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屋,唐幕從景瀚的懷里抬起頭來,發現陸妍是被小無憂背著回來的,而且陸妍已經趴在他的背上睡熟了。她從沙發上跳下來,領著他去了樓上她的房間,幫他把陸妍從他背上弄下來躺在床上躺好。她睡得很沉,這一番折騰也沒有弄醒她。她卷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活靈活現的眼楮,睡相安靜甜美。
「喂,看夠沒有?下樓去,有事兒問你。」唐幕扯了扯小無憂的衣袖,他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她去了樓下,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輕輕的為她關上房門。
他們一下來,景瀚就朝唐幕伸出了手,她乖乖的握著他的手,隨著他的力氣再次窩進他的懷里,他的手指挑起她一縷長發,繞成圈兒,散落了再繞,樂此不疲。
唐幕眯起眼楮看著小無憂,他滿面春風,早沒了剛才在酒店時候的膽小怯懦。
「師傅,您這是幾個意思?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給人使苦肉計呢?我可提前說好了,她要是知道你騙她,設計她,她能提著刀剁了你,你信麼?再說,這姑娘是景瀚的表妹,看在這麼近的關系上,你設計人家感情,不合適吧?不然趁著大家都沒開始動心呢,你就忘了這茬兒,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你不是喜歡文靜的嗎?陸妍這妞子絕對跟你的喜歡挨不上邊兒!」唐幕挪了挪身子,讓自己的後背舒服的倚在景瀚的身上。
哪知,小無憂痴痴一笑,紅著臉說,「晚了,我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我再也不想見別人,我喜歡她這調皮可愛的性子。」
「小無憂,你見過女人麼?陸妍這樣的,也算是女人麼?男人是要和女人在一起才有感覺的,你不覺得將來就算你們在一起了,晚上摟在一塊兒,像是兩個大老爺們兒,毫無美感可言?」一直沒說話的景瀚繃不住了,皺著眉頭問他。
小無憂還沒說話,唐幕就在他大腿上擰了一下,脆生生的罵他,「景瀚你也太混蛋了!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
「我理解,景瀚師兄是怕我以後後悔。」小無憂笑意深深的眼眸突然堅定了,他語氣堅韌的說,「放心,我不是個胡來的人,也許我的性子也戲劇了一點兒,給人看上去不是那麼可靠,但是陸妍是讓我心動的女孩,這種心動,久久不息,雖然才見一面,我就已經在期待下一次的見面。師兄,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我知道這個表妹你疼的緊,但是我以後一定會是最疼她的那個人。」
听著和尚說著深情的情話,唐幕眨巴著眼楮有點兒不適應。景瀚揚了揚眉笑了,用食指指著小無憂低聲的說,「那好,你記著你今天的話。若是以後你們真的有緣在一起,我要看到你的真心。」
「一定一定。」小無憂有些緊張有些欣喜的搓著雙手,連連點頭。
「咳咳,其實,我還想說,我疼愛妹妹是真,我和你多年的兄弟情義也是真,陸妍的性子我最了解,師兄我也是怕你吃虧受氣、被她欺負啊!你說到時候她若是欺負了你,我是管還是不管?你和她,都是我在乎的人。」
「我甘願以後被她欺負!」小無憂急急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景瀚揚眉微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還能說什麼,至于以後兩人能不能成就看兩人的緣分深淺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周海岩風塵僕僕的從門口進來。景瀚蹙眉,冷著臉問,「我讓你回去給我取個相冊,你要這麼久?而且怎麼整個人看上去像剛從土里刨出來似得?我看你辦事效率越來越回去了。皮癢了?找抽了?」
周海岩立即滿臉堆笑,雖然委屈,但也不敢頂撞。他顛顛兒的拿著一本厚厚的相冊雙手舉著遞到景瀚的手邊兒。
「小爺,相冊我早就取出來了,半路上接到點兒消息,我親自跑了一趟,有收獲。」
景瀚接過相冊遞給唐幕,「你先拿上去,這是我保存的你十歲之前的照片,正和那一本湊在一起,你也累了,上去休息會兒。」
唐幕一听是她小時候的照片,抱著抬腿就走,她知道周海岩這是有事情要和景瀚說,反正她也不是很感興趣,反而對這相冊挺喜歡,她直接去了景瀚的房間,趴在床上一張張的翻看起來。
她走後,小無憂也起身回去了。客廳里就剩周海岩和景瀚兩人。
「說吧。有什麼收獲?」景瀚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去飲水機那兒接了杯白開水,走回來遞給了周海岩,「先喝口水再說,不急。」
周海岩雙手接穩,受寵若驚,咕咚咕咚大半杯水進肚兒了這才坐下細細地說,「唐柔有親爸媽。」
「真有?是不是跟著趙梓群的那對中年夫婦?」景瀚眯起了眼楮,早就發現唐柔多次秘密的見過他們幾次,一開始以為是趙梓群派來的和她接頭的人,後來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單純接頭傳消息的話,不會有他們三人之間流露出來那種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感。
「確切的說,不是給趙梓群做事的,而是被趙梓群拉下水的,他給他們都注射了毒品,他們不得不跟著他,有了他們,唐柔才好听趙梓群的吩咐。」
景瀚眸色沉了沉,這麼看來,唐柔當初進唐家就是有目的的沒錯了!那時候她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若能心思縝密的想要混進唐家,那麼十年後,二十三歲的她呢?一個人的膽子十年前已經那麼大了,那麼現在呢?她的心里都裝著些什麼?他初步排除了是趙梓群安插她進唐家的可能,因為若是趙梓群做的,他不會等這麼多年才啟用唐柔,他應該是剛剛得知了唐柔的秘密,所以借此來做要挾。他笑,眼神冰冷毫無暖色,「查出她原籍在哪兒了嗎?」
「她媽媽叫李玲,爸爸叫劉強,本市雲縣人。唐柔原名叫劉小年。因為她是小年那天生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根據他們老家的鄰居說,他們一家三口很早以前就搬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回去過。具體過的怎麼樣,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剛才唐柔又去見了她的親生父母,我看給了他們一個兜子,看樣子應該是現金,至少五十萬。」周海岩想了又想,確定自己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細節這才住了嘴等著景瀚的下一步吩咐。
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額頭,幾分鐘後,他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凜冽,聲音驟冷,「想辦法查到唐柔的賬戶情況,她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還沒有步入社會,哪兒來的這些錢?再說,估計她在緝私局的工作這就要敲定了,我希望在她在幫著趙梓群欲蓋彌彰的走私案案發之前,讓她徹底絕了和唐家的關系,不然她這樣搞法,一定會連累到唐家。還有,再去查,緊盯著市各大領導,我懷疑趙梓群有政治後盾。」
「好。我馬上安排人盯著。」
「等會兒。」景瀚喊住了就要走的周海岩,思襯了一陣子,嘆了口氣說,「上次你說的那事兒,如果是真的,那就幫幫他的忙。」
周海岩想了一陣兒,突然明白了,他往樓梯那兒瞄了一眼,見沒人,才壓低了聲音問,「小爺,您真要幫司徒念遠?咱們趟的渾水還不夠多嗎?您還嫌咱們和趙梓群結的梁子不夠大嗎?」
景瀚一瞪眼,嚇得周海岩聰明的閉了嘴,他揚手扇了他一巴掌,被周海岩笑嘻嘻的躲開了,「小爺,別打了?我都听您的。反正和趙梓群也是勢不兩立了,也不差這一點兒。」
「嗯,這還差不多。滾吧。」景瀚手一擺,周海岩撒丫子跑了,生怕跑的慢了,那一巴掌還會落在自己的腦袋上。