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蘊懶得再看他一副痞子相,雖心里還是對他有些生氣,可瞧他一夜頹廢了不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忙叫月眉給他準備了碗筷。
納蘭璟一副壞笑的瞅著楚卿蘊,「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無語的望了納蘭璟一眼,楚卿蘊嗤了一聲,「我即便是關心一頭豬也不會關心你,反正你又不缺女人的關愛。」
納蘭璟倒是知道楚卿蘊如今可是京城許多男子心中的完美女子。「你倒是提醒我了。那日你說,若是皇上不將你許配給鳳啟奕那小子,你還會嫁給鳳啟軒,這……可是真的?」
瞥了他一眼,楚卿蘊說道︰「是真是假又如何?跟你可是沒有關系的。」
納蘭璟心里嘆氣,知道楚卿蘊其實還在生他的氣。女人一旦吃起醋來可不是那麼好哄的;可不好哄也得哄啊,為了不讓她再繼續誤會他與水晶的關系,納蘭璟決定將事情告訴她。「你別生氣了,我與水晶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那日我也是一時腦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所以才做了那蠢事。如今我可知道你生起氣來可不一般,以後我可是再也不敢了。」
這不老實招了還好,一說是故意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楚卿蘊啪的一聲放下碗筷,嗖的起身,杏眼怒瞪著納蘭璟。「原來你是故意的?」
納蘭璟點了點頭,隨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吭聲,等著楚卿蘊一頓臭罵。
那她生氣,納蘭璟心里不就很開心?他要的不就是想看她吃醋生氣的樣子嗎?「你可是看我笑話看的舒心了?」
納蘭璟抬頭望著楚卿蘊火冒三丈的樣子,心里真是悔不當初。若說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情,莫不與昨天鬧熱時那個對水晶的微笑;簡直將他害慘了。
「哪里看你的笑話了?這兩日我自己也很痛苦。你生氣,我就心痛。昨日你還說要嫁給鳳啟軒,我就恨不得一掌劈了他。」反正他是不會輕易饒了鳳啟軒的,竟然敢直呼她的閨名,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那你現在去劈了他啊,跑到我這里來裝可憐做什麼?」一想起納蘭璟這貨有可能在竊喜自己的生氣,她就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似地。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難道她看不出來他的誠心嗎?
楚卿蘊生氣的撇過頭,「不用了。我受不起。」
見楚卿蘊完全不給自己一絲機會,納蘭璟站起身,望了她半響後才搖首說道︰「蘊兒……在我的印象里,你並不是這麼小氣的人。為何我做錯一件事情,你就如此生氣?原本我昨日就要過來的,可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所以一晚沒有睡的等著今日過來向你道歉,可你竟然……」
回望著納蘭璟半響。
心里自嘲兩聲,強忍住發脾氣的沖動,楚卿蘊嘴角勾起一沫冷笑,「若那日我故意與一個男子親熱而來試探你對我是否真心,你會作何感想?之前我都說了,我……只喜歡你,可你竟然不信任我。若你真的對她有好感我倒是可以成全,可你竟然拿我對你的喜歡……來刺激我,試探我。你不覺得你這樣真的很過分嗎?看到我生氣你是不是很開心?」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要原諒他了,可他對她的不信任讓她很生氣,甚至很傷心。
她既然喜歡,就會認真的喜歡;若是不喜歡,她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這人竟然還玩這些無比幼稚的小把戲……簡直快要氣死她了。
「我知道我很過分,不該這樣對自己不夠自信的來試探你對我心;因為你與其他女子實在不同,所以我猜不透你的心思。這件事情的卻是我的錯,我納蘭璟從來向誰低過頭道過歉,現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納蘭璟也有些生氣了。想他一個皇室小王爺,又是江湖中聞風喪膽絕塵閣的尊主,何時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人原諒?縱然他再喜歡她,可事情已經講明,為何她還是這麼固執?
感受到他渾身透出的涼意,楚卿蘊知道他也生氣了。心里暗暗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小題大做了?是不是太過無理取鬧了?像他那樣驕傲的人如今都親自來道歉,如今是不是她做的太過分?
納蘭璟見她不說話,面色卻是漸漸恢復了平靜,不再似之前那般激動氣憤。隨即柔聲勸說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對你下毒的人還沒有查出來;如今皇上又將你許給了鳳啟奕;太後的壽辰也即將到來,其他三國的皇子公主也在都已經出發來京,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與我慪氣好嗎?」
他說的很對。下毒之人一天沒有揪出來,她就一直都有危險;關于與鳳啟奕的婚事,她也不會這樣等著嫁給他;天北國的皇室公主等人馬上也要來鳳南國了。若那下毒之人跟天北國的人有關系,不知道這次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出來。
拿著一件事情一直不放,也不是她一向作風不是嗎?
