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現在又慶幸自己沒死了,因為我發現,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我的一條命根本就不夠還的,我想老天恐怕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他不收我,讓我回到人間用我的一輩子來彌補對你們的虧欠。愛睍蓴璩」裴駿的視線落在睡得香甜的兩個小家伙身上,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寧寧,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補償你們,讓我們一家四口重新開始……」
「夠了!」葉安寧用力的掙開他的手,慌亂的看向還在熟睡的小家伙,她眼中閃過的那抹擔心他們被撞見的神情讓裴駿心口一痛。
「夠了,你別說了!」
薄唇緊抿,裴駿不甘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不,我相信你。」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疑問了,她相信四年前的事情和他沒有關系,可是即使那不是他,他們之間也已不再可能了。
聞言,他更加的不解,「既然你相信我,既然你知道我們之前都只是誤會,那為什麼我們不能重新在一起?」
縴細的手腕再次被他握緊,那血脈不通的感覺仿佛被他扼制住了咽喉,葉安寧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和掙扎,半響,才抬頭定定的抬頭,如實說道,「四年了,很多事都已經改變了,我變了,我相信你也變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橫在我們之間的不單單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還有你的親人,他們都視我為仇人,他們恨我,他們不會善待我的孩子,我真的不想再過曾經那種謹小慎微的日子了,我更不希望我的孩子在一個不健康的環境下長大,即使他們並沒有很多的親人,但我只要他們是快樂的,裴駿,在日本的四年,從來沒有人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雖然淘氣總是闖禍,但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惡意傷害過,雖然我的話有些殘忍,但是這一切都和你有關,只要我們和你劃清界限,他們就不會再受傷害了,而且……我已經答應南宮冥了,等我解決完葉氏的事情,我們就回日本。」
鉗制她手腕的力量慢慢變得薄弱,溢滿眼中的痛苦漸漸變成一種死寂。
「後面的……才是你不肯回到我身邊的主要原因吧。」裴駿面色冷凝,沉聲的說道。
葉安寧錯開了視線,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
既然他這樣想,那就當做這是她的答案好了,他們兩個之間早已回不去了。
因為她不會讓孩子們承受她所受過的那些苦。
心微微的刺痛著,原本以為不會再為他跳動的心髒再次有了痛感,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病房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個小家伙清淺的打鼾聲。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殷亦風焦急的走了進來,再看到裴駿的時候明顯一愣,眉頭一挑,眸中閃過一抹輕芒,再看躺在床上睡得一臉香甜的小家伙,心疼的看著她腳上的傷。
殷亦風看向葉安寧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今天是我疏忽了,我應該親自送他們上樓的。」
都怪他的粗心大意,讓葉明珠有機可乘,依依還那麼小,她竟然也忍心下手!
殷亦風面色一片肅殺,眉眼中都是心疼和愧疚。
殷亦風的到來無疑是緩和了病房里兩個人的尷尬,葉安寧忙擺手,「殷總,你別這樣說,這和你有什麼關系,今天即使換做是我,事情也會同樣發生的。」
殷亦風輕嘆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問道,「傷的重嗎?」
「輕微的骨裂,還好小孩子骨頭長得快,沒關系,你不用擔心了。」葉安寧寬慰道。
她能看的出來殷亦風是真的心疼和自責,不過這事怎麼樣都怪不到他的頭上,如果別人有心要害你的話,根本防不勝防。
而且,這麼多天,他幫著她照顧兩個孩子,她對他沒有責怪,只有感激。
「對了,有件事,我還一直沒有和你們說,安寧,我們在你手機里查到一個沒有注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好像是消防隊吧……」葉安寧下意識的回答,可說了出來才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向她介紹自己的身份,于是又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裴駿收斂了情緒看她問道。
「嗯,電話里的人說雪松園著火了,讓我趕緊去一趟,我當時太著急了,也沒注意,不過,我想不是消防隊就應該是警察吧。」提到這,葉安寧眸光一暗,也不知道雪松園如今怎樣了,那是她和媽媽唯一存有記憶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毀了,她會自責死的,可是到底是怎麼著火的!雪松園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家!
