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那個黑著腦袋的燈奴上面。
第一次進入這里的時候,就是這個燈奴的位置讓白池心中恐懼。現在雖然人已經都到了,但是對這種恐懼的陰影始終還在。
白池嘴中囔囔的叫了一聲,猥瑣男走了過來問︰「是不是這尊燈奴?」
白池點頭道︰「你過去卸下來吧。」
猥瑣男瞥了白池一眼,走到燈奴身邊。踮起腳用力搖了搖燈奴的腦袋。本以為這個東西是和身體連接在一起的,但是猥瑣男剛動了一下,腦袋就落了下來。
白池見狀急忙走了過去,生怕猥瑣男這個冒失鬼沒有拿好將石雕腦袋給摔碎了。倆人走過去的時候,劉偉已經站到了甬道口。
示意將這個石雕腦袋放入凹槽之內,然後屏住呼吸靜靜的听著甬道內的動靜。
看著劉偉一動不動的站了很長時間,白池豎起耳朵朝那邊側過去,什麼東西都沒有听到。看著劉偉白池小聲問道︰「還沒有聲音麼?」
劉偉點了點頭。就在白池打算再次說話的時候,突然听到一陣急促的‘嘩啦’聲從甬道內傳了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猥瑣男一下就竄到了劉偉身邊準備跑進去。白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劉偉一把就將猥瑣男給抓住。
猥瑣男掙扎道︰「你做什麼?我進去看看!」
劉偉沒有吭聲,臉色非常難看將猥瑣男給扔了過來。白池見狀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走了過去對劉偉說道︰「里面機關已經開啟了。我們進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現在還不行!」劉偉搖頭道︰「听聲音里面的水正在流動,剛才的機關聲可能已經開啟了水池內的閥門,里面霧氣太過濃重。等過一會兒霧氣稀疏了再進去。」
白池一听也在理,對猥瑣男簡單說了一些里面的狀況,他听了做出一副非常後怕的樣子拍著胸口對白池擺了擺手。看他這個樣子,已經理解了劉偉剛才為什麼要攔他了。
三個人靜靜的站在甬道口等了好長時間,在這期間白池看著甬道內既是害怕又是高興。
劉偉用身子擋在甬道前,似乎是想要阻止隨意的闖入。猥瑣男在一邊不停的唉聲嘆息,他越是這樣,白池的心就越煩,是在忍不住在他**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猥瑣男蹦了起來,準備沖白池說話的時候。劉偉突然伸手將他制止,同時嘴里說道︰「準備好了。里面可以進去了。」
一听這句話白池頓時就來了精神,那個背包已經掛在了野狗的脖子上。劉偉走在最前面,因為考慮到猥瑣男的特殊體質,白池和野狗走在了最後面。
水池內現在已經沒有了積水,里面的霧氣也越來越變得稀疏。三人在石階最下面止住了腳步,劉偉舉著手電慢慢走了過去。
水池底部是用石材鋪成。而這種石面確實血紅色的,在燈光的照耀下散著非常詭異的紅光。
原來那尊聳立在水池中間的石雕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直徑有半米的洞口。當三個人走到洞口的時候,劉偉將手電朝里面晃動了一下。
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值得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在俯子的剎那,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一絲絲涼風從里面吹了上來。
有風可以吹過來,就證明在這個洞口的另外一面有流動的空氣,而這種空氣的質量肯定要比現在的要好很多。
不過現在讓幾人犯難的問題再次出現,先不說里面有沒有什麼危險之類的,就是怎麼下去就成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第一次是因為有繩索才能滑下去,現在這個洞的深度之類的問題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貿然跳下去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白池看向猥瑣男,他正抓著腦袋思考著事情。劉偉也皺著眉不斷用手電朝那邊照去,白池看著也確實有些郁悶,三個人竟然讓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要不我們再考慮一下?」白池沉聲嘀咕著。
劉偉退了一步說道︰「我們已經到了這里,可能這就是唯一一個方向!」
白池看向猥瑣男,他也退後了一步,不過表情卻非常呆板,不知道究竟思考的是什麼東西。
見他們兩個人都退了出去,白池借助著劉偉手電的余光探著身子朝那邊看了一眼,突然間,一個非常模糊的黑影直線從洞的最深處快速上來。
這個東西看得非常仔細,因為有光線的原因,眼前的黑暗已經不是很黑,但是在最深處,卻有一個非常漆黑的影子。
也就是說,在這個洞口的深處正有一個東西潛伏,而隨著黑影顏色越來越深,也就證明這個東西正在快速的逼近。
快速的逼近……白池嘴里囔囔一聲,突然臉色一變。幾乎是一剎那的功夫,白池猛的撲到在地上,冷汗瞬間便布滿了全身。
劉偉和猥瑣男見白池這個樣子吃驚的看著問道︰「你怎麼搞成這樣了?」
白池現在哪里還有時間跟他們多余解釋,從地上爬起來喝道︰「跑,洞里面有鬼!」
話音剛落,猥瑣男就‘媽的’喝了一聲,跟著就端起手槍‘ ’的一聲朝洞口放了一槍。槍聲響起的剎那以為是那個東西沖了出來,本能的朝後蹦了一下。
身後的野狗在白池剛剛落地也狂吠了起來,頓時間亂成了一窩蜂。
叫的叫,吼的吼。最後也不知道是劉偉還是猥瑣男喝了一聲,幾個人才消停下來。
低頭看向野狗,它已經爬在了地上,用舌頭不停的舌忝舐著爪子。估模著剛才白池蹦了一下,應該踩到了它的爪子上。
等徹底平靜下來之後,劉偉走過來將白池拉起問道︰「剛才你在洞口看到了?」
白池凝重道︰「千真萬確,那東西好像正在向上面爬著。」
劉偉臉色突然一變,緊跟著就听到猥瑣男那邊叫了一聲‘我靠’。一瞬間,急忙朝猥瑣男那邊看去,在洞口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