況且,這不過也是件微不足道的小小事情,她又何必一直計較呢?想著他從前為了替她驅毒所付出的……楚卿蘊覺得不知道是自己太過喜歡他了,還是自己太過小氣了,總之……她現在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干咳了兩聲,楚卿蘊坐下繼續吃飯,嘴里卻是說到︰「念你……只是初犯,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若你再這樣不信任我,哼……就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你了。」
雖話里話外還是在責怪他,不過這意思卻也是很明顯的。他的蘊兒已經原諒他了。
納蘭璟立即挨著她坐下,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與剛剛顯然不像一個人。「絕對不會有下次的。一次已經讓我頭大了,若我再犯,可就是真的愚蠢了。」
楚卿蘊倒也看出了一向收拾的干干淨淨一塵不染的他,今日恐怕是臉也未洗吧?想著,她不禁失笑道︰「不是說兩天沒有吃飯了嗎,還不趕緊吃?」
「這些飯菜肯定是不夠的。」想著她生氣,又想起鳳啟軒那個家伙說的話;他昨日中午到現在都米粒未進,如今已經快要餓死了。
楚卿蘊看著納蘭璟狼吞虎咽的樣子,無奈的嘆氣。
他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幾乎有些不可侵犯,昨日在鳳雅齋甚至比皇甫溪風還有氣場。
可現在呢?竟然像個小孩子似地讓她只覺得又氣又好笑。「魅雨,你去叫趙媽媽再做幾道菜吧,你家主子恐怕餓的快要吃下一頭豬了。」
原先在門外守著的魅雨,魅雪和魅夜剛剛听到兩人的爭吵,都快忍不住破門而入了……幸好如今兩人已經和好如初了。
若是再吵下去,二小姐再跟主子慪氣,魅夜都不敢想主子回去又是怎樣一番光景了。
如今听說主子餓的快要吃下一頭豬,三人相視而笑;想著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皇甫溪風望著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還未蘇醒的皇甫曦月,雙手緊握成拳,額上青筋暴跳。
芹霜見自己家小姐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一臉擔憂。「莊主,要不要去請納蘭璟小王爺來替小姐看一下?」
皇甫溪風搖頭,「不用,曦月已經服了天山雪蓮丸,想來已經並無大礙。且韓宇澈並未用多大的內力。若是他有心殺曦月,恐怕曦月現在已經沒命了。」
憑韓宇澈的武功造詣,十個曦月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韓宇澈雖然狂妄之極,可他昨日說的對;憑曦月一人之力想要殺韓宇澈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想要傷他分毫那也是極為困難的。
「莊主,那我們就這樣放過那個可惡的韓宇澈了?」冷希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沖著的小姐如今面色慘白,心里恨得韓宇澈牙癢。
皇甫溪風咬牙,眸中的蘊藏著濃濃的殺氣。「他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傷了曦月,這個仇一定會報。可無極門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即便是我與他對決,也頂多只能與他打了個平手而已。所以……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冷希听連自己家莊主都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而已,心里一驚。可見韓宇澈此人雖然看起來狂妄沒有城府,實則也是個不好惹的主。「莊主,屬下有個建議。」
皇甫溪風轉身,走出皇甫曦月的房間來到樓下。「說來听听。」
冷希一直緊緊跟在身後,說道︰「屬下覺得,若是要對付無極門,僅憑風月山莊的卻是有些困難。可若是我們能與絕塵閣合作……」
皇甫溪風頓足,眯起雙眼望向冷希。
冷希見皇甫溪風望著自己並不說話,依舊一副冰冷如山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首請罪。「莊主恕罪,屬下失言了。」
皇甫溪風面色卻是緩和了,「你說的不錯。江湖中人都道無極門手段殘忍,亂殺無辜;我听聞無極門背後有東齊國皇室撐腰,所以一向無法無天。若是能將無極門鏟除,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冷希見自己的意見被皇甫溪風采納,心里一喜,繼續說道︰「屬下听聞,無極門也在四處查探絕塵閣的總部,卻一直無果。想來他們也是有意要拉攏絕塵閣,或許……他們還想要對我們不利。」
「雖這些年無極門與我們風月山莊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韓宇澈竟然出手傷了曦月;光憑這點,無極門與風月山莊以後必然是勢不兩立。」他作為曦月的哥哥都舍不得重重的說她一句,沒想到這韓宇澈竟然這樣囂張當著他的面將曦月打成這樣;簡直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算起來,昨日也是他因為某人而有些微微失神,不然韓宇澈也沒有機會傷害曦月一分一毫。
冷希想起小姐如今還躺在屋里昏睡不醒,心里不知道有多恨韓宇澈。咬牙道︰「莊主說的沒錯。且是他的人傷我們的弟子在先,後又對我們小姐出手,新仇舊恨,必然不會放過無極門。」