听著葉安寧的話,裴駿鷹眸一眯,頓時察覺到了里面的問題。
「也就是說,你那天之所以走半山公路是因為那個著火的電話對嗎?」殷亦風問道。
「是。」
見狀,殷亦風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想,雪松園根本就沒有著火,那只是一個誘餌而已。」
「誘餌?什麼意思?」葉安寧完全不懂。
「雪松園根本就沒有著火,那個電話只是誘你走半山公路而已。」裴駿鷹眸微眯,聲音透著一絲危險的陰冷。
葉安寧還是不懂。
「半山公路,下坡又多又陡,是事故的多發地點,恐怕她的剎車突然失靈,並不是巧合吧。」裴駿抬頭看向殷亦風,幽暗的鷹眸里閃過冰冷的肅殺!
殷亦風眉頭微蹙,點了點頭,「剎車被人動過手腳,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看不出來,絕對會定義成普通的交通意外。」
該死!
裴駿的周身頓時蔓延開冷冽的氣息!
這便是有人故意了!
四年前的囚禁注射毒品,前段時間裴冰的死,如今車禍的謀殺……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如果這些都是一個人的所作所為的話,那麼他和葉安寧便肯定有著深仇大恨!
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可這人是誰?是誰竟然和她有這麼大的仇?
鷹眸微眯,裴駿總覺得這一切或許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可不管事實究竟是怎樣,這個人,他一定要揪出來讓他碎尸萬段!
「你們是說,有人……要殺我?」葉安寧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看他們陰沉的臉色,她的心頓時冷了冷,想到四年前那不見天日的三天,身子下意識的抖了抖。
察覺到她的恐懼,裴駿將她冰冷的柔荑握在掌心之中,沉聲的保證,「別怕,我和你保證這會是最後一次,無論對方是誰,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安寧,你想想誰和你有那麼大的仇恨,他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你,而且所用心思之巧妙,應該是很熟悉你的人。」殷亦風分析道。
葉安寧麗眸一沉,想了很久,下意識的看了看裴駿,抿唇說道,「除了葉家之外,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裴家了,他們認為是我殺了裴冰。」
如果是裴家的話,不僅動機符合連時間都符合。
他們把裴冰的死怪罪到她的頭上,所以伺機殺她報仇。
聞言,裴駿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潛意識里是不相信會是裴家人做的,因為裴覺民一直昏迷不醒,楊蓮更是沒有那個頭腦,不過現在他不會排除任何一種可能,看著葉安寧,沉聲的說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葉安寧不語,錯開了視線,眼中閃過一抹疲憊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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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過後,便是周末兩天假期,帆帆和依依沒有和殷亦風回別墅而是直接住在了醫院里。
裴駿當晚就被推回到自己的病房,雖然他很想留下來,可他卻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翌日,帆帆一大早就往外跑,鑒于依依昨天受傷的經歷,葉安寧不準他亂跑,可他不听話的擺了擺手,「不會有事的,我去看看師傅!」
小家伙一溜煙的跑沒影了,氣的葉安寧臉色發青,擔憂的麻煩門口的兩個保鏢去找找。
一旁的依依生怕葉安寧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默默的低頭玩ipad,剛剛帆帆臨走前告訴她說,「我去給你報仇!」
帆帆知道葉明珠和楊蓮的名字,扮萌裝乖的從護士台里的護士得知了他們所在的病房。
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打不過他們,但是他早有準備,就躲在他們病房的外面,等著葉明珠出來。
昨天裴覺民讓她去問依依的傷,她一直懶得動彈,剛才又問了一遍,她才懶懶的挪著步子出來,可誰知剛走出病房沒兩步,卻猛地一疼!
她嚇得險些尖叫了起來,轉身便看到不遠處半蹲著身子用彈弓打她的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