說起絕塵閣,皇甫溪風又想起前不久皇甫曦月突然中毒的事情。「絕塵閣那次迷昏了曦月由此要挾我們交一朵天山雪蓮,你認為……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嗎?且他們一向行蹤神秘,要找到他們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希其實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情,可他既然向皇甫溪風提出合作,就定然有自己的想法。「莊主,你不覺得因為迷昏曦月小姐而換取天山雪蓮這件事情上,他們絕塵閣也是有些理虧?更何況那日絕塵閣的人說了,以後若是風月山莊有需要絕塵閣的地方,一定會出手相助的。我想,他們拿天山雪蓮定然是為了救人。既然我們幫他救了人,他們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
皇甫溪風沉思片刻,將冷希分析的事情簡直理了一遍,再想起絕塵閣一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想來是個正派。頷首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怕只怕,在我們找到絕塵閣之前,無極門已經先一步與之合作了。」
冷希說道︰「屬下覺得絕塵閣不會與無極門合作的。絕塵閣雖然與我們和無極門都無過節,卻一向神秘莫測,並不參與江湖之斗。所以……其實屬下也沒有把握他會跟我們合作。不過還是值得一試。」畢竟他們之前為了救曦月小姐給了他們天山雪蓮,算起來還是幫助過他們。
皇甫溪風其實也擔心絕塵閣並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不過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
冷希道︰「屬下領命。」
待冷希走後,皇甫溪風腦中不禁浮現出一張臉。
膚若凝脂,面若挑花,氣質清新如蘭,眼眸清澈如泉……他一向不喜,為何從昨日回來,他的腦中動不動就浮現出這個人的樣子?她看自己的眼神,從來沒有人敢正視他的雙目,可她竟然敢對他那樣說話。
明明是已經許配給了六皇子的人,為什麼他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只見了一次,他就想了數次……不行,這樣下去他非魔怔了不可。甩了甩頭,皇甫溪風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另一邊,韓宇澈正一臉鐵青的看著跪在堂中的人,面色沉如鬼魅一般,額上也是青筋暴跳,一雙眸子深的嚇人。
地下那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男子不住的朝著坐在上首的韓宇澈磕頭求饒。「門主饒命,門主饒命……屬下……」
韓宇澈神情淡漠,鳳眸微轉,語氣雖極輕,可門中弟子都知道這個時候的韓宇澈才是最可怕的。「怎麼?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被冤枉的。」
地上之人听到韓宇澈的聲音就嚇的一陣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屬下……那日一時被沖昏了頭……」
若不是那日皇甫溪風和皇甫曦月找到鳳亞齋,他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竟然做出這等混賬之事,那日還以為是皇甫溪風被人挑撥來故意挑事,所以將皇甫曦月打傷,只是警告皇甫溪風無極門不是隨意可以污蔑和侵犯的。可他的這些屬下,竟然瞞著他,果然是一向太過縱然了他們的緣故。「我無極門在東齊國無人敢反。可你好像忘記了,如今這是鳳南國。你在鳳南國的國土上當街企圖奸婬婦女,想來你也是個不怕死的。」他來這里為鳳南國的太後賀壽,竟然給他找這些事端出來。
「門主……屬下……屬下……」
韓宇澈冷笑一聲,「看來……你還不了解我。玉兒……」
韓宇澈只是喊了一聲白玉兒,白玉兒心領神會。「其實門主這些年一直放任你們在外面胡作非為,那是因為他不想管。即便是做了再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門主沒有覺得你做錯,那就是沒錯。可若是門主認定你做錯了事情,即便你是被冤枉,那就是該死。何舵主你那日不但當街企圖奸婬婦女,還出手將風月山莊的人打傷,為門主找來了不必要的麻煩,你說……你該不該死?」
白玉兒的聲音極為好听,可在場不少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們知道,門主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在何舵主手下做事的人。「門主饒命……」
此刻韓宇澈已懶懶斜躺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揮了揮衣袖,對著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屬下說道︰「帶下去,門規處置。」
「是,門主。」無邪領命,隨即喚來手下將何舵主給架了出去。
不多時,何舵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天空。
白玉兒裊裊婷婷走到韓宇澈面前,雙手捂住他的耳朵,說道︰「處置一個無極門的犯人,怎能污了您的耳朵呢?」
韓宇澈笑著抬眼,一眼便瞧見了白玉兒胸前的一片風光,將她一把摟在懷里,韓宇澈用低啞的嗓音的說道︰「玉兒你還是這麼體貼。」
「這是玉兒應該做的。」白玉兒玩弄著韓宇澈垂在胸前的發絲,嬌笑道。
堂內原本站著的是手下們自然知道接下來門主會做什麼,全部識相的走了出去,將大門關上,留下兩人在大堂內行那魚